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之下,必有黑暗。”----第七任教宗諾丁。
“襯托光耀之偉岸者,只有黑暗。”----第三十一任審判堂大刑主邦剋夫。
在德西克里大教堂的後殿,這裡是一片高級神職人員和虔誠信徒的墓地。在莊嚴肅穆的黑白兩色方石構建的墓園西側,這裡有一片低矮古樸的石制建築。
整個大教堂,除了管理“追光者”們的麥德林主祭大人,很少會有人來到這裡。這裡是光耀教會在德塞蘭陰暗面的聚集地,“追光者”們的辦公區。
6
夜月之下,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正低頭在這片低矮的建築羣中穿梭。
幾個路過的彪悍黑袍武士,在見到此人之後都很恭敬的單手撫胸低頭示敬,可見此人在追光者中的地位不低。
追光者習慣在聚集地裡佩戴面具,除了他們每個人的隊長,沒有人知道他們具體的長相,而隊長之上的幹部則佩戴着只遮住嘴巴以上的面具。
這個黑袍男子所帶的面具卻只遮住了鼻子以上,說明這是一位頗有權勢的大隊長。整個德塞蘭的追光者不下千人,但是這種大隊長只有三人而已。
每一位大隊長都擁有自己獨立的小型殿堂,這位男子的獨立殿堂建立在追光者建築羣的最偏僻的地方。
這所高約五米的低矮殿堂內部,光線很暗,這很符合追光者爲光耀而淹沒自身的教義,他們最信奉的一句話就是:“我看着光,我爲了光,我只是光,哪怕身邊已是魔域。”
換成安吉原本世界的話來說就是:“我在地獄中仰望着天堂。”
“你回來了?!”暗黑中,一名魁梧的身影從角落裡走出,從殿外泄露的一點月光照在了此人的臉上,卻照出了一副滿是笑容的面具。
“克地曼,你的面具看上去不錯!”黑袍男子取下了他的帽兜,笑着巡視着殿內的情況。
一排黑影沿着殿內的牆壁坐着,雖然姿態各異,但卻沒有人出聲。
“這些光耀狗的面具很可笑,手段比我們還黑,以爲戴着個可笑的面具就能掩飾他們的心虛了。”大漢摸了摸自己的面具,有些不太喜歡這個東西。
“記得不要隨意出門,更不要與人說話,”黑袍男子,也就是光耀教會駐德塞蘭“追光者”組織的第三號人物拉克博,叮囑着這位明顯並不是追光者的“屬下”。
他轉頭看向了黑暗中那排黑影中最靠外側的一人:“卡西姆大師,信標有反應了麼?”
黑暗中傳來了一個沙啞如石子劃割皮革般的嗓音:“嘿嘿嘿嘿,十一個人的信標都沒有任何反應,看來這幫光耀狗還是相當的謹慎。我們中的那個探子藏得也真深!不過,他終究會是我的下一個試驗品的。嘿嘿嘿嘿~~。”
卡西姆的笑聲實在是太過難聽,讓主持者拉克博都暗暗皺眉。他掃了一眼其他在黑暗中默不作聲的人,心裡冷笑了一聲。不管那個密探是誰,他都能保證這個人干擾不到他們接下來的行動。
拉克博將卡西姆大師請到了他的內室,還沒等他們坐下,卡西姆大師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問:“前面的情況怎麼樣?”
顯然他的心裡並不像他剛纔表現的那種從容。
“呵呵,今天晚上發生了很有趣的事情,”拉克博輕笑了一聲說,“對我們威脅最大的光耀燭臺似乎出了一些問題。勞倫斯副主教竟然親自守在那裡,還將明天幾乎所有使用燭臺的申請都被駁回了。”
“難道他們是準備用光耀燭臺專門來搜尋我們的位置?”卡西姆大師有些擔心。
“恐怕不是,我收到消息,從聖城來的那個疑似是主教的傢伙今晚在使用光耀燭臺的時候,似乎遇到了極其可怕的事故。現在已經將自己封閉在了聖禱室裡,這才導致了光耀燭臺的使用限制。”
卡西姆大師眼中頓時興奮得放出了光來:“難道是那個傢伙直接仰視了偉大的萬蟲之子?!”
“說不定是直接窺視到了吾主終焉的神姿,”拉克博低聲輕呼了一聲終焉之主的名號,原來這個德塞蘭光耀教會的中高層人士,居然是傳說中光耀之主的死敵終焉之主的信徒。
“不過,這也有可能是他們演的戲,就是爲了欲擒故縱。”卡西姆將笑容收斂,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不妨事!”拉克博笑了笑,指了指周邊說,“如何將幾顆沙子藏起來?最好的方式就是將他們扔進沙堆裡。這裡是整個德塞蘭超凡者最聚集的地方,教士、祭司、主祭一大堆,還有大批的崇光武士和追光者。就算有光耀燭臺的增幅,他們也分辨不出躲在他們鼻子下面的我們。畢竟通過光耀燭臺增幅的光耀探知術只能探尋到超凡者的存在,卻無法分辨超凡者的陣營和強弱。我們混在三百多個超凡者聚集的地方,他們是根本想不到的。”
卡西姆大師點點頭,卻又問了一句:“其他人不會懷疑我們的身份麼?”
“呵呵,”拉克博自信的說,“我花費二十多年時間,在教派的暗中支持下才爬今天的位置。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主管追光者麥德林主祭的心腹。一般不會有人懷疑我。而你們昨天干掉的那批追光者小隊,每個人都是我在兩年前就按照你們的各自體型挑選進來的。這隊人是我的親衛,幾乎都不與他人進行交流,只要你們帶着他們的面具,沒有人會懷疑你們的。相反的是,要是你們突然變得活躍起來,那纔會引來別人的注意。”
卡西姆大師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次他們與拉克博所在的組織的聯合行動已經準備了多年。主動權雖然在拉克博他們組織的手裡,但是他們卻是在光耀教會的地盤上行動,怎麼小心都是應該的。
“對了,麥德林剛纔召見我,給我派了一個密級很高的任務,”拉克博頗有興趣的對卡西姆大師說。
“什麼任務?”
“他要我帶上幾個絕對可靠的人,明天去一趟外城博德街區。不過卻沒說去處理什麼事情,只是讓我暗中去看看有什麼異常情況沒有?”
卡西姆疑惑的問:“難道那東西就藏在那個街區?不應該啊!按照古代典籍的記載,它應該就在內城範圍之內。”
“我判斷,這很可能與我們的事情無關,倒是大概率與今夜的那場意外有關聯。”拉克博陰笑了一下,“其實就算那裡沒有什麼事情,我也會暗中弄點動靜出來給他們看的。”
卡西姆大師急忙勸誡他:“拉克博先生,你可不要無事生非,暴露了你可就完了。”
“這點你放心,”拉克博胸有成竹的說,“你說,若是那個一直與我不對付的布朗大隊長,聽說了這件事之後,好大喜功的他又會怎麼做呢?”
卡西姆大師搖搖頭說:“與你們這種人打交道,真的要留一個心眼。你的招數太惡毒了,不過我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