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慶剛從巷子裡出來時,小樓前那兩個看門的黑衣大漢還未對他多加註意。但看着他徑直向小樓走來,步步逼近,二人便立刻警惕起來。
“站住!”其中一個黑衣大漢上前一步,出聲喝止:“你是幹什麼的?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嘛?”
李慶腳步不停,繼續前行,邊走邊道:“知道啊,這裡是鱷爪幫的總部嘛。”
“知道是鱷爪幫總部還敢亂闖?”另一個黑衣大漢陰沉地一笑,抽出一把匕首:“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小子?”
李慶呵呵一笑:“怎麼,鱷爪幫不招新人嗎?”
“招新人?”前一個說話的黑衣大漢冷笑:“你想加入鱷爪幫?”
“不想。”李慶笑道。
“不想?”那黑衣大漢一愣,隨即大怒:“該死,你小子竟敢戲弄我們!”說罷,他也抽了一口一臂長的匕首,獰笑道:“給你放點血,讓你好好清醒一下!”
說罷,那黑衣大漢毫不猶豫,疾步上前,一刀就往李慶小腹捅去。
見這黑衣大漢出手狠辣,李慶不禁搖了搖頭:“動轍殺人嗎?果然是該死的黑幫渣滓。”
話音一落,他一巴掌呼了出去,正中那大漢臉龐。只聽啪地一聲脆響,那黑衣大漢匕首還未沾着李慶衣襟,整個人已被他這一巴掌抽得雙腳離地,斜向拋飛出去。拋飛途中,他身子甚至如陀螺般飛旋着,沿途拋灑下連串血漬。
等到那大漢落地時,脖子赫然旋轉了差不多三百六十度,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另一個黑衣大漢本來還等着看好戲呢,沒想到突然之間峰迴路轉,李慶屁事沒有,自己的同伴反而轉眼就死了,頓時駭得目瞪口呆,面無人色。
李慶也懶得跟他廢話,上前一步,一掌拍在那大漢胸口。掌勁疾吐之下,那大漢口中鮮血狂噴,斷線風箏般向後拋飛出去,轟然撞在兩扇虛掩的小樓大門上,將那兩扇大門直接撞塌。
煙塵飛揚、木屑濺射中,原本一片喧譁的小樓大廳驀地安靜下來,隨後便響起了更大的譁然之聲:“是小約翰!小約翰死了!是誰幹的?”
“誰這麼大膽子,敢殺我們鱷爪幫的人?”
“這是挑釁!敢在我們鱷爪幫總部門口殺人,殺了人還把屍體拋進來……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報復!必須報復!不管是誰做的,我們都必須殺他全家!要讓所有人知道,敢得罪我們鱷爪幫的人,絕沒有好下場!”
正當廳中羣情激憤時,李慶施施然走進大門,出現在廳中衆黑幫分子視線中。
“人是我殺的。”李慶站在門口,揹負雙手,視線自廳中二十多個黑幫分子身上緩緩掃過,微笑道:“剛纔我似乎聽到有人說要報復?呵呵,報復好啊,做人,就該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說着,他衝那些幫派分子勾了勾手指:“來吧,報復我吧!”
“找死!”一個黑幫分子怒吼一聲,抓起一隻酒瓶就朝李慶投擲過來——在李慶進來之前,這二十幾個黑幫分子正在聚餐。大廳裡到處都是酒肉,甚至還有幾個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二尺布的舞女,正在黑幫分子們中間跳舞。
所以當李慶不請自來,放出嘲諷後,黑幫分子們抓起順手的工具就朝他投擲。
一時間,酒瓶、小木盆、刀叉、烤肉鋼釺、啃了一半的乳豬、火腿等等,亂七八糟的物品如漫天流星般朝李慶飛擲而來。甚至有個身高兩米、膀大腰圓的大力士直接抓起一個舞女,將那舞女高舉過頭頂,呼地一聲朝李慶扔來。
李慶可不願被這麼多亂七八糟的物事丟中,當即腳踏玄步,在方寸之間碾轉挪移。這步法是楚靈風傳授的,最適合方寸間進退趨避,不但閃避率極高,動作還相當優雅,看上去給人一種“任你風吹雨打,我自閒庭信步”的氣質,總之是一種逼格極高的步法。
