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巨大的轟鳴聲中,降落在京城機場。
林純依一下飛機,便看見了樑燕語的影子,高興得飛撲過去,抱着她,使勁地說:
“哎呀,我的好姊妹,你什麼時候來的?等了很久麼?其實你拍個司機過來就可以了,哪裡用得着勞動你的大駕啊……”
樑燕語笑而不語,只是拍着她的後背,過了好一會兒,幫她提起行李,轉身就要離開機場了。
咦,這個女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了?舒羽怎麼感覺自己去了趟羅斯國以後,好像學了一門新的技術:會隱形了?怎麼我這麼個大男人,站到了她身邊,她連眼角也不瞥一下呢?
“嘿嘿,燕語,燕語,我也要抱抱,來,抱一個……”
對於舒羽這種人,沒有什麼尷尬不尷尬可言,趕着上去,舔着臉,笑眯眯地衝着樑燕語說道。
樑燕語白了他一眼,說:“你是誰啊?不認識。”
“哎呀,你這什麼話?”舒羽有些氣急敗壞了,“假裝不認識我?我們曾經拉過手,嗯,對,還吻過來着……”
這回,非但樑燕語白了他一眼,便是林純依也瞪着他,兩人都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剝的樣子。當然,她們氣憤的緣由,各有不同。
舒羽自知失言,就裝作若無其事一般,聳聳肩,道:“嘿嘿,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別介意啊。”
上車的時候,樑燕語本來也不想讓他上車的,但他一閃身,人已經在車上了;到酒店吃飯的時候,姐妹倆也沒有喊他,但他主動貼了過來。
不過,讓他感覺尷尬的是,從頭到尾,兩人好像約好了似的,只顧着自己說話,一點都不理睬舒羽。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我什麼時候惹怒了這個小公主呢?舒羽回想一下,似乎最近也沒有跟樑燕語又什麼衝突啊,幹嘛她會這副樣子的呢?
好不容易等林純依上洗手間了,舒羽放低姿態,說:“燕語,你說唄,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對,做得不好,改了還不成嘛?幹嘛要這樣對我?”
樑燕語白了他一眼:“你自
己做過的事情,難道還用我說麼?”
舒羽說:“哎,天地良心,我還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你就直接點,別讓我猜謎語了,好不好?”
樑燕語畢竟是善良的姑娘,看到舒羽一副吃癟的樣子,不禁又好氣又好笑,說:“你啊,從西非回來,多久了?”
“大概……呃,一個月左右該有了。”舒羽約莫估算了一下。
樑燕語說:“是啊 ,一個月左右,你有找過我麼?”
舒羽一愣,心裡盤算了一下,似乎他回國後,兩人還真的只見過兩面,這兩面一次是偶遇,一次是天羽黃金召開董事會,例行公事來的,此外,還真的沒主動約過她呢。
一時間,他明白了事情的癥結所在,馬上說:“行,行,我保證,呃,從現在開始,一定多花時間陪你。”
“還有,”樑燕語用湯匙攪拌着咖啡,聽起來有些漫不經心的,“我聽說你陪過很多女孩子去旅遊呢,跟詹儷去過扶桑,跟薇薇逛遍了西非,現在又跟純依去了羅斯國,可我呢?好像你還從未陪我旅遊過呢。”
“平常老愛佔我便宜,說我是你的女朋友,可有你這樣來對待女朋友的麼?”樑燕語說話語氣淡淡的,可說完這話時,再擡起頭來,眼前竟然起了一層霧。
“呃,對不起了,我是忽略了你。不過,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舒羽表面上在認錯,但心裡卻樂開了花,樑燕語這麼說,分明跟表白沒什麼區別,這麼說來,她已經接受做自己女朋友了?
這實在是太好了,太棒了。
兩人在飯桌上如是聊着,卻渾然不知在屏風後面,有個女子正在失神地聽着他們的對話。
這個女子,當然就是林純依了。
她一直知道樑燕語對舒羽的感情,但又一直採取着鴕鳥般的態度,任由自己對舒羽的愛像藤葛似的蔓延。直到今天,聽到樑燕語這種“表白式”的言語,她這才驚覺,似乎,自己纔是那位“第三者”呢。
還是插手最好的閨蜜的第三者……
這也顯得太可恥了吧?林純依一時覺得很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間,她想起了在地中海時,和舒羽去逛的那個跳蚤市場。當時有個吉普賽女郎給她占卜,曾經唸誦過這麼一段卜文,卜文上是這樣說的:
“極北的相依,讓寒冷漸漸消退,/血花卻在戰場裡爲你我綻放,/沒有逃避是誰的過錯?或許/只有並蒂的春天,才堪稱完美。”
當時林純依只是將信將疑,現在把整段卜文唸誦下來,極北,那不就是西波利亞了;戰場,那指的肯定是西非了,如此說來,這個卜文,它還準確無誤地預判出,他們曾在一起的日子。
這個吉普賽女郎,真的那麼靈驗?但她說過自己是要跟另外一個女人去共享一個男人的啊?
此刻,林純依心裡矛盾至極,一時希望這卜文會靈驗起來;一時又覺得這樣太荒謬了,顯得有些可笑。
林純依就這麼糾結着,一直到舒羽來喊她,才清醒過來。不過,再回到飯局時,大家各懷心思,不用多久,可就散了。
吃完飯後,舒羽陪樑燕語去看電影,林純依找了個藉口說累,也就不去了。兩人也沒有勉強,似乎也挺樂意沒有電燈泡,便快快樂樂地看電影去了。
這是一出新上映的電影,講的是一對很要好的女友同時喜歡了一個男人,結果開始互搶,後來互讓,最終有一個忍受不住壓力,自殺了,另一個則因爲心裡愧疚,從此遠離故地,獨自流浪去了,三角戀演繹出三人各自的痛苦。
舒羽看得不爽,嘟囔着說:“見鬼,這是什麼劇情嘛,分明在煽情賺人眼淚的。”
“如果你是那個男的,你會怎麼處理這個三角關係?”樑燕語問道。
舒羽攤攤手,說:“簡單啊,兩個都娶了,不就結了?”
“你倒想,男人真壞,哼哼。”樑燕語啐他一口。不過轉念一想,除了這個法子,還有沒有其他更好的法子麼?
舒羽說:“你看,如果像片子裡那樣的情況,那是大家都痛苦是吧?如果一娶二,最多是那個男人犯重婚罪,只有男的痛苦,對吧?這就叫做:‘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男人,偉大、光榮、願意犧牲,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