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田中薰就愣住了,她不敢直視我的眼睛了。
“恐怕……你說了這些都是孫局長的任務之一吧?”
田中薰頭埋得更低了,我放下酒杯,冷冷道:“看來你背後的棋手真的是居心叵測啊,爲了讓我認輸,下了血本啊。”
田中薰連忙擡頭道:“馮先生,我並沒有完全騙你,雖然我的確在執行上級的任務,但是我妹妹真的在那位潘局長手裡。我願意全心全意的做好我這顆棋子的本職工作,但是我希望我妹妹不被束縛。”
“我說過了,此時此刻我幫不了你。”
田中薰立刻明白了什麼,激動道:“明白了,馮先生!我會努力讓你答應我的要求的!”
是個聰明妹子,可惜是個小鬼子,還是個奇葩的陰陽師。
第二天一早,田中薰就進入了工作狀態,將準備好的檔案放在我面前,然後挑出了其中一份道:“先生,這個案子是所有懸案裡最有可能涉及鬼魂的。”
我簡單翻了下,的確如此,一宗很離奇的殺人拋屍案子。死者是個商人,死前在寧遠做生意。案發前一天晚上他突然從銀行大量提取現金,買了北上回老家的火車票。然而他第二天又坐回車回來了。回來的當天晚上,他就掛了,屍體除了左手完整,其他的手腳都斷了。
最難以理解的是這個案子一路被拋屍,身體的殘肢在沿途都找到了,身體泡在了湖裡。拋屍時候幹嘛不一起拋進湖泊,沿途丟掉是幾個意思?
“跟我說說你的看法吧。”我皺眉道。
田中薰指了指檔案道:“這個人……是自殺!”
我瞪大眼睛道:“詳細說說,我很想聽聽是怎麼自殺來着。一個人能把自己幾個胳膊腿砍掉,然後自己投湖自盡?”
田中薰指了指照片裡的斷手斷胳膊道:“做一個猜想,他是左撇子,這個人是自己砍下自己的手和胳膊,用自己的左手!”
我盯着照片,腦補了一番,心裡咯噔一聲,從切口和斷開的痕跡看,一點不錯!尤其是左腿這一刀,角度很大,斜斜的一刀砍了下來。我沒法想象一個人是有多大勇氣這麼做,這傢伙到底是糟了多大的罪啊。
“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測,一個人沒道理一邊砍着自己一邊往回走,所以這個案子一直沒找到兇手是誰。但是從拋棄的斷肢來推測他是先一刀砍了自己的右手,然後是右腿,一隻腿艱難的走了沒多遠又砍掉了自己的最後一條腿。”
臥槽,這哥們太他孃的牲口了!我皺眉道:“這麼下黑手的,除非是痛覺神經已經沒了的人,不然根本抗不了這麼久。最後他硬生生的用左手拽着自己的身體爬了好遠,失血過多才掛的。這一路爬了多遠啊,太離奇了。”
“說的不錯,這個案子最奇葩的地方就在於死者好像對自己的身體極爲憎惡,恨不得自己死後也是這麼殘破的身軀……所以我揣測他是被其他鬼上身了。”
我讚歎道:“小薰啊,你分析的太清楚了,這麼犀利的頭腦不去做偵探太可惜了。”
“所以孫局長把我丟給你了,我這以後的命運就交給蘿蔔先生了。”田中薰託着下巴道。
我撓撓頭有些無奈:“說好的不要賣弄風情!”
“好吧,謝謝你沒說沒弄風騷。”
“準備下,利用你的專長吧,出發。”我收拾案卷說道。
目的地就是當年拋屍的地方,說是拋屍,現在來看極大的可能就是自己拋自己的屍了。
田中薰最擅長的就是操控亡靈,不用一盞茶的功夫,她就盯着拋屍現場的湖底說道:“在下面,已經變成水鬼了,不大好對付。”
“這有什麼不好對付的?”
小妞沒好氣道:“我沒帶泳衣,而且我不會游泳!”