以李慶如今的實力,別說這些實力弱小的黑幫分子投擲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就算是普通的軍隊射來的箭雨,他都能像這般悠閒的閃避。所以黑幫分子們鬧轟轟地把各種東西亂丟一氣,卻連李慶一根毫毛都沒沾着。
至於那個驚聲尖叫、面無人色、手舞足蹈地被投擲過來的舞女,則被李慶一把接住,輕輕拋到了大廳外。
“停!”見投擲攻擊對李慶毫無效果,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物事卻連他衣角都沒沾着,方纔那投擲舞女的大力士暗感不妙,連忙叫停。
這人是鱷爪幫的頭號打手,也算是有點眼光,雖然看不懂李慶的步法,但也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這次怕是碰上硬手了!可這是爲什麼?”這大力士暗自嘀咕着,想來想去也不記得什麼時候招惹過李慶這樣的人物——李慶黑髮黑眼,外貌特徵十分鮮明,與大陸上人類的主流種族截然不同。若招惹過這樣外形鮮明的人物,大力士自信自己無論如何不會忘記,幫中的兄弟們也不可能不記得。
這裡就不得不提一句,李慶的形象雖然與大陸上人類的主流人種截然不同,但自他降臨洛法坦大陸起,無論是在獵人村中,還是在這座城市中,都未引發人們怪異的目光,也沒人因他的相貌特徵產生某些奇妙的聯想。
這其中的原因,就在於這是一個多種族的大陸。除了人類之外,還有精靈、獸人、矮人等多種人形智慧種族。
一個黑髮黑眼的人,雖然看上去有點特殊,但和獸人、精靈等異族比起來,就不算什麼了。所以即使李慶的形象與大陸人類主流人種大不相同,倒也沒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他。
這時候,那大力士開始向李慶發問了:“閣下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找我們鱷爪幫的麻煩?我們應該不可能招惹閣下這樣的人物吧?”
“你們沒有惹我,我們之間無怨無仇。”李慶先肯定了大力士的猜測,繼而又道:“不過有人在冒險者工會掛了任務,僱傭冒險者剷除你們鱷爪幫。而我,正好是一個新入行的冒險者,就接下了這個任務。所以這隻能怪你們運氣不好了。”
“冒險者?”大力士咬牙暗罵:“你他媽有這樣的實力,到哪裡混不到一口飯吃?真是發了瘋才當冒險者!”
心裡暗罵不已,嘴上卻是說着:“閣下雖然身手不錯,但也只是一個人而已。我們鱷爪幫可是有七十多個幫衆。別看這裡只有二十多個人,但很快就會有四五十人趕過來增援。就憑閣下一個人,恐怕鏟不掉我們鱷爪幫!”
李慶笑看着那大力士:“沒想到你不但有一身蠻力,還能說會道。有這樣的才能,幹嘛要在黑幫混?”
“這與閣下無關吧?”那大力士心裡緊張,面上卻作出冷靜的模樣,凝視着李慶說道:“如果閣下現在退走,本幫願意給閣下五十個金幣,交個朋友。但如果你一定要和我們鱷爪幫作對……在本幫七十多人圍攻之下,後果就難以預料了。”
李慶有點好笑,說道:“才七十多個人就敢拿來威脅我?還是烏合之衆的黑幫分子……七十個正規軍我都不放在眼裡,你們還真是無知無畏。”
說到這裡時,只聽後方人聲喧譁,回頭一看,就見數十人從四面八方涌來,很快就把李慶身後堵得嚴嚴實實。
卻是其餘的鱷爪幫衆接到消息,過來增援了。
對此,李慶反而滿意地點了點頭:“人都齊了吧?正好一網打盡,不枉我跟你們說這麼多廢話!”
李慶殺人,向來不說廢話。此次之所以說這麼多,是因爲進來後發現人數不對,才二十多人。爲將鱷爪幫一網打盡,李慶這才耐着性子陪那大力士說了這麼多,目的就是等鱷爪幫的其餘幫衆趕過來。
現在人既大半到齊,即使還有十個八個鱷爪幫衆沒能及時趕到,李慶也沒功夫再等下去了。當即邁開大步,向着大廳中那大力士走去。
而隨着李慶前行,讓開門口,後方圍堵來的鱷爪幫衆,也紛紛涌進了小樓大門。
“真是太囂張了!”那大力士見李慶一副沒將鱷爪幫七十多人放在眼裡的樣子,眼中兇光一閃,大手一揮,喝道:“把他給我砍成碎片!”
