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見到曉雪的那一刻起,已經爲這筆生意定下了基調,才幾個月不見而已,曉雪已經褪去了以前的青澀,在談判桌上游刃有餘,在我和張樂彼此的利益間,完美的找到了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價格。
面前的她讓我有點恍惚,感覺既熟悉又陌生,我心裡五味雜陳,她的這種改變,我心裡說不上來是應該爲她開心,還是悲哀。
和曉雪談好了以後,我有些擔心張樂能夠接受這個價格,她看出了我的擔心,笑盈盈的說這個價格她完全能替張樂做主。
打消了最後一個疑問,我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宣泄口,一下子輕鬆多了。
和曉雪散了以後,我哼着歌回到了酒店,空姐已經回來了,以一個魅惑的姿勢躺在chuang上,兩條潔白修長的大腿在燈光的照耀下彷彿閃着光,晃的我目眩神迷。
我走進房間,空姐脣角挑起了一抹誘人的弧度,眼睛裡好像閃着光,“看來你今天心情不錯啊!是又約妹子出去了,還是把業務談成了?!”
我嘿嘿一笑,心想兩樣都有。
“你猜?”我故意賣了個關子。
空姐神色間流露出了一抹不屑,坐起來揪着我的衣服聞了聞,“嗯……有香水味兒,肯定是約妹子吃飯去了……”
我把今晚的來龍去脈如實的告訴了她,去了我一塊心病,整個人也輕鬆多了。
空姐她們第二天早晨便要飛回北京,凌晨四點多,我就被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了,睜開眼一看,空姐正在對鏡貼花黃。
我迷迷糊糊的靠着牀頭坐了起來,空姐回眸看了我一眼,“一會兒我就先回北京了啊!房間我得退了,走之前我用你證件再給你開三天……”
說完,空姐利索的從我錢包裡拿出了身份證,以及……一沓子現金。
“走了啊!北京見啊寶貝!”空姐輕輕的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
衝她這一聲寶貝,我也覺得小金庫損失的值了。
我又睡了個回籠覺,醒了以後,我正準備給曉雪打電話詢問合作的後續,結果她先把電話給我打進來了,說約的今天晚上籤約,還專門訂了個包廂盡地主之誼。
我猜曉雪身邊應該還有別人,她和我說話的時候特別官方,完全沒有平時嬉笑,我迅速領會精神,從她字電話裡拿腔拿調的態度,肯定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
身在職場,最擅長的就是演戲,今天晚上這頓飯,我和曉雪裝的全然之前都不認識對方,張樂也被我們所製造出來的假象所迷惑了,被蒙在骨子裡。
能夠順利的簽下合同,自然少不了曉雪的幫忙,但她也表現出了很高的職業操守,沒有因爲和我認識,就故意壓自己公司的價,反而在我與張樂的僵持間,找到了一個讓大家都能接受的價格,既幫了我,又不至於讓公司吃虧。
之前我和張樂之間的不愉快,都在酒裡泯滅的無影無蹤,觥籌交錯間,我喝的有點多,一陣陣的頭疼。
我的酒量隨着年齡的增長呈反比倒退,酒量大不如前,才四五瓶啤酒下肚,我就開始扶着額頭。
合同也簽了,又蹭了甲方一頓晚飯,我的目的達到了以後,便提前告退了。
張樂見我不像在和他演戲,於是沒有攔着我,他“擔心”我一個人回去不安全,安排曉雪送我回去,當曉雪扶着我往外走的時候,我無意中看到,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從他猥.瑣的神情中,我就知道他肯定誤會了曉雪今夜會在我那裡過夜,我一陣肝疼,卻又無法解釋,只好背了這個黑鍋。
從餐廳出來,迎着微涼的夜風,終於舒服了一些。我不動聲色的脫離了曉雪的攙扶,盯着她如炬般的妙目,笑了笑,“我沒事,你先回去陪你老闆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曉雪苦笑,擡頭看了一眼二樓,回過頭之後,嘆氣道:“他現在已經誤會了我送你之後要去幹啥,反正已經誤會了,就將誤會進行到底吧!”
我怔了怔,“什麼叫將誤會進行到底?”
曉雪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髮絲,晶亮的眸子彷彿像兩盞水晶燈,“我剛纔沒有吃飽,你要是沒大事,就陪我去別的地方吃點東西唄!”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她,“你剛纔……沒吃飽?”
曉雪露出了一臉嬌憨,“和客戶談業務,我哪能吃的太多啊!你沒發現我都是一直給你們兩個夾菜嘛!”
