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慶等人走在一條狹窄的山路上。
左邊是百多米深的懸崖,右邊是壁立千仞的峭壁。彎彎曲曲的崎嶇山路,就在懸崖、峭壁之間,看上去就像是直接在峭壁上開鑿出來的一樣。
這條山路,最寬處也不過只容四五人並肩。最窄的地方,更是隻能單人匹馬經過。
像這樣的狹窄山路,驪山中不止一條。許多驪山匪的老巢,便都藏在險山深嶺之中,上下只有一條路,且基本都是如此險峻的山路。
僅靠這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山路,就能令一般的正規軍望而卻步。
若有一個柱國強者守在這種山路上,即使來上一個萬人隊,如果隊伍中沒有能夠限制柱國強者的高端力量,那麼萬人隊都只能被堵得無法寸進。
正因此,驪山匪才能一度猖厥到致使交通斷絕的程度。
帝國出動大軍剿匪時,軍隊中往往要高配黃金級、柱國級強者,才能在如此險峻的山路上,保證大軍的通行安全。
李慶一行都騎着山寨獨角獸。山寨獨角獸血脈單薄了些,能力有限,但在這崎嶇險峻的山路上,倒也如履平地。
前面帶路的兩個前山賊,因爲山民出身,自小走慣了山路,也能在山路上步履如飛,不比騎着獨角獸的李慶等人慢上多少。
沒錯,帶路的是兩個人。
除了那個名叫鐵柱的叛逆青年,那老劉叔也自告奮勇前來帶路了。
李慶估計,那老劉叔恐怕更多的是想看住鐵柱,省得這個叛逆的子侄,不自量力地參與到剿匪中去,白白丟了性命。
擡頭看了看日頭,太陽已經西斜,快到黃昏時分。進入驪山也有小半天了,除了一開始的路還好走一些,其餘時間便都是在深山老林、陡峭小路上打轉。李慶不由有些不耐,問兩個帶路的:“離那夥山匪的老巢究竟還有多遠?”
“回將軍大人。”那老劉叔腳不停步地回頭說道:“就快到了,按現在的腳程,再走一刻鐘,就能看到那夥山匪的第一道關卡了。”
說到這裡,他遲疑了一下,說道:“山匪的第一道關卡,有兩丈高,全是石頭壘成,橫在不過十丈寬的山道上。左邊是百丈懸崖,右邊也是幾十丈的峭壁,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平時大概有十來個山匪守在那裡,一旦有人闖關,守關的山匪就會敲響警鐘,最多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就會有二三十個山匪從山上趕過來增援。”
鐵柱插口道:“那道關卡是以前的山匪留下來的,五年前官軍剿匪,不知怎的沒有將之拆除,被現在這夥山匪利用了起來。關牆上還有一架弩車,也不知山匪從哪裡弄來的,射程可達二百丈。以鋼矛作矢,連石頭都能射穿。普通的盾牌、鎧甲一射就碎,根本擋不住。”
這二人本是想提醒李慶等人山匪的厲害,但李慶等人個個無動於衷。
將馬車收進了儲物手鐲裡,騎上了一匹獨角獸,走在隊伍中間的蘇蘇,甚至還扛着架攝像機,東張西望地拍攝着。老劉叔和鐵柱叔侄說話時,蘇蘇也把他倆都拍了進去。
“騎士,說句給力的臺詞。”見李慶對老劉叔和鐵柱話毫無表示,蘇蘇連忙提示。
李慶呆了一下,道:“呃,區區山匪,土雞瓦狗,不值一哂。”
“什麼啊!”蘇蘇很不滿意,“前面加個‘呃’算什麼?呆死了。不行,重來,把架子端起來,語氣更牛一點,眼神更蔑視一點。”
“好吧……”李慶無奈,醞釀了一下感情,兩眼微眯,半睜半閉,淡淡道:“區區山匪,土雞瓦狗,不值一哂。”
蘇蘇還是不滿:“臺詞太文縐縐了,彪悍一點,鐵血一點!”