一聲令下,前後兩方的鱷爪幫衆頓時一擁而上。幾十口明晃晃的手斧、匕首、砍刀等短兵器,爭先恐後的殺向李慶。
李慶哈哈一笑,右腳猛一跺地,跺出一記轟然巨響。巨響聲中,整棟小樓像是受了地震一般猛烈搖晃起來,地面亦是好一陣劇烈搖晃。巨震之下,不少衝向李慶的鱷爪幫衆頓時變得跌跌撞撞,有的甚至立足不穩,撲倒在地。
隨後李慶便如虎入羊羣,長笑着撲入一團混亂的人羣之中,拳打腳踢,膝頂肘擊,輕輕一動,便是排山倒海般的巨力,手下無一合之敵。
一時間,筋折骨裂聲、慘叫哀嚎聲不絕於耳。無論哪個鱷爪幫衆,但凡被他沾上一點,就要麼跌拋出去,在牆上撞得骨骼粉碎,要麼狂噴鮮血,沒了骨頭般癱軟在地。
就連那能把人當投擲武器拋出去的大力士,也沒能在李慶手上走過一回合,只一拳,便已胸骨盡碎,咳血倒地。
眼看鱷爪幫衆就要被李慶狂風捲葉般一掃而空,一道幽靈般身影突然自天花板落下,無聲無息地落到李慶身後,隨後就見藍光一閃,一口藍汪汪的鋒利匕首,猛朝李慶後頸刺去。
“就等你吶!”李慶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右腿一個蠍子擺尾,倒踢而出。砰然巨響聲中,那幽靈般的身影猛地倒飛出去,轟然撞到牆上,變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
顯然,那幽靈般的身影,正是鱷爪般的大頭目。此人確實精擅潛行隱遁,偷襲暗殺。若是普通的低階戰職,被他背後偷襲,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但李慶感知何其敏銳?那鱷爪幫大頭目在天花板上潛行時,李慶就已感知到了他的存在。可笑那鱷爪幫大頭目還以爲自己潛伏得天衣無縫,卻不知道在李慶的感知中,像蜘蛛般倒掛在天花板上的鱷爪幫大頭目,就跟個一百瓦的大燈泡一般醒目。
因此,鱷爪幫大頭目志在必得的一擊,毫無懸念的落空了。不但未能成功背刺,反被李慶一腳反殺,死不瞑目。
擊殺鱷爪幫大頭目後,殘餘的十幾個鱷爪幫衆頓時一鬨而散。其實剛開戰不久,大部分鱷爪幫衆就想跑了,只是方纔李慶根本連逃跑的機會都不給他們。直到現在,擊殺了鱷爪幫大頭目,又將幫派骨幹大部打得非死即殘,李慶這才斂了殺意,任殘餘的十幾人逃跑。
經此一役,鱷爪幫已無再起可能,剷除鱷爪幫的任務,算是完成了。接下來,就該搜尋僱主要求的賬薄了。
李慶在小樓中四處搜索。
這鱷爪幫的老巢,果然如他所料,被那已經死掉的大頭目佈置了諸多陷阱。那些陷阱對普通人來說,算得上陰險毒辣。甚至一些低階戰職,若不懂得排除陷阱,貿然闖入的話,怕也會落入陷阱,九死一生。
但對李慶來說,這些陷阱就不值一提了。他雖不擅長排除陷阱,強大的感知也很難探出沒有活物氣息的機關陷阱,但再隱蔽再陰險的陷阱,他都能以力破之。
以他如今的實力,除非是傳奇刺客佈下的陷阱,否則普通的機關陷阱根本奈何不了他。
樓上樓下的搜索一陣,一路轟破大大小小十幾個陷阱,李慶最後找到了一間密室。
強行轟破鐵鑄的密室大門,李慶大步踏入,不片刻,便帶着收穫走了出來。
他在密室中找到了三個小冊子,因爲不識字,他也不知道哪個是僱主要的賬薄,便準備將這三個小冊子一起帶回去,交給冒險者工會自己去辯認。
至於其中有沒有什麼貓膩,李慶也懶得細究。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沒必要管太多閒事。
除三個小冊子之外,李慶還在密室中找到了四百多個金幣,發了一注小小的橫財。
其實密室裡東西不少,還有許多匕首、鍊甲、手弩之類的武器裝備,不過都是些普通的白板裝,李慶一樣都看不上。
另外還有些瓶瓶罐罐,裡面裝的都是些功能未知的藥液。李慶不懂藥劑學,但也能看出其中大半是毒藥、迷藥之類害人的東西,便不分好壞將之統統打碎了。
做完這一切,李慶帶着收穫離開了鱷爪幫總部,回旅館休息去了。
次日一早,李慶來到冒險者工會交了任務,如願拿到了身份證明。
接下來,他便將冒險者工會頒發的身份銘牌別在胸襟上,迫不及待地去公立圖書館了。
這一趟,看門人沒再爲難他,讓他進了圖書館中。
但沒過多久,李慶便滿面沮喪地出來了。
“有沒有搞錯,居然沒有看圖識字的教材……”站在圖書館門外,李慶無語望蒼天:“沒有教材,就不能學會認字,認不了字,進圖書館也是白搭,什麼資料都看不懂……妹的,這一來,我昨天一晚上不是白忙活了嗎?”
