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不怪你們……”
風吟雪緊緊地摟着大喬,,眼眸之中的霧氣,漸漸濃了,卻又咬住了牙關,不讓眼淚落下來,低聲說:“你們安心走吧,你家中的親人,自有北盟贍養。”
大喬的臉上,露出釋然的微笑,喃喃地說:“太好了,小姐, 你不怪我們,我太高……”
說到這裡,大喬的聲音突然中斷,再也沒有了呼吸。
至於小喬,早已經靜靜地躺在地上,嚥了氣。
“砰”
柳隨風飛起一腳,將地下的大喬屍體,踢往一邊,陰陽怪氣地看着風吟雪,狠狠地說:“兩個臭丫頭,別以爲死了,這件事就完結,我說過,我要把你們的父母及所有親人墜入湖中……“
”嘖嘖,吟雪,你哭的樣子,也很美啊,真不敢相信,像你這樣無情無義的人,也會掉眼淚?”
風吟雪淡淡地看着他,臉上的神色,依然很平靜,冷冷地說:“柳隨風,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念在你這些年爲北盟出力的份上,我不殺你。”
“哈哈,你不殺我,你不殺我……你殺得了我嗎?”
柳隨風哈哈大笑,手舞足蹈,近乎於癲狂,獰惡的眼神,始終盯着風吟雪,歇斯底里地狂笑:“吟雪,我真是越來越愛你啊,四面楚歌,陷入絕境,你還能這麼鎮定自若,天底下的女人,沒有誰能和你比。”
他說着,伸長了手,去摸風吟雪的臉,眼睛眯成一條縫,眼眸之中閃着無比沉醉之色,近乎申吟地嘆息着:“真是完美的女人啊, 冰肌雪膚,猶如仙子下凡……”
砰!
就在此時,一顆狙擊彈,尖嘯着射碎了玻璃窗,碎玻璃橫飛中,子彈向柳隨風的腦袋射了過去。
柳隨風嚇了一跳,慌忙後退,雖然如此,還是被狙擊彈擦傷了臉頰,一個深深的血槽在他的左臉頰上,漸漸滲出血來。
“他嗎的,找到狙擊手,殺了他!”
柳隨風志得意滿,卻沒有想到,吃了這麼一個大虧,頓時惱羞成怒,緊張地把自己躲在會議桌子一側,避免狙殺,向門外大聲發佈命令。
“是!”
門外有人大聲應答,一小隊北盟弟子,腳步聲迅速遠去,分散搜查。
隱藏的狙擊手,開了一槍之後,就消失不見,很久很久,都沒有開槍,而負責搜查的北盟弟子,也始終找不到這個神秘的狙擊手。
過了好半天,東北方向突然砰地一聲響,接着又是兩聲槍響,接連三聲慘叫聲傳來,卻是北盟弟子,被狙擊手射殺,同時也代表着,狙擊手的行蹤,被反叛的北盟弟子發現了。
兩分鐘之後,狙擊手的屍體,被反叛的北盟弟子丟在了會議大廳門口,那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臉色堅毅,身上至少中了七八刀,刀刀都刺在要害部位。
他的臉色很平靜,胸口一柄三棱軍刺,刺得很深,嘴角不斷涌出血來。
但是,他的眼睛淡淡地看着風吟雪,沒有焦慮,沒有死亡的恐懼的,有的只是戰士的英勇無
畏和馬革裹屍的淡然豁達。
風吟雪也看着他,一臉淡然,沒有任何的悲傷之色。
柳隨風看着一臉淡然的風吟雪,臉上的獰惡之色更濃了,大聲咆哮:“我知道你北盟之中,還有其他隱秘的力量,他們在哪裡?”
風吟雪依然坐在主席位上,冷冷的聲音,彷彿從冰水之中撈出來:“你怕了?”
柳隨風哈哈大笑:“我有什麼好怕的,如今的北盟,是我柳隨風的天下,誰敢出頭,我就殺了誰!”
風吟雪忽然笑了笑:“就算我風吟雪倒下了,北盟也不可能落在你的手中,逆唐爲什麼助你,你不會不知道吧?”
一直悠閒自得,把自己當客人的唐泣呵呵一笑,撫着自己的長鬚,淡淡地說:“小姐多慮了,我們逆唐不喜歡地下世界的爭鬥,我們只要錢而已,錢是個好東西啊,有了錢,就有了全世界。”
柳隨風眼睛血紅,瞪着風吟雪,冷冷地說:“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你還離間挑撥我和唐老先生的關係?哈哈,吟雪,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我倒要看看,北盟之中,你到底藏了多少死士?”