這是什麼藉口,我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這個妞雖然可以操控亡魂,但是很討厭接觸他們。上次找御手喜的魂魄也是這樣,居然讓我一個大老爺們去賣弄風騷。
這會兒她跟我擺酷,我按捺心思,解開掌心封印,放出了水領主。水鬼鑽入水中,不一會兒就將那個亡魂找回來了。
“哎喲,還真是缺胳膊少腿的,躲在湖泊裡幹嘛呢?”我撓頭道。
“你們……爲什麼要把我抓上來?”
田中薰揚了揚手裡的案卷道:“自殺,僞造拋屍現場,如果當年你不是被鬼上身,那麼你有什麼苦衷呢?”
亡魂渾身溼答答的,身上都長起了水生植物了,這小子死活不肯開口,田中薰把案卷丟給我道:“蘿蔔,該你了。”
這收拾爛攤子的事情就交給我,這也算是男女搭配?
我拍了拍亡魂的肩膀道:“嘿,你這死的太離奇了點,按理說應該是滿身怨氣來着,爲毛我感覺你呆在這水裡很開心呢?你看你這頭頂上都冒青苔了,你年紀輕輕的就自殺了。這死了之後家裡分崩離析了,老婆不要了你孩子跟了別人跑了,怪不得你現在頭頂都是綠
的了。”
說道這裡這傢伙臉色鐵青道:“她……她跑了?”
“是啊,難道你自己沒注意腦殼都變綠了嗎?”
這哥們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我踢了他一腳道:“大男人的,乾嚎什麼呢,有什麼事情麻溜說出來,別憋着!”
“我……我這是自殺的,當時給自己打了點麻藥,除了左手其他都沒多大直覺了,我是坐着電動輪椅一路砍着自己的身體,拋屍自殺的。”
臥槽,真他孃的人才一個啊,居然坐着電動輪椅這麼幹。
這孫子指了指湖泊道:“輪椅跟着我一起掉進湖泊裡了,不過隨着水流給衝下去了。”
田中薰有些不可思議道:“你這是爲什麼呢?把自己砍成那樣,死了也是這樣殘缺不全了!”
我算是明白了點,冷笑道:“不出意料,這是個離奇的騙保案件。”
這孫子果然臉色從發綠變得灰白起來了,我接着說道:“這傢伙給自己應該私下做了很大額度的人生保險,受益人是他老婆孩子,然而他老婆拿到賠償金之後就跑路了。這傢伙算是爲別人做嫁衣了,自己的孩子現在跟着他老父親生活呢。”
田中薰冷笑道:“還真是自作孽啊,不過這個案子恐怕沒這麼的簡單,單單靠打麻藥是沒法扛得住這麼久的,這裡面有問題!”
果然這孫子激動道:“我老婆……現在是不是跟着一個叫羅飛馳的醫生?”
我翻了下檔案道:“沒錯,這個羅飛馳在你死後沒多久就辭去了市醫院的主任醫師職務,然後帶着你老婆遠走高飛了。”
“日他個仙人闆闆,就是這個狗日的,坑了我!”這哥們哭的稀里嘩啦的。
田中薰不屑道:“不知道該罵你貪心還是該罵你偉大,把自己弄死了便宜了那對姦夫淫婦。如果沒猜錯,那個羅飛馳不是給你打了麻藥,而是下了神經毒藥,讓他精神有些錯亂,同時免疫了痛苦。”
我深吸口氣道:“好了,案情基本明瞭,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不?”
這個只剩下一隻手的哥們趴在地上停止了哭泣,抽抽着說道:“我承認我的愚昧,但是那會兒我真的離死不遠了,生意失敗,被黑社會高利貸威脅,乾脆一死了事。現在看來,那些人是合起夥來坑我的,那個羅飛馳就是跟那些高利貸一夥的,他們一起逼着我去送死啊!”
這倒是個不錯的發現,我連忙問道:“你有什麼確鑿的證據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