正鬱悶時,李慶突然靈光一閃,自語:“不能自學,我可以請別人教啊!”
既然沒有能讓他自學的看圖識字教材,那他就只好請個家庭教師教他了。
請家庭教師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畢竟,這個世界識字的人是少數,大多數人都是文盲。而能識字的,一般都是有身份或者身家的人,誰會來給他一個冒險者做家庭教師?
所以李慶只能去冒險者工會詢問一番,看怎樣才能找到家教了。
“你想找個家庭教師?”冒險者工會,昨天接待過李慶的雀斑少女好笑地看着李慶,說道:“想識字了?”
“當然,知識改變命運嘛。”李慶笑道:“昨天註冊冒險者的經歷,讓我明白了許多道理。必須學會讀書寫字,否則以後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虧,上多少當呢。”
“你倒是個有上進心的。”雀斑少女嘻嘻一笑,說道:“不過很可惜,工會裡沒有家庭教師。我知道的幾個學者,也只會給貴族家的子女做家庭教師,你這樣的冒險者他們是不收的。”
“可是我有錢。”李慶強調:“很多錢。”
“我知道你有錢。你剷除了鱷爪幫嘛!”雀斑少女聳聳肩:“但有錢也沒有用。誰叫你不是貴族子女呢?”
李慶道:“難道除了貴族,平民就沒法兒讀書識字了嗎?”
“平民也是有機會讀書認字的。”雀斑少女道:“但平民很難請到家庭教師,除非你家是大商人,跟貴族有深厚的關係,或許可以請到學者做家庭教師。否則,就只能去教會學校嘍!”
“教會學校?”李慶道:“哪個教會的學校?我能進去學習嗎?”
“要進哪個教會學校,就看你信仰哪位神靈了。”雀斑少女道:“我不知道別的地方是怎樣的,但在我們這個城市,一共有兩家教會學校,分別是大地母神的教會學校,以及公正之神的教會學校。但這兩家教會學校,原則上只招收信徒家的子女入學。你信仰的神靈,是大地母神或公正之神嗎?”
“……”李慶默然搖頭,旋又不甘心地說道:“你剛纔說,是原則上只招收信徒家的子女。而據我所知,一旦說出原則上這種話,那麼言外之意就是這原則也是可以打破的……”
“是可以打破。”雀斑少女道:“只要給教會捐錢,你就算不是信徒,也能去教會學校學習。”
“捐錢?”李慶笑了:“只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那就不是問題了。話說,這兩家教會學校,分別要捐多少,才能破格入學?”
雀斑少女道:“兩家教會學校都要捐一百個金幣,才能破格入學。”
“一百個金幣?這麼貴?”
“當然。知識就是力量嘛!”
在洛法坦大陸,因爲有超凡力量的存在,貴族無法像地球中世紀的西方一樣壟斷知識。但因爲技術原因,書藉相當昂貴。又因爲這個世界許多知識,都與力量有關,因此統治階層非常注意控制知識的傳播,給知識的傳播,設置了相當高的門檻。
因此,能夠掌握知識的,尤其是力量相關的知識的,除了貴族階層之外,也只有各神靈的教會,以及高高在上的魔法師了。
想要學習知識並不容易。想要學習能夠掌握力量的知識,就更難了。
神靈對凡人唯一的需求,就是信仰。諸神的教會,願意爲自家虔誠的信徒提供免費的教育。但教會學校提供的教育,主要是傳授宗教知識,以此從小培養虔信徒,還能從中發掘出牧師苗子。
而不是信徒的想要入學,就得付出不菲的代價了——這顯然是爲了讓信徒們看到信徒與非信徒之間的巨大差距,以此讓信徒感恩。同時也能通過這種方式,使更多的人成爲自家神靈的信徒。
想要學習免費的知識?來吧,信仰吾主吧。
想要子女有個光明的未來?來吧,信仰吾主吧,你的孩子將來說不定能成爲牧師哦!
就這樣,各個有實力辦教會學校的神靈教會,便一步步地擴大着信仰,將他們神靈的影響,傳播到更廣泛人羣之中。
李慶當然是不會信仰某個神靈的。他可是毀滅魔王的黑騎士,是未來的夢魘騎士。而夢魘騎士,那可是能跟真神平起平坐的存在。別人來信仰他還差不多,他哪裡可能去信仰別的神靈?
所以李慶想要去教會學校學習知識,那就只能掏錢了。
幸好他昨晚發了一筆橫錢,一百個金幣雖然不少,但也只是他自鱷爪幫所得的四分之一而已。用這筆錢換到讀書寫字的能力,還是值得的。
於是第二天上午時,李慶已經坐在了大地母神教會學校的教室裡,開始了學習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