“……”李慶倍感無奈,但沒有辦法,還是得重來,又醞釀一陣,回想着關公斬顏良時的表情,保持雙眼半睜半閉的模樣,用幾乎從鼻子裡擠出來的聲音,冷哼道:“一羣傻逼山匪而已,看本將把他們統統砍成碎片!”
“ok!”蘇蘇滿意地點頭,叫了聲卡。
小龍女對倪園園小聲說:“李慶的表情還不錯,但這臺詞怕是過不了審。”
倪園園微微頷首,表示贊同:“蘇蘇的審美觀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樣。”
小龍女道:“到時候說不定得改。”
宋琪琪插嘴道:“這個也不一定。現在的電視劇,英雄人物不稱兩句老子,不罵兩句粗口,就完全沒有時髦值。說聲傻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小龍女想了想,點頭:“也對。”
前面兩個帶路黨聽着後面的議論,心情突然變得七上八下。
叔侄倆對視一眼,一種極不靠譜的微妙感覺油然而生——李慶那幾句臺詞,聽起來倒也蠻有氣勢,但卻是在那位小郡主的要求下,先重複了兩遍,後又改了種說法。還刻意端起了架子,感覺就像是在唱大戲似的。
還有那幾個漂亮姑娘,一路上東張西望,看到漂亮的景色還嘰嘰喳喳驚歎不已,感覺完全是在遊山玩水。
一點臨陣的氣氛都沒有,一點剿匪嚴肅性都沒有,活像一羣富家公子小姐出來登山踏青似的,這讓人怎麼放心得下?
“快到山匪關卡的時候,咱叔侄倆得落到後面去。”老劉叔壓低嗓門,對鐵柱小聲說道:“一有不對,咱轉身就跑。絕對不能和山匪照面,記着沒?”
“這個……”鐵柱皺着眉頭,緩緩說道:“其實李將軍和龍將軍還是很厲害的。他們現在如此放鬆,應該是沒把那夥山匪放在眼裡。以兩位將軍的實力,這種態度,倒也不算過分。”
儘管對李慶等人過於放鬆的行爲感覺很不靠譜,但這鐵柱對李慶和小龍女展現出來的力量,倒還是有着一點信心。
“甭管兩位將軍實力怎樣。”老劉叔一臉肅穆,小聲道:“他們如果真的厲害得沒有邊,那也用不着咱叔侄倆出力幫襯,到時候還是得躲在後面。如果他們……咳,那咱就得有多快跑多快。否則讓山匪知道是咱倆帶路來的,全村人都得死。”
鐵柱點點頭:“這個我省得。事關全村生死,我會小心着的。”
老劉叔道:“就怕你腦子一熱,跟着衝上去了。”
鐵柱剛要說話,就聽跟在二人身後的李慶說道:“我說,你們兩個,在嘀咕什麼呢?”
“沒什麼。”老劉叔連忙回頭,憨厚地一笑:“我在叮囑鐵柱,等下打起來了得長點眼,有需要幫忙的,就得趕緊衝上去給二位將軍幫忙。”
鐵柱猛撇嘴,十分鄙視老劉叔的心口不一。
李慶則哈哈一笑:“我們都是飽經戰場,殺人如麻的戰將,哪用得着你們兩個平民幫忙?等下你們跟在後面看我們剿匪就好。”
這話正中老劉叔下懷,連忙點頭如搗蒜,迭聲奉承:“將軍威武,區區山匪,怎能當將軍虎威?小的和鐵柱到時一定遵照將軍吩咐,跟在後面爲將軍搖旗吶喊。”
李慶微微一笑,不再多說。
他和這兩個帶路的山民距離不過四五米,兩人雖然壓低嗓門小聲嘀咕,但以他敏銳的耳力怎麼可能聽不到?那對叔侄的對話,李慶可是一字不落聽了個清清楚楚。
不過以他的器量,自是不會和這二人計較。
又走一會兒,老劉叔拉着鐵柱退到路旁,背靠峭壁站好,指着前方一處山壁拐角說道:“將軍,走過那拐角,就能看到山匪的關卡了。”
“嗯。”李慶點點頭,策動坐騎,徑直走過老劉叔和鐵柱,後面跟着的小龍女、蘇蘇等,也依次上前。待落在最後面的楚靈風過去後,老劉叔吁了口氣,對鐵柱說道:“咱就先等在這裡,聽聽動靜。”
鐵柱見最前面的李慶已經過了拐角,便說道:“還是過去看看吧。”
“看什麼看?”老劉叔一把拉住鐵柱:“被山匪掛住相了怎麼辦?”
