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看了眼何未，對太問道：“前輩，爲什麼何前輩，成了你的僕人？你又是什麼時候擺脫陣法束縛？又爲何不離開這裡？”
“你問題倒是不少。”
太笑了笑，倒是十分耐心，講述道：“這個陣法困了我大約一萬年，之後因爲陣法裂隙鬆動，我就脫困了。
至於我爲何沒有離開，是因爲在那一萬年的歲月中，我悟出了一些道理。
而且，我從何未口中知道，如今的中浩界，也不需要我做什麼。
所以我乾脆，就留在這天湖之下悟道。
可惜的是，我天賦不足，幾萬年過去，卻依舊沒能突破桎梏，進階更高的境界。”
說到這裡，太倒是沒有絲毫遺憾、抱怨的情緒，彷彿在說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他看了眼何未，接着道：“至於何未爲何成爲了我的僕人，因爲我讓他知道了真相。”
“真相？”陳陽面露疑惑之色。
太點了點頭：“對，真相。”
陳陽思索道：“前輩，幾萬年前的人族、妖族之戰，難道還有隱情不成？”
“你們都以爲，是我主動挑起戰爭，要征服整個中浩界，讓妖族稱尊嗎？”
太笑着搖頭道：“果然，如今的人族、妖族、魔族，都相信了這個傳說中的謊言。”
陳陽皺眉道：“前輩，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眼中閃過精芒，沉吟道：“幾萬年前，我們妖族一直居住在割裂山脈，和各種族和平共處，從沒有想過要征服任何人。
但妖族，卻因爲強大，而招惹來了麻煩。
尤其是我，當我達到九重星尊，並且表現出超越其他同階修者的力量時，所有人都把我，當成了巨大的威脅。
以枯玄爲首，無常、啓等人與之聯手，決定將我和妖族中的強者除掉，以絕後患。
我們在一次會面中，遭到了人族的埋伏。
那一戰，我的部下死傷慘重。
而我以一己之力，對戰枯玄、無常、啓三人，險些被他們殺掉。
所幸，我活了下來。
之後，人族中的頂尖強者聯手，對天湖發動了強烈的進攻，被我率領妖族抵禦、擊退。
我知道，這樣下去，妖族就算不會滅亡，也會不斷被騷擾，造成嚴重的死傷。
我決定和人族談判，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他們不願意和平共處，一心想要徹底擊潰妖族。
原本，我的策略是固守割裂山脈，抵禦人族的進攻即可。
但割裂山脈範圍廣闊，那些人族的頂尖強者不知會從什麼地方出現，我們根本無法全面防禦。
而且，接連被殺了許多妖族之後，部下們也都十分憤怒，一定要報仇雪恨。
不得已，於是妖族展開了對中浩界人族的進攻。
我本以爲，在展現出力量之後，人族就會退縮，選擇與我談判，從何達成和解。
卻沒料到，人族節節敗退，卻並沒有認輸。
我不得不承認，他們很堅韌、強悍。
但是，他們被枯玄等人欺騙了，以爲是妖族發動了侵略，對妖族恨之入骨。
到了這時，戰爭已經無法阻止，我知道，必須做出一個了結，否則無辜的人族、妖族、魔族等等種族，都會死傷慘重。
最後我決定，讓枯玄、啓、無常等人把我封印起來。
於是，我把可以封印妖族的《無極鎖妖陣》秘籍，留在了人族的領地。
枯玄等人發現之後，果然煉製陣盤，悄悄潛伏到天湖，想要把我封印起來。
我也順勢，讓他們把我封印。”
聽到這裡，陳陽已是有些傻眼。
如果當年的真相是如此，未免太顛覆。
他回過神來，忙道：“前輩，你這樣做，難道不怕你被封印之後，妖族被人族驅逐、迫害嗎？”
太接着道：“枯玄、啓、無常三人，是中浩界最頂尖的人族修者。
他們看似齊心協力，但卻各懷心思。
如果留下他們三人，日後必然還會有紛爭。
甚至，他們會爲了爭奪割裂山脈的領土，而發動戰爭。
所以，當時我把你啓、無常殺了，只留下了最弱的枯玄。”
陳陽心頭一驚，沒想到本以爲是當時最強的枯玄，居然是三位人族強者中最弱的一個。
太繼續說下去：“枯玄雖然逃出生天，但卻被我打成重傷，沒有幾千年，不可能完全恢復。
當然，以他的名望，在沒有啓、無常的情況下，統領中浩界人族並無懸念。
如此一來，紛爭減少，妖族的存活率就增大。
另外，妖族中的強者，在我被封印的時候，我就以秘法告訴他們，讓他們潛藏在落心河中，不要出沒。
只要妖族沒有了威脅，人族、魔族等，自然不會侵略我們。
畢竟，割裂山脈中，並沒有什麼珍貴的資源。”
說到這裡，太嘆息一聲，道：“大部分妖族都聽從我的命令，但部分妖族爲了給我報仇，並未潛伏在落心河，而是繼續進攻人族。可想而知，最終他們都死於非命。”
等太說完，衆人都陷入了沉默。
信息量太大，需要消化。
思索片刻，陳陽擡頭看向太，鄭重道：“前輩，這麼說，當年戰爭是人族挑起？而你被封印，是你一手策劃，爲了終止戰爭？”
“對。”太點了點頭。
陳陽道：“你如何證明，你所言真假？”
“很簡單。”
太一揮手，一面玄影壁憑空出現在衆人面前，上面播放出當年的影像。
影像記錄的是太皇城中曾經發生的事情，枯玄、啓等人進攻太皇城，挑起戰爭等事蹟，都展現在玄影壁上。
看完之後，陳陽這才相信了太的話。
而且，他們的力量和太比起來，太弱小了。
太完全沒有必要欺騙他們。
陳陽不由得苦笑，感慨道：“所有人都以爲，你是元兇，卻不料事實竟是這樣。”
太道：“所幸的是，妖族在割裂山脈中生存了下來，人族雖然憎惡妖族，卻並沒有繼續進攻。”
陳陽正色道：“如今整個中浩界都遭遇了危難，前輩應該不會坐視不理吧。如果割裂山脈被入侵，妖族也……”
“我知道中浩界的情況。”太打斷陳陽的話，指向面前的地面，道：“你看看這巖刻記錄了什麼。”
巖刻？
陳陽不知太的用意，但還是低頭看向巖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