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奴,這個名字聽上去像一個古典美人的名字,書卷味道十足,是一個溫順而柔和,帶着楚楚動人氣質的美人,怯生生的如扶風弱柳。
可是……
李路由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和這個名字完全不搭邊界,她應該叫伊莉莎白?冷血,瑪格麗特?血腥,瑪維?暗夜守衛甚至追風之瓦爾納西斯什麼的亂七八糟的名字。
不過不管她叫什麼名字,李路由都不在乎,對於女孩子,他覺得李半妝,安知水,安南秀這三個名字已經是世界上最動聽的名字了,其他的都只是標記,沒有什麼特殊意義,不會一想起來就有幸福的感覺。
“我想知道,你會不會把我送到公安局,這樣的事情算是大案子了吧。”李路由想確認一下,雖然直覺認爲她不會。
女人搖了搖頭。
“那這兩個人……能幫我處理掉嗎?”李路由還是很客氣的,畢竟是請人幫忙。
“可以。”女人看着樹蔭婆娑搖曳下顯得格外-陰森的兩具屍體:“我還可以保證,你可以繼續你幸福平靜的小日子,這樣的麻煩我都能幫你解決掉。”
“真的?”李路由驚喜的難以置信。
“當然是真的。”女人點了點頭,“不過,你必須答應幫我兩個忙。”
李路由猶豫着,論心計城府算計,他絕不會是這個女人的對手,誰知道她到底什麼心思?
“別擔心,很簡單的事情。第一個,我在中海的身份會逐漸公開化,有時候我需要你幫我抵擋一些麻煩,例如追求者之類的,會很煩。”女人皺了皺眉頭,似乎正在爲這些瑣碎的小事心煩。
李路由忍不住笑了起來,什麼樣的神經病,倒黴鬼,悲催貨,瞎了眼的纔會去追求她。
女人難得地沒有笑的很妖媚,瞪了一眼李路由:“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都能拿着槍頂着他的腦袋,警告他離我遠點的。那樣的話,我的研究員身份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看來李路由是隨隨便便的一個人了,不過他本來就是普通人,倒沒有覺得自尊心很受傷害。他巴不得這個女人讓他滾開,兩個人永遠沒有瓜葛。
可惜那已經不可能了,對於這個女人提出的要求,相比起自己安穩幸福的小日子,李路由還是願意做交易的。
“第二個呢?”李路由還沒有做最後的決定。
“如果將來有去遠方的船票,給我一張,我要一個跟着你離開的機會。”女人遙望着天空,“你不覺得這裡的天空很難看,這樣的月亮格外小家子氣嗎?”
李路由擡頭,莫名其妙,任何地方的天空都一樣啊,難道她是個環境保護主義份子?格外熱衷藍天白雲,不喜歡中海灰濛濛的天空?
“什麼意思?”李路由要弄明白才行。
“就這樣吧,你一句話的事情而已。”女人指着這些屍體,“比起你的這些麻煩,我提出的要求,在不破壞你想要的日子的前提下,再困難也不算過分吧?”
李路由想想也是,爲了安安穩穩過日子,什麼樣困難的要求,他其實都會答應的,他早已經沒有了年輕人常有的熱血衝動和不安分,倒是更像那些有了家庭,有了孩子要照顧,心性沉穩的中年男人了。
“你掩埋血跡,我去把車子開過來。”女人說完,離開了院子。
李路由拿起鐵鍬翻動院子裡的土,過了一會女人把那輛別克GL8開了過來,將屍體放在了最後排,李路由坐在副駕駛座上,她就這樣開着裝了屍體的車子堂而皇之地駛進了城裡。
即使碰到路上有巡邏車和警察,李路由都不膽顫心驚了,因爲他知道旁邊這個女人能耐大的驚人。
女人把李路由丟到小區門口,徑直離開了。
林羅燕和韓一夏正吃完宵夜,恩恩愛愛地摟摟抱抱回來,看到李路由,站在那裡不動彈了。
“我說呢,原來搭上了什麼姐們,這車也一般啊,李路由,看不出來你就這麼點眼光。”林羅燕的語氣酸酸的。
韓一夏卻是眼睛都看直了,駕駛室的玻璃窗沒有關上,那個女人長的什麼樣從他的角度他看的清清楚楚,尤其是在駕駛室發黃的燈光襯托下,她那誇張豐滿的胸部,完全秒殺林羅燕那看上去豐滿,手感卻糟糕極了的水袋子。
不過瞧那女人傲慢而冷漠的五官,估計也是個悶騷貨,韓一夏覺得也只有李路由那應該去動物園和大象比的資本才能搞的定,他是不敢奢望的。
“是啊,我的眼光比韓哥就高一點。”李路由不想搭理這女人,隨便回擊了一句就走了。
什麼意思?林羅燕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轉頭瞧着韓一夏,這才覺得李路由的話刻薄的很,忿忿地瞪着韓一夏,冷着臉:“你和李路由,誰的眼光高?”