“好吧!你想吃什麼,我請你。”
“就去你住的酒店附近湊合吃點唄!”
我們兩個確實湊合是湊合吃點兒,酒店後面的小巷裡有一家越南米粉,曉雪說想吃個,再三確定以後,我們倆才走了進去。
在餐廳的時候,可能是我喝的太急了,緩了一陣之後,那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便消失了。曉雪剛纔還真的沒有吃飽,一大碗米粉她吃的僅僅有味兒。
“你讓我請客,結果就吃這個……”看着她吃的無比歡暢,我有點哭笑不得。
曉雪擡頭看了我一眼,嫣然道:“彆着急啊!以後咱們就是長期合作伙伴了,有的是宰你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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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真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這麼順利就談下來。”
“咱們誰和誰啊!不過你今天晚上表演的挺像啊!居然裝的真和我剛認識似的,沒想到你演技這麼好。”
我苦笑了幾聲,職場沉浮,很多人都習慣用假面具示人,有的人是爲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有的則是爲了利益。
“我好歹也在職場上混這麼多年了,今天上午你給我打電話時候的語氣,我就聽的出來,你身邊肯定有人,而且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曉雪眼神中多了幾分讚賞,“聰明!不過話說回來,我這也是沒辦法,我也不能讓我們公司吃虧,否則我就成了吃裡扒外了,所以呢……給你的價格還是比你心裡預想的高了點兒。”
我淡然一笑,“高一點兒沒什麼,只要別把我當冤大頭宰就行,我現在最缺的就是貨,如果你們不降低價格,最後沒辦法,我也得只能籤。”
我說的是實話,當時和張樂談不攏的時候,我心底已經做好了接受的準備,表面上的力爭只不過是爲了體現出自己的強勢罷了,萬幸的是碰到了曉雪,最後總算驚險過關。
吃完宵夜,我本欲打算在這裡就此別過,但曉雪堅持要把我送到酒店門口再離開。
“你忘了張總對我的命令了嘛!讓我把你送到酒店。”她眼神晶亮的望着我,嘴角浮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我們兩個在酒店門口揮手別過,握着手中的合同,我的心情五味雜陳,雖然幾經波折,但至少對得起這段時間的奔波。
簽完了合同,高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我美美的睡了一覺,心情好甚至連睡眠質量都得到了提升,醒來以後整個人神清氣爽。
醒來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蕭夢琳打電話讓她安排打款,這丫頭今天休息,是被我吵醒的,抱怨了幾聲之後,當她聽說我已經談好了生產廠家,電話裡頓時響起了歡呼聲。
今天我決定在上海好好逛逛,來上海這麼多次,幾乎每次來都是爲了公事,從來沒有放鬆的體驗過這座城市。
從酒店出來,我先去梅雪嫣父親的墓前掃墓,然後漫無目的的滿處亂竄,走在古色古香的弄堂間,彷彿感受到了這座城的厚重,可在淮海路,我又體驗到了大都市的的繁華,在歷史的沉澱與繁華喧鬧中,我彷彿感受到了時空的錯位。
漫無目的的走了幾乎一天,心頭積壓的煩躁,鬱悶也化爲了縷縷青煙,直到夕陽西下,我才精疲力盡的回到了酒店。 шωш•тt kǎn•¢ 〇
第二天上午,我把房間退了,坐早班機飛回了北京,我原本想回到家美美的睡一覺,彌補一下最近睡眠的缺失,可打開門的那一霎,我卻驚呆了,家裡異常凌亂,簡直可以用翻天覆地來形容了,沙發上破了好幾個洞,最可憐的是我那雙限量版的椰子鞋也不知道遭了什麼毒手,破爛不堪。
看到這一幕,我第一反應就是家裡進賊了,我走進客廳,空姐正在廚房裡一臉惆悵的收拾。
“老婆,這是怎麼了?”我愕然的問。
聽到我的聲音,空姐回過神,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沒好氣的指着廚房牆角,“都是它弄的……”
我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一隻柯基正縮在角落裡,好像犯了錯誤似的孩子,兩隻黑豆似的小眼睛,可憐兮兮的望着空姐。
我怔住了,空姐說完我才知道,原來是胖子家裡新養的一隻狗,他們兩口子這幾天帶孩子出國旅遊了,暫時先將這隻柯基犬放在我們家代養。
我們家空姐很喜歡狗狗,當時就開心的答應了,但她只顧着歡喜了,並沒有想過柯基給家裡帶來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