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方唐鏡對他說的什麼都不知道,還做出一副明白的表情,點頭說道:“師叔說的很對,但是具體的,我應該怎麼做呢?”
“八十一枚鬼針說它簡單,是因爲他不需要你有太高的天賦,說困難是要求施針的人對力量的控制要妙到顛毫,多一分要人命,少一分沒效果。”
吳通說着,已經轉過身看着方唐鏡,說:“具體的嘛,等下你把針譜拿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我現在一兩句也跟你解釋不清楚。”
正說這,吳夕雨已經取來的針譜,手中還提着幾副牛皮紙袋裝着的中藥,將針譜交給吳通,又提着中藥走到丁瑤跟前,說:“瑤瑤姐,這個你拿回去,每天熬一副,一個星期喝七次,但是……”
說到最後,吳夕雨已經將嘴巴湊上丁瑤的耳朵,伸出一隻手輕輕遮掩住,生怕被人聽見似的。
“啊!”聽到的她的話嗎,丁瑤俏臉通紅,忍不住輕輕驚呼了一聲。原來吃了這些藥,會影響女孩子生理期的時間。
方唐鏡一臉奇怪的表情看着兩人,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吳通輕輕咳嗽了一聲,他纔回過神來。
“針譜我就交給你了,能不能救人,就看你自己的本事。”吳通開口說完,又接着臉色凝重的說道:“你剛纔說的張杏花,你見過她?”
方唐鏡接過針譜,是一個黑漆的長方形木盒,針譜應該就放在裡面,他也不着急打開。
“嗯,見過,不過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那老太太看着約莫六十來歲,滿頭銀髮,但是身上有一種與衆不同的優雅氣質,而且喜歡看書,還看英語書,打扮的很精緻。”方唐鏡仔細回憶敬老院裡面的張老太的樣子。
方唐鏡每說一個字,吳通的身體就輕輕顫抖一下,臉色也變得愈發的奇怪起來,雙目盡然有些泛紅,乾裂的嘴脣哆嗦道:“是她,一定是她,不會錯的,她還在這裡,她果然沒有走,她在等我。”
吳通激動的眼神已變得癡迷起來,哪裡還有一點剛纔陰森古怪老頭的模樣,分明是一個癡癡苦情人。
“問世間情爲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
“你快帶我去見她,她一定是在等我,等我回來,我怎麼這麼傻,她明明沒有走,我還天南地北的找她。”吳通似喜似悲,又是在笑又像在哭,那樣子近似瘋癲了一般。
方唐鏡說:“現在就去?”
“我等了四十年,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吳通眼睛通紅,一個人沉積四十年的情感,如同蓄水的水庫,忽然堤壩決堤,找到了爆發的出口。
吳夕雨鬧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她從來也沒有見過師傅變成這樣,擔憂的問道:“師傅,你怎麼了?你哭什麼?”
“誰說我在哭,我是在笑。”吳通哈哈大笑道,像瘋癲的老頭,本來枯瘦的面龐也有了一分紅潤的光澤。
“走,帶我去找杏花。”吳通一把抓着方唐鏡的肩膀,大步就朝着外面走去,剛走出堂屋,方唐鏡忽然說道:“師叔,現在你還不能去!”
吳通忽然停下腳步,眼中冒着冷光,怒道:“你不打算帶我去見她。”
“不是。”方唐鏡急忙說道,現在如果不帶吳通去見張杏花,恐怕他真的會發瘋。
“吳師叔,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真的有好意思去見你的老情人嗎?”
“我怎麼了?”吳通眼中露出了狐疑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覺得很好。
方唐鏡搖搖頭,說道:“師叔,不是我看不起你,雖然你已經是一個老頭,但是一個男人和女人,無論在任何年齡,環境,都喜歡對方是最完美的狀態,你看看你現在這身老闆,不用化妝也可以去演黑山老妖,再看看張奶奶,一身大家閨秀的的氣質,舉止優雅,打扮精緻,你一個糟老頭,好意思去見她?”
聽到方唐鏡的話,吳通彷彿也覺得這樣不太好,忽然像一個茫然的小學生,臉色訕訕的問道:“那我應該怎麼辦?”
“你當然要先洗一個澡,然後去做一個髮型,我在幫你挑一身衣服,保證讓你精神奕奕,比我師父強十倍,怎麼樣
?”
“好好好,萬萬不能唐突了杏花,嚇着他。”吳通雀躍的說道。
吳夕雨和丁瑤兩個女孩子跟在身後,方唐鏡和吳通並肩而行,走到醫館外面,唐世恆見到吳通滿面紅光,居然和方唐鏡並肩而行說話,登時眼中露出疑惑不解和嫉妒之色。
“師傅,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啊?”唐世恆急忙開口問道。
吳通撇了一他一眼,說:“我出去辦一點事情,你留在醫館守着。”
“我……”唐世恆不願意看見吳夕雨和方唐鏡走在一起,想要跟着一起去,但是聽到師傅的話,又不敢反駁。
方唐鏡走過去,手肘撐着檯面,掏出一支香菸含在嘴上,掏出打火機點燃,說:“小唐,你就在醫館好好看門就行了,回來讓你師妹給你帶點好吃的。”
這話分明在哄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一般,唐世恆氣的牙齒癢癢的,但是卻發作不得。
四人離開醫館,方唐鏡直接領着三師叔踏入一間高大上的‘流星花園美容美髮設計中心’,這種地方吳通和吳夕雨從來也沒有來過,只有丁瑤經常來這種地方做頭髮。
至於吊絲方唐鏡都隨便找了一個街邊小理髮店理髮,頭一次來這種高大上的地方。
方唐鏡直接叫了一個髮型師過來,讓他給三叔做一個時尚的髮型,然後自己和吳夕雨、丁瑤坐在沙發上等着。
約莫等了三十分鐘,吳通才一臉茫然的回過頭看着方唐鏡等人,問道:“這髮型行嗎?”
只見吳通滿頭的銀髮雙鬢剃的極短,中間留着長髮,全部梳理成大背頭貼在頭皮上,抹上啫喱水,光滑的連蒼蠅站在上面也要栽跟頭。
吳夕雨臉色訕訕,說:“好看是好看,就是我不太習慣。”
方唐鏡皺着眉頭說道:“三師叔,就你這個髮型,在南門廣場撩廣場舞的領舞老太太都綽綽有餘,我帶你去買身衣服。”
老年人的時尚衣服不是很多,丁瑤正好知道有一間店專門賣老年人的時尚衣服,在路上方唐鏡又跟吳通打聽了關於他和張老太的一些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