“可是……”鐵柱一句話還沒說完,半個身子已經越過拐角的楚靈風突然回身朝他二人招了招手,說道:“過來吧,已經解決了。”
“已經解決了?”老劉叔和鐵柱面面相覷,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假的?”老劉叔喃喃道:“這才兩句話的功夫啊!山匪關口上可是有弩車的啊!”
“李將軍的刀法你也是見識過的!”鐵柱倒是一臉興奮,掙脫老劉叔抓着他的手,朝前飛奔過去:“十來個山匪,對李將軍來說,也就是一刀的事。他們連敲鐘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給弩車上弦了!”
老劉叔想了想,一咬牙,也跟在鐵柱後面跑了過去。
二人轉過拐角一看,只見前方那橫在這段山道唯一開闊帶的關卡,早已變成了一堆廢墟。十丈長、兩丈高的石質關牆,正中間那足有五六丈長的一段,已然變成了遍地的碎石,最大的石子也不會超過拳頭大小。
十一具山匪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崩潰的關牆後方,其中不少人連武器都沒抓在手上。
叔侄兩個目瞪口呆。
“這是……”老劉叔咕咚嚥下口唾沫:“一刀把關牆都砍碎了?”
“我能想象到當時的情形。”鐵柱喃喃道:“李將軍一轉過拐角,就衝七八丈外的關卡砍了一刀。守關的山匪根本就沒來得及反應,甚至都沒有看到李將軍……”
鐵柱猜的沒錯。
李慶確實一轉過拐角,就砍出了一刀羣龍無首。
十八道刀光橫空掠過二十多米的距離,直接斬在了關牆上。將五六丈長的一段關牆砍成碎片後,殘餘的刀氣又將守關的十一名山匪通通斬殺。
直到全員盡墨,也沒有一個山匪看到李慶的到來,全都死得莫明其妙。
其實李慶對區區十一個山匪,動用羣龍無首這樣的超凡技能,着實有些殺雞用了牛刀。不過他更多的目的,是要摧毀這道關卡,免得這趟剿匪過後,又有人來驪山落草,利用這現成的關卡。
像這種十丈長、兩丈高,底座厚達一丈五的全石質關卡,若沒有施法者,區區百來人的山匪團伙,幾年時間也別想砌起來。
方纔那老劉叔也說過,此關卡是以前的山匪留下來的,帝國五年前剿匪後並未將之拆除,現在就被這夥新冒起來的山匪直接利用了起來。
李慶不知道五年前的剿匪大軍爲什麼沒有拆掉這關卡。他只是不想留下後患,便乾脆一刀將之粉碎,爲此不惜消耗一次超凡技能。
反正在李慶看來,此次剿匪的陣容十分強大,自己就算奢侈點使用超凡技能,也不怕出現什麼意料之外的狀況。
山匪就是山匪,哪怕其中有黃金級、柱國級的強者,也不會比天照國的正規軍更厲害。
踏着遍地碎石走進關卡,李慶在靠近懸崖一側部分完好的關牆上找到了那架弩車。
帝國軍現在都用上了火炮,弩車這種遠程武器已經很少見了。
據小龍女說,只有少數具備特殊屬性的靈器弩車,還在帝國軍隊中服役。普通的弩車,早在火炮成熟後,就已經被淘汰了。
畢竟,弩車存在的意義,就是遠程重火力壓制。有了射程、威力都超過弩車的火炮,射程有限且只能直射,製造工藝還非常複雜,又容易損壞的弩車,便不可避免的被淘汰了。
只有少數精心打造的靈器弩車,還有着一定的實戰價值。
這架擺在關牆上的弩車,顯然不會是靈器弩車,但其製造工藝相當精湛。
聽鐵柱說,這架弩車的射程高達兩百丈,也就是六百五十米以上,發射鋼予能擊穿石頭,擊碎盾牌、鎧甲,足見威力不凡。
可現在李慶一看,發現這架威力不凡的弩車,製造材料居然出乎意料地相當普通——弩臂是普通的彈性木料,弩弦也只是是普通的麻繩。
