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鋼槍長鳴!爲戰友送行,而這十聲槍響,正預示着十名戰友的逝去!……
此刻,所有戰士皆面色肅然,爲自己的戰友,做着最後的告別。沒有一個人發出任何聲音,甚至有些戰士是哽咽的,但他們卻是在用心,與戰友們話別,而這戰友之間的情誼,或許也只有在一同戰鬥過之後,才能真切的體會到!
“同志們,將我們的眼淚都擦乾吧!……而接下來,我們所要面對的,則是數倍與我們的敵人,以及高不可攀的雙鴨山,但在此刻,我還不能帶着你們去拼命,因爲我們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齊大兵說道此處,緩緩的走向那些彷徨與無措的鄉親們身前,這才道:“鄉親們啊!我今天早上聽老班長說了,這村裡又死了人,有人怕了,打算走!……你們想走我理解,而且還是那句話,倘若鄉親們能找到一個安全的歸宿,我齊大兵爲大夥發路費!……而沒有地方投靠,而且還想遠離老爺嶺的,把名字都報到老班長那裡,我想辦法把鄉親們轉移走!……說實在的,我不想讓鄉親受傷,我想讓大夥都太太平平的過上好日子,但老爺嶺現在的狀況大家也都看到了,兵力有限,而且現在的敵人除了鬼子、漢奸以外,又多了這麼一夥土匪,昨天二連長跟我說了,土匪昨夜來了至少有一個連,也就是近二百人的土匪,而我們呢?雖然有所傷亡,但卻打死了四十多個土匪,把他們趕回了他們的土匪窩,但這還遠遠不夠,我們一定要滅了這夥土匪,……但這隊伍倘若一拉出去,駐地依舊是空虛的,所以我在這裡,宣佈一件事,倘若你不肯離開老爺嶺,那就全民皆兵,不論老幼,我把你們都武裝起來,咱們寧可戰死,也不能讓小鬼子、土匪,嚇死!……這就是我今天會意的主要內容,有什麼意見大夥都可以提一下!……”
“大隊長,這不妥吧?……我們的地都在這,您讓我們上哪去?而且還全民皆兵?……我們只想做個老實本分的農民!……”此刻那李村長在徵求了大多數人的意見之後,便如此試探的問道。
而此時那些要走的鄉親更是亂作一團,但期待最多的便是要錢。
“行了!大家的意見我都聽出來了,想走的還是老規矩,每人發路費兩塊大洋,家中實在有困難的,按特例處理,現在就找老班長報名去吧!……至於那些想要留下的鄉親們,暫時不要走,咱這還有話說!……”齊大兵簡單的安排了一下,面前的這些鄉親,便走了三分之一以上,也就是說,想走的並不在少數。而這些仍打算留下的,其中也有着不少人搖擺不定。
而此時,眼見鄉親們都靜下來了,齊大兵這才說道:“鄉親們!剛纔李村長的話,我聽明白了,即便你們想要留下,也不想當兵。其實,我也不想讓你們當兵,……但鬼子來了,你們怎麼辦?土匪來了,你們怎麼辦?……總得有些保護自己的本錢吧?……而且大夥可能是曲解我的意思了,我說的全民皆兵,並非是讓你們跟着我出去打仗,我是要你們保護自己,保護自己你們明白嗎?……這就好比,你上山了遇到了野獸怎麼辦?你不能讓這野獸把你自己吃了吧?……啊?……這個時候,你們就得拿起槍來跟他們幹,這回懂了沒有?……也就是說,打仗的時候,你們不用摻和,只要保護好自己這就行了,我真不想再看到鄉親們,面對那些兇殘的野獸,無能爲力的樣子了,你們的唾沫殺不死敵人,你們的拳頭也軟弱無力,所以我給你們發槍,但每一戶,只能發一杆,以及五發子彈!……倘若行,你們一會就找老班長報名領槍,倘若實在不想拿槍,我也不強求,但有一點你們要記住了,無論你們去哪,走的時候必須把槍給我交出來!……現在還有什麼意見?這會都可以提出來!……”
“嚄!是這麼回事啊!……鄉親們都聽明白了嗎?……打仗不用咱,咱就保護自己就行了!……”那李村長回身徵求意見,而鄉親們也是頻頻點頭,感覺如此一來,碰到那鬼子與土匪自己可以先講理,倘若對方不講理,自己還可以拿着槍,一下子,所以此刻,所有人的微詞就少了很多。
“行了!我看大夥也沒有什麼意見了,等那些要轉移的鄉親走,你們再找老班長領槍吧!……那個鐵柱,率幾個人去幫幫老班長!……”齊大兵此刻吩咐下去,所有人便都忙活了起來。而就在此時,卻從山下走上了這麼一個人來。但見他光着頭,穿着一身嶄新的袈裟,一點點的往山上挪動。
“破戒!你不養傷,跑上來幹什麼?……”齊大兵眼見來人竟然是破戒,頓時有些埋怨的道。
“阿彌陀佛!……破戒要在此爲諸位英雄祈福,祝他們早登極樂世界,……施主請回吧!……”破戒躬身施禮,便不再理會齊大兵,徑直走向諸位烈士的墓前,大念‘往生咒’!……
“執着的和尚!……你們兩個,在這看着他,一旦出現什麼狀況,便把他摻下來!……”看到此處,齊大兵也是略顯搖頭。然後便欲下山。然而就在這時,蕭十三卻滿頭大汗的道:“隊長!我回來了,東西也都拉回來了,您去看看吧!……而且那廖政委,還說什麼要上繳?……”
“上繳他個頭,他就是看着我打到東西,他眼紅了!……這個廖政委,就不如李團長,見什麼好,都想要,……走!跟我去看看!……”齊大兵一聽‘上繳’這兩個字,便感到頭痛。因爲老爺嶺現在什麼都缺,好不容得點東西,再都上繳了,自己這日子還怎麼過?而且還有那麼多鄉親要轉移走,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恐怕黑風洞得來的那點銀元,就都要畫光了,而且他還要購買軍火,這哪裡都要錢,所以他聽到此處,便匆忙下山,否則除了自己,誰還敢攔那廖政委?那可是團級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