馬傑拿了屬於黑六的雞蛋,倒不是自己吃,而是用來送禮…
作爲下鄉知青,馬傑肯定看上了當地的女青年綵鳳。
飾演綵鳳的是焦二寶。
他要把雞蛋送給綵鳳,可惜被大蓮隊長看見了…
“雞蛋哪來的?”
馬傑急中生智,推了下建偉,建偉很委屈的承認了…
建偉是馬傑的小夥伴,兩人一起下鄉,住同一個房間,睡一張牀。
他對馬傑跟綵鳳的故事相當感興趣:
“哎,你跟綵鳳你倆拉手沒有?”
“臥槽,你跟我說說!”
“…你肯定親嘴了吧?”
“臥槽!你肯定那個了!”
呂瀟然擡頭:“哪個?”
“就你養的那黑六老幹那個!”
呂瀟然不說話,縮進被窩。
建偉:“你丫就不能說說嗎?”
“…有什麼好說的?”
“哼!畜生,你就是黑六!”
聽到這,馬傑急眼了:“我踏馬還不如畜生呢,它天天吃雞蛋,我呢?踏馬只能啃窩頭!一大堆老婆想踏馬乾誰就幹誰,真成皇帝了!”
建偉忽然笑了:“那它要是皇帝,你就是專門伺候皇帝的太監!”
馬傑很生氣,一腳把建偉踹下了牀…
第二天,馬傑就給黑六裝上了駕轅,準備去麥場拉一些乾草。
但是,黑六一被套上繩索立刻就警覺起來——它顯然從沒受過這樣的待遇。
當它明白了馬傑是要讓它駕轅拉車,就像受了侮辱似的一邊亂踢亂咬一邊嗚啊嗚啊地拼命狂叫。
馬傑卻不管這一套,不由分說就給它勒上了嚼子,然後用力向後拽着將它塞進車轅搭上扣襻套起來。但是,就在他轉身去拿鞭子時,黑六突然將身體往後一蹲,又猛地向前一躥就拉着這輛空車朝街上狂奔而去…
馬傑頓時慌了手腳,連忙上前追趕…
迎面碰到了大蓮隊長…
“你不該讓它拉車,它的工作比拉車更重要。”
“別說你一個知青,就是十個也比不上它!”
馬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今天的工分沒了,用軟毛刷子爲黑六刷洗一遍全身!”
“聽到了沒?”
“…聽到了…”
馬傑哪裡受過這種委屈?
當天下午,他就用鞭子準備教訓一下黑六,然後一鞭子沒使好,直接抽到了黑六的那貨上面…
黑六直接廢了!
“好!過!”
李大爲喊了一聲,拍了兩下巴掌。
此時,拍攝進行了十天左右,磨合完畢,進入到了高效期。
演員、場景、攝影、調度,一切都變得順利起來,就連那頭驢,也很配合…
……
整部片子只有幾場夜間戲,所以基本白天的拍攝計劃完成後,晚上各人員就自由活動。
周至很小,也有些落後,最時髦的姑娘還穿着五年前京城流行的衣服:喇叭褲…
最豪華的建築就是牆面上貼着白色瓷磚的房子,車倒不少,但很少有四個輪子的。
其實,八月份來了之後,呂瀟然就已經去了縣城,也看了當地經濟增長點:一條几百米的小街,兩邊立着一排兩層小樓,門上吊着各種和這座縣城不相干的名字。比如“維也娜”、“夢巴黎”、‘夜來香’、‘帝豪會所’…
呂瀟然對縣城的服務質量不是很有信心,索性,沒有去過。
晚上,就躲在自己房裡,要麼琢磨劇本,要麼跟李大爲、杜傑聊天。
偶爾,焦二寶也會來。
焦二寶的戲份很少,加一塊一個星期就能拍完,但她願意待在劇組,那就讓她跟組唄,反正不缺這點吃食。
她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在呂瀟然的房裡看《鄉村愛情故事》,一邊追劇,一邊聽呂瀟然他們吹牛逼…
“你誰啊?”
“我是謝大腳!”
“多大腳?”
“哈哈…”
焦二寶笑的太大聲,直接影響到了正在瞎侃的幾個人…
李大爲看了眼大屁股的電視,轉移了話題:“…《鄉村愛情故事》,最近很火呀!”
杜傑點頭:“趙本衫加持,不火纔怪!”
雖然趙本衫在劇中戲份不多,可到處是他的影子,他包攬了片頭片尾曲,以音樂旋律的形式影響着全劇的精神氣質,他是團隊的“精神教父”。
這個電視劇很獨特,一般來說,帝王將相、才子佳人是通常屏幕裡的主角,普通人必須有萬里挑一的傳奇故事纔可能被選中。
《鄉村愛情》卻不一樣,大多數人物都是其他故事裡的路人甲。
一般來說,爲平淡無奇的小人物做傳與其說會影響收視,毋寧說是技術上難度太大,很多創作者放棄了這個市場的開拓。
《鄉愛》則不然,幾個主角全是普通人。
坦白講,呂瀟然不喜歡這個劇,感覺毫無邏輯。
整個屋子裡,大概只有焦二寶喜歡…
但是,《鄉村愛情》收視率賊好。
它讓農民在電視上看到了自己的生活,看到了自己習慣的思維,對於電視中的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幽默橋段可以會心一笑。這就是它的意義吧。而它之所以火到了本身質量難以支撐的程度,不正是因爲同類的電視劇實在太少,供不應求嗎?
從這意義上來說,《鄉村愛情》不可多得!
呂瀟然看了眼焦二寶,忽然道:“焦君燕,咱們來聊聊電影吧。”
“…好啊,聊什麼電影?”
李大爲插話:“咱就聊國產電影,你們知道張源嗎?”
呂瀟然點頭:“知道,不是嗑藥被關禁毒所了嘛!”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他的《北京雜*種》的故事你們知道嗎?”
焦二寶來了興趣:“什麼故事?”
李大爲科普了一下‘七君子事件’…
應該是上世紀末,導演張源帶着《北京雜種》,未經審查就私自送往東京電影節參展。
然後,偶遇另一支來自國內的“正規軍”代表團,並以退出電影節威脅東京方面拒絕張源…
電影節方面沒理它。
次年的鹿特丹影展,兩方人馬再度狹路相逢,悲劇重演。
這成了整個事件的導火索。
這個事之後,有關部門下發了一紙文件,關於對《藍風箏》、《北京雜種》、《流浪京城》、《我畢業了》、《停機》、《冬春的日子》、《懸戀》這七部電影的導演的禁令。
“沒事,這兩年管的鬆許多,尤其是賈章柯的《三峽好人》拿了金獅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