然而就是這麼隨處可尋的普通材料,居然能製造出射程高達六百五十米以上,力能貫石的弩車,顯然是靠精湛的工藝彌補了材料的缺陷。
“這架弩車不簡單。”
小龍女也看出了這架弩車的不凡之處。她單手將這需要壯漢用絞盤才能上弦的弩車上了弦,從弩車旁撿起一根鋼矛裝上,對準對面的山壁,一拳擊下擊錘。
砰!弦、臂震響聲中,鋼矛電一般破空飛出,啪一聲紮在對面的山壁上,一尺半長的矛頭全都沒進了堅硬的石壁,予杆嗡嗡轟鳴着劇烈顫動了好一陣,方纔平息下來。
“好大的威力!”李慶略微動容:“我的機鐵摺疊弓射出的箭,威力也就這樣了。”
“不但威力大,準頭也不錯。”這時,蘇蘇、楚靈風、斯嘉麗、倪園園、宋琪琪也都圍了過來。蘇蘇撫摸着光滑的弩臂,說道:“龍兒剛纔瞄準的,就是鋼矛射中的那個點吧?兩個點完全重合呢。雖然距離近了點,還不到三十米,但這種準頭已經很可怕了。”
以蘇蘇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小龍女方纔瞄準的是哪個位置。而弩車這種武器,從來就不是以準頭著稱的,三十米內分毫不差都極不容易。
在蘇蘇看來,以這弩車的準頭,就算在兩百丈的極限射程上,弩車發射的鋼矛,偏差都不會超過半米。
“這都能當狙擊弩用了。”蘇蘇讚歎:“李慶的機鐵摺疊弓射程更遠,準頭更佳,但那是魔法武器。到現在也就他手上有那麼一副呢。”
“而這架弩車,既不是靈器,製造材料也很普通,可以說隨處可尋。”小龍女臉色略顯凝重:“用最普通最常見的材料,製造出威力如此強勁,準頭也如此驚人的弩車,這種程度的手藝,帝國境內,只有一種人能有。”
李慶問:“什麼人?”
“九黎人。”小龍女答道:“擅冶煉鍛造、擅種植的九黎族人。”
“九黎人?”李慶動容:“九黎人可是受到帝國重點保護的珍貴人才,天生戰士的材料帝國都不讓他們上戰場……以九黎人的手藝,只會用在靈器製造上,怎麼可能製造這麼普通的弩車?難道這架弩車是件古董?不對……”
他看着弩車上那鮮亮的漆色,喃喃道:“這明明是新造出來不久的弩車。難道九黎人也會跟山匪勾結?”
在南下的這十天裡,小龍女早給李慶他們科普過不少帝國的知識。像九黎人之類有着特殊才能的少數民族,小龍女也沒少給李慶他們介紹。
“九黎人不可能跟山匪勾結。”小龍女道:“以帝國對九黎人的重視,他們想要什麼不能得到?山匪又能給他們什麼?何必冒着殺頭的危險,跟一夥不入流的山匪勾結?
“你看這架弩車的工藝,能製造出這種弩車的九黎人,以其手藝之精湛,若在靈器工坊內任職,起碼也是大匠師。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一般的官員都得哄着他們。又有什麼必要跟山匪勾結?”
蘇蘇道:“那這架弩車是怎麼回事?龍兒你也說了,只有九黎人能製造出來。”
“我懷疑……”
小龍女眯着眼睛,手指刮擦着下巴上堅硬的龍鱗,刮出一陣清脆的嚓嚓聲,緩緩說道:
“這夥山匪,擄掠了一個九黎人,逼迫那九黎人爲他們效力。正因被脅迫,那九黎人即使不得不爲山匪造弩車,卻也留了一手。要知道,九黎人可是能用普通的鋼鐵,打造出低階靈器級的武器的。若九黎人真有心,再普通的材料,他們也能將之賦予一定的靈器效果。”
李慶奇道:“可九黎人不是天生的戰士嗎?天賦耐火石膚,天賦武器精通,就算帝國捨不得將他們派上戰場,但總不會連練武的權力都剝奪吧?九黎人只要稍微練上幾手,一般的山匪怎麼可能打得過他們?又怎麼可能將他們擄掠脅迫?”
