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件事情讓我去辦!”還不等林舒然出聲回答楚叔,就見許銘野走到兩人身邊說道,阿狼此時就站在他的腳邊,一人一狼的眼神出奇地一致,都是那麼地堅定無畏。
“你——”林舒然想了一下搖搖頭,這是去殺人,又不是什麼小事,而許鈞澤又恰好這時候不在,可若是拒絕鄭現的提議,難免會引得對方失去對自己這方的信任,還真是令她爲難起來。
許銘野見林舒然還是不太信任自己的能力,立即上前一步聲音有力地說道:“娘,你之前不是教過我,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鄭現既然讓人送來了消息,那就說明他是想借機看一看咱們合作的誠意,若是咱們不去,那他以後一定不會再信任咱們,不管這次能不能殺掉段桀父子,我們都要試一試。我在越王造反時殺過人,我不怕,娘,你要相信我!”
“夫人,二少爺是個有勇有謀之人,他武功也不差,而且我會帶人護着他的,你就放心吧!”楚叔是見識過許銘晨、許銘野這哥倆的能力的,所以他相信就算許鈞澤不在,已經長大的許銘野也能處理好這件事情。
“娘,你就讓我去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許銘野已經下定決心,就算林舒然不同意,他也會去找段雲豪報仇的,好不容易有這樣一個好機會,他不會錯過的。
“嫂嫂,你就放心吧,我陪這小子一起去!”這時,霍陽也走了進來,鄭現和許鈞澤之間的合作還是他提議的,現在鄭現要趁機殺了段桀和段雲豪,他又怎會不知道呢。
面對許銘野殷切的懇求眼神,林舒然又見楚叔和霍陽都表示會好好護着許銘野,她也只得答應下來,而且就算自己不打算,恐怕這三個人也都不會聽她的。
接下來,林舒然獨自留在了小院裡,她有些坐立難安,孫岐黃在一旁瞅着她焦灼的樣子,隨意地坐在屋檐下,說道:“你現在這個身體是最需要保持心平氣和的,這一激動一生氣一擔憂都容易讓身體出問題,那這段時間的藥就白喝了,放心吧,你家那野小子不是個莽撞無知的,你別小瞧了他,我看這野小子以後是個能成大事的人,他又不是你親兒子,你隨他折騰去吧!”
林舒然原以爲孫岐黃會對許銘野意見很大,沒想到他卻這麼看得起許銘野,言語之間有着欣賞和讚歎,不過最後這句話她卻不認同,於是說道:“前輩,他雖然不是我親兒子,但我們都視彼此爲至親家人,又怎麼可能會不擔心呢!”
“這擔心又有什麼用,有些路要自己走,有些苦要自己吃,做父母的遲早都要放手的,我老頭子雖然無兒無女,但也知道時候到了,你就得讓這小鳥往天上飛,遇多了虎豹豺狼他就什麼都不怕了!”孫岐黃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林舒然微微一笑,她覺得孫岐黃說得並沒錯,因爲以前她也是想這樣教學生的,可真等自己做了人家的母親,纔會意識到很多時候那些養育孩子的道理會有那麼一刻讓你不想理會,或者說讓人狠不下心來,因爲愛與擔憂會讓人變得軟弱,變得不堅定,世上不是有太多這樣的父母嗎,明知放手是對的,明知溺愛是錯的,明知尊重和理解孩子是正確的,可偏偏到某個關鍵時候又做不到了。
“做人家爹孃的,當學着狠心一些,這樣娃娃纔會真正長大!”最後,孫岐黃又很有哲理性地感嘆了一句,接着就催問林舒然待會兒給他做什麼好吃的,這幾天他的胃都要被林舒然給養刁了。
“前輩想吃什麼,我去給您做?”林舒然則反問孫岐黃道。
她想着讓自己忙起來,或許就能不把心思放在外出救人的許鈞澤和外出殺人的許銘野父子身上。
就在林舒然努力讓自己全神貫注在做飯這件事情上時,許鈞澤和紅姑一行人已經在地宮小心翼翼地找尋了一夜並最終尋到了水牢的入口,而許銘野、楚叔和霍陽則帶人埋伏在了皇宮獵場的最深處。
一道紅燒魚,一道白斬雞,一道罐子肉,一鍋老鴨湯,外加六道涼菜,兩個素炒的熱菜,滿滿當當一大桌子,看得孫岐黃是目瞪口呆,今日這飯食也太豐盛了,他自己一個人可有點吃不完。
“你這不會是想等他們一起回來吃吧?”孫岐黃嘴饞地嚥了咽口水,他可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林舒然笑着搖搖頭,對孫岐黃說道:“孫前輩,這是給你做的,你吃吧,不夠我再去做兩個!”
擔心在意的人都沒回來,林舒然根本做不到心平氣和,這會兒也只有做飯能分散她的注意力,她怕自己一閒下來就胡思亂想。
“夠了,夠了,這些夠我這頓吃的了!”孫岐黃高興地大快朵頤起來。
林舒然也跟着強迫自己吃了幾口,但實在胃口不太好,便放下了筷子。
只是,不等這一頓飯吃完,整個小鎮突然被大批官兵給圍了起來,負責留下保護林舒然的人也被幾名突然出現的武功高手給殺死了,轉瞬間,小院就被官兵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
此時,林舒然的身邊除了靈琴和飛月,就是暗處的赤瑤,其他人不是跟着許鈞澤去了地宮,就是跟着許銘野去了獵場。
神醫孫岐黃也被眼前的情形嚇了一跳,他們什麼時候給暴露了?這下子想離開夏國都難嘍!
靈琴、飛月和赤瑤將林舒然和孫岐黃護在了中間,林舒然是她們的主子,但孫岐黃是能救林舒然的人,所以他也不能出事,三人掏出武器,勢要拼死將兩人護送出去。
只見那些官兵從中間讓出了一條道,然後,一身金黃色九蟒袍的段雲倫走了出來,他眼含笑意,似乎看到林舒然非常地開心,就聽他緩緩開口道:“好久不見!”
林舒然還以爲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這張臉,明明這曾是記憶中最難忘記的一張臉,此時卻讓她後背直髮涼,爲什麼段雲倫此時此刻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爲什麼他出現的偏偏是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