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一十七章 夜的故事中

“故事!……哼!的確是故事,你就當故事聽吧!……”花太歲聞聽的‘故事’兩個字,便覺得好笑。自己竟然活在故事中了。而且,那要真是一個故事該有多好啊!……

花太歲一聲長嘆,嘆出了多少心酸?……心酸?這花太歲作惡多端,他會有心酸嗎?……有!這個真的有,而且都在他的故事之中。但見他沉思了半響,彷彿是在整理那散落的思緒,這才蹙眉道:“我也是義和拳,跟你父親是一起的,而且也是一個拳會的大師兄!……”

“不會吧?我父親說,義和拳那都是除暴安良的好人,你也是義和團,而且還是大師兄?……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商翠一臉驚訝的問道。因爲在她印象之中,父親就是個好人,所以義和拳也就是好人,她明顯便是先入爲主了。而且他的父親,也時常給她講,那些早年鬧義和拳的光榮事蹟,他們怎麼打擊洋人,焚燒他們的教堂,抵制洋貨,抗擊侵略,等等這些吧!反正是一說就停不下來。

當然了,在這裡所提到得最多的除了他自己以外,便要屬這王長青了。而且,也包括一些其他拳會的弟兄。所以也正是因爲如此,這商翠雖然沒見過那些老一輩人,但卻聽過他們的名字,而且一個個如數家珍。所以此刻,她纔有所一問。更何況,這花太歲,竟然自稱是大師兄了?

“王長青!……這就是我的名字!……”

然而此刻,還不待花太歲說下去,商翠便拍案而起,怒道:“胡說八道!……我父親說王長青是好人,帶着衆多弟兄,抗擊洋人,保護鄉里,而且放火燒了洋人的船隊,殺得洋鬼子聞風喪膽,而且輕功冠絕天下!……輕功?……。”

商翠一提到‘輕功’二字,頓時一怔,然後略顯驚恐的點指花太歲道:“你?你真的是王長青?……”

“恩!讓你失望了吧?……”花太歲苦笑了一下,卻不知該說什麼好了。然而那商翠呢?則更加無語,而且她不僅是無語,而且是憤怒。因爲一直以來,她都將這王長青,當作英雄看待,而且更當作了偶像,也時常效仿父親口中,王長青的動作,勢要當一名除暴安良的大俠。但他的父親卻認爲,女孩子整日打打殺殺的不好,所以緊着攔着。不成想,一個沒注意到,這妮子卻一個人跑到了匪巢。結果吃了大虧,差點沒自個死了。但總算在她死過一次之後,想明白了一個道理。所以在苟活到了現在。但就在這一刻,她兒時的夢想,則再度遭受到了摧殘,她又如何不怒?但見她將那少了兩隻腿的燒雞,放在嘴邊狠狠的啃了一口。然後便向花太歲,劈頭蓋臉的打來。

“砰!……”

花太歲並沒有躲閃,被打了正着。但他卻沒有半分脾氣,傻愣愣的坐在那裡!……

“你現在知道羞愧了?你知不知道?你毀了我的童年?……我小的時候,那是拿你當英雄一樣的膜拜,但瞅瞅你這個樣子?……我父親,也是瞎了眼了,怎麼交到了你這麼一個朋友?還大師兄,多虧你說得出口!……。啪!啪!……”這商翠果真是吃飽了,將桌子上的盤子、碗,一樣一樣的摔在了地上。摔在了花太歲的心裡!……

“摔吧!摔吧!……只要你解氣就好!……”花太歲這話說的,一點品都沒有。因爲這些東西,反正都不是他的,而且每一件,都與他沒有一毛錢關係。所以都摔了,他也不會心疼的。不過這嘈雜聲,卻驚動了門外的匪兵。頓時有人扒門問道:“老英雄,這是怎麼了?……”

“英雄你妹啊?……給我滾!……”那匪兵剛一露頭,便被商翠一花瓶砸了過去,倘若不是這小子跑得快,非砸一個滿臉花不可。而且從此以後,沒人再來探頭探腦的搗亂了。誰都惹不起這位母夜叉,連花太歲都敢打,那了得嗎?而且這些匪兵也不明白,爲何所有女人到了這花太歲的手中,都會服服帖帖,或者是連聲哀求,而這位,卻是如此火爆?這簡直不科學啊!

當然了,這會是沒人來追根尋底,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的腦袋很重要。而這商翠呢?摔了半響也是摔累了,這纔再度附在桌子上哭,但卻不知是真哭還是假哭,反正就是在那嗚嗚,就跟牙疼似的!

“好了,事已至此,你就別哭了,而且當年的王長青,也的確是一個英雄!……而且是個大英雄,他一人一騎,便敢獨闖敵營,直取上將首級!……只是!唉!……”花太歲說道此處,又是一聲長嘆。而那商翠卻仰起頭,蹙眉道:“只是什麼?……爲什麼你會變壞?你說啊?……”

“你想聽?……”花太歲那原本陰森的臉上,竟然真情流露,彷彿有些期待。又或者他想到了,倘若自己將苦衷拖出,商翠會原諒自己也說不一定。又或者?……在這之下,他卻不敢奢求了!……

“你究竟說不說?少給我賣關子?……你要不說,我還不想聽了呢!……”商翠將頭一埋,又趴在了桌子上。而此刻的花太歲,卻略顯搖頭的道:“你這丫頭!……”

“呼!……”

花太歲長吁了一口氣,略微整理下思緒,這才道:“我猜想,我做的那些大事,想必你父親也都與你講過了,而接下來,我要講的是,是我那最後一戰!……”

“最後一戰?……”商翠那腦袋就跟上了法條似的,撲棱一聲又撅了起來,瞪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花太歲看。而且,特別是他雙頰之上,那一對猙獰的傷口。

“你這傷,也是最後一戰留下來的?……”商翠端詳了半響,終於忍不住問道。

“恩!都是那一戰留下來的,……而且,那一戰,爲我留下了一道永遠也不可磨滅的傷痛!……而這傷痛,卻不在身上,而在於心裡,它就像惡魔一般的糾纏着我!激怒着我,令我瘋狂!……而且,每每想起那一幕,我便壓制不住內心的這一份傷痛,我要報復!……我要報復,所有人!……”花太歲說道此處,當真如同瘋魔一般。即便那商翠看了,都有一些渾身發顫,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再問下去了。而且與此同時,她緊緊的抱住自己的,彷彿生怕這個老淫賊,在瘋狂之下,再來報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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