他說着,又緩緩向前,臉上的獰笑,越來越盛,眼神卻無比警惕地望着四周,惶惶不安。
唐泣等人,也都全神戒備,所有的北盟長老和堂主,面面相覷,都不由得向後退了好幾步。
風吟雪笑了,傲然道:“柳隨風,就憑你,還不值得我的死士出手。”
就在此時,她往腰間一探,一聲龍吟,斷水寶劍陡然出鞘,匹練似的,向柳隨風撲了過去。
柳隨風只覺得眼前一晃,冷透骨髓的劍氣,侵襲而來,就連眼睛都無法睜開,心中大駭,連忙一個懶驢打滾,躲避開去,只聽颼地一聲響,他的半隻耳朵和大片的頭髮,向上飛揚。
“你不要命了,你的君莫問隨時會發作的……”
柳隨風好像野狗似的,竄入辦公桌下面,淒厲地大叫起來。
然而就在此時,風吟雪長劍猶如飛瀑流泉,撲了上去,堅硬的檀木桌子,在風吟雪的長劍之下,一分爲二,塵土飛揚。
柳隨風縮在桌子下面,捨命拔出一柄柳葉刀,擋了一下。
只聽當地一聲響,柳葉刀斷成兩截,風吟雪的長劍,餘勢不衰,在他的身上,劃了一道長長的血痕,差點將他整個人大卸八塊。
柳隨風心驚膽戰,就地一滾,一把抓起一個北盟弟子向後一擋,風吟雪長劍一偏,劍鋒所到之處,柳隨風的三根手指,立即和身體分家,血如泉涌。
柳隨風拼命躲在北盟弟子的背後,大聲嚎叫:“風吟雪瘋了,大家不制住他,難道要等死嗎?”
在風吟雪的赫赫威勢下,秦缺等人渾身發抖,不敢上前。
唐泣卻嘿嘿笑了兩聲,淡淡地向柳隨風豎起了三根手指:“我來對付她,不過北盟的金庫,全都是我的。”
他緩步向前,長長的指甲,青滲滲的,亮了出來,擋在柳隨風的面前,與此同時,他身後的三大弟子,都緩步向前,成一
字形,擋在柳隨風的前面。
風吟雪呼吸明顯急促,臉頰微微暈紅,頭上精元之氣,猶如狼煙,直衝雲霄,眼睛卻亮得彷彿兩個小小的太陽。
她淡淡地看着唐泣,冷冷地說:“老賊,你屠殺我北盟弟子,這一筆賬,就跟你好好算算。”
不知道怎麼的,唐泣對上風吟雪淡然的眼眸,心中竟然咯噔了一下。
他可以瞬間發出三十來種奇毒,制住風吟雪,然而最快的藥效,也要十幾秒才能發作,而在這短短的時間內,風吟雪完全可以捨命殺了自己。
就在他錯愕的那一瞬間,風吟雪的長劍,徐徐揚起,一股強大到讓人絕望的氣息,立即罩住了唐泣和他身後的三名逆唐弟子。
三人都有一種末日天災的錯覺,彷彿下一秒,整個世界就要隨着風吟雪的怒火毀滅。
唐泣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就在此時,風吟雪的長劍,猶如夜空之中劃過的閃電,雷霆疾發。
閃耀的劍光,好像金蛇狂舞,又好像流星墜落,整個大廳之中,全都是冰冷刺骨的劍意。
這一瞬間,所有人的視野,全都變成了雪白刺眼的電光,長劍破空的聲音,彷彿來自遙遠的原野之上,無比遙遠縹緲又近在咫尺。
六展梅!
整個大廳的電光,一閃而逝,唐泣依然伸長了爪子,他的手指甲中,有着各種各樣五顏六色的毒粉,左耳朵中,一股青煙嫋嫋而出,然而整個人就好像木雕泥塑似的,愣在當場,瞪大了眼睛,沒有任何聲響。
唐泣身後的三名逆唐弟子,也和唐泣一樣,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風吟雪,姿勢各種各樣,有人瞪眼,有人亮出兵刃,有人剛剛取出暗器,卻動也不動。
就好像這麼一瞬間,他們中了詛咒,然後都保持原有的姿勢,定住了。
風吟雪長劍當胸,淡淡地看着他們,她的白衣服,微微鼓盪着,身上多了無數毒粉暗器,頭上的精元之氣,化成的煙柱,越發凝實,臉色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就在這個時候, 唐泣瞪大的眼珠子,忽然轉動了一下,他的左手微微擡起,這個動作導致了一個嚇人的事情。
他的腦袋忽然掉了下來!
他的脖腔,切口光滑無比,噗地一聲,鮮血井噴而出,血柱足足噴濺了一米多高,然後屍身軟軟倒地。
唐泣死了。
隨着唐泣之死,他身後的三名逆唐弟子,腦袋突然都掉了下來,動作整齊劃一,脖腔噴出鮮血,然後屍身軟軟倒地。
六展梅出,逆唐滅!
柳隨風快要嚇瘋了,要知道,唐泣不但毒藥無影無形,詭異無比,本身也是一個化勁級別的大宗師。
而他身後的三名逆唐弟子,也都不是弱者,都是暗勁修爲,而且毒藥千奇百怪,讓人防不勝防,可以讓人瞬間失去戰鬥力。
這樣的三個人, 卻被風吟雪一劍殺了!
六展梅柳隨風也會,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風吟雪的手中,竟然如此厲害到這樣的程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