小龍女道:“再怎麼天生的戰士,也不會沒有弱點。九黎人就有一個很大的弱點,嗜酒。”
李慶道:“他們很容易被灌醉?”
“不,千杯不醉。”小龍女笑道:“但九黎人醉蜜。他們吃上一小口蜂蜜就會醉倒,雷打不醒,地震不動。如果是上好的蜜酒,只要一小杯,就能將他們放倒。”
李慶摸着下巴,說道:“也就是說,這夥毛賊,也許是用蜜酒將九黎人灌倒綁走的?”
“很可能就是這樣。”小龍女攤開手:“如果不是,那我也實在想不到,區區一夥毛賊,是怎樣綁走一個九黎人的。畢竟那個鐵柱說過,這夥毛賊的首腦,也不過能徒手碎石碑罷了。這種程度的實力,不可能戰勝任何一個成年的九黎人——無論男女。”
李慶笑道:“那我們這趟剿匪,說不定能救個九黎人出來。”
蘇蘇眼睛一亮:“那可就太好了!我正想着招募幾個九黎大匠呢!”
早在聽小龍女介紹九黎人時,蘇蘇就已經爲之垂涎不已,叫囂着要招募一批九黎大匠,幫她製造裝備——蘇蘇手下,現在一個懂鍊金的都沒有。所有的鍊金工作,都要蘇蘇親自完成。這讓她很是煩惱,早想招募幾個真正的鍊金助手了。
若能招募一批九黎大匠,那蘇蘇就能輕鬆許多。
更重要的是,如果九黎大匠真像小龍女說的那樣,精擅冶煉鍛造,那麼蘇蘇計劃中爲李慶準備的“夢魘套裝”,威力便能更上一層樓。
畢竟,蘇蘇雖能用魔法直接製造出夢魘套裝,但如果能有精通鍛造的大匠師,千錘百煉出一副套裝雛形,再由她來進行附魔,那效果可比她用魔法直接製造要好上許多。
可惜帝國對九黎人十分重視,根本不會允許人口稀少的九黎大匠外流。
若在和平年代,以蘇蘇的實力和郡主身份,說不定還能招募到幾個九黎大匠。但現在正值戰時,每個九黎大匠都在帝國的重點關注之下,蘇蘇也不可能私人招募。
但若能從山賊窩裡救出來一個,那麼誰都無法阻止蘇蘇挾恩圖報。
“能招募到九黎大匠自然是好事。”李慶說道:“但話說回來,以帝國對九黎大匠的重視,有這種手藝的九黎人,帝國不可能不關注吧?就算出門在外,也該有帝國特派的護衛貼身保護。就算出了什麼意外,落到了山賊手上,帝國兵力再緊張,也會很快派出強者來救援的吧?爲什麼……那個九黎人連弩車都造出來了,都還沒有帝國的強者前來救援?”
小龍女皺眉道:“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每一個大匠師級的九黎人,平時都享受着兩個白銀級強者的貼身保護。若出行在外,更會有十六個白銀強者,一位黃金級強者隨同護衛。就算是一般的柱國初段強者,也很難在如此嚴密的護衛下,綁走一位九黎大匠。
“更重要的是,現在正值戰時,無論哪個九黎大匠,都有非常繁重的任務,不可能隨便出遠門。就算非要出遠門,身邊也會有比和平年代更加嚴密的護衛,且絕不會從驪山這種匪患嚴重的區域經過,寧可多繞幾百裡遠路,也要避免一切意外。”
蘇蘇撇撇小嘴兒,說道:“想不明白,就不用想了唄!反正我們已經來了,待會把九黎人救出來不就知道啦?”說話間,她小手一揮,就將那架弩車收進了儲物手鐲中。
李慶笑道:“蘇蘇說的對。救出來問一問,就什麼都知道了。走,我們繼續上山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