“我的,我的。”韓一夏連忙說道。
林羅燕這才滿意,她剛纔站在韓一夏身側,只感覺開車的是女人,沒有看清楚,等哪天再瞧着了,可得和那女人比比,想當初她可是對李路由放過不少秋波的,李路由偏偏不識像。
李路由沒有帶鑰匙,也沒有那夾克裝開鎖的本事,只能老老實實敲門了。
好一陣子,門纔打開。
李路由走進來,安南秀就站在門旁邊,小女孩穿着剛剛遮掩住大腿根的睡裙,光着兩條纖細勻稱的腿,滿頭長髮披散着看起來比她的身子還要大許多,大大的眼睛迷瞪迷瞪的半睜半閉,原本清澈的眸子已經被睡意朦朧,她打了個哈欠,努力地露出一個兇狠的表情,“李路由,你跑哪裡去了,你說了今天晚上講故事讓我睡覺的。”
安南秀說完就跑到沙發上,鑽進被子裡去了,根本沒有要聽李路由解釋的意思。
“怎麼不回房間睡?”李路由走過來,柔聲問道,剛剛經歷了那些事情,一走進這間小房子,熟悉而溫暖的氣息就撲面而來,整個人都輕鬆和安寧下來。
這種感覺,其實就是普通人追求的幸福。
“我等你啊。”安南秀閉着眼睛,“我要你講故事才睡覺,不然不睡。”
李路由倒是相信,安南秀一直在抗拒着睡意,要不然她一旦睡覺,別說敲門了,就是砸門她都聽不見。
家裡有個人等着他回來,這種感覺真好,他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了,畢竟妹妹上高中以來一直都是讀寄宿。
安南秀就這樣悄然無息地填補着李路由習慣的那些點點滴滴,那些他喜歡的,期待的,享受的瑣碎的小事情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而改變,又因爲安南秀的到來扭轉過來,讓李路由的許多美好的回憶再次呈現出來。
“那我現在給你講故事吧。”李路由伸手去抱她,打算送公主殿下回房睡覺。
“不想動啊,先在沙發上講故事,等我睡着了,你再抱我去睡覺。”安南秀還是閉着眼睛說話,卻直直地伸着手在空中亂抓。
李路由低下頭去,她的手就抓住了李路由的脖子,然後環住了,李路由將她抱了起來,連着被子將兩個人一起裹住靠在沙發上。
“講故事吧……”安南秀的腦袋枕着李路由的肩膀,舒舒服服的挪動着小腦袋,到了最合適的角度和姿勢才停下來,鼻子裡還輕輕地哼哼了兩聲,“李路由身上真臭。”
“那你下來。”李路由作勢要放下她。
“不要。”安南秀趕緊摟用力了一點,態度很堅決。
“臭你也要抱?”李路由笑了起來。
“你管我!”安南秀不滿意地撅着嘴,“我已經習慣了不行嗎?我是在用我的香味中和你的臭味,不過你太臭了,要小心些,別傳染給我了。”
“你很香嗎?”李路由低頭,在安南秀的脖頸和髮絲間嗅着:“哎呀,公主殿下,糟糕了,你被我傳染了,很好吃的香味一點都沒有了,臭味倒是和我的一模一樣了。”
安南秀被他嗅的癢癢,咯咯笑了起來,小女孩的聲音格外清脆。
“不要了,好癢的……李路由討厭死了……”安南秀摟緊李路由的脖子,不許他的鼻子蹭蹭的弄的她癢癢,小腳在被子裡亂蹬,“我要睡覺了!我要睡覺了,快給我講故事,再鬧我就電你了!”
李路由低頭看她,鬧了一會,安南秀的睡意已經減退了許多,眼睛睜開一條線,正在偷偷看他,瞧着李路由發現了,趕緊閉緊了眼睛,連忙說道:“我真的很困了,沒有騙你。”
李路由不管她騙不騙人,整理了一下思路,將那些陰暗,血腥的事情從腦子裡驅散,沉靜下來,開始胡編亂造,“從前有個故事叫新白娘子傳奇,話說故事一開始是以書生許仙開始的……”
“不許有許仙!”安南秀連忙大喊。
“你耐心點,聽我說,沒有許仙也得有個爲什麼沒有許仙啊!”安南秀就是這樣暴躁,就喜歡幹一點耐心也沒有地打斷別人說話的事情,李路由接着說道:“話說這許仙有一日正在西湖邊上吃冰棒,一道閃電突然劈下來,讓他灰飛煙滅,冥冥之中天上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公主殿下不喜歡你,所以你就消失吧……白娘子正好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哭喊着相公,相公,你爲什麼要偷吃她的白糖冰棒啊……”
安南秀很滿意,就是喜歡這樣的故事,敢偷吃秀公主的白糖冰棒,自然是要劈死的。
李路由胡說八道,安南秀安安靜靜地聽着,夜色漸深,安南秀的呼吸越發平穩悠長,李路由的聲音越來越迷糊,不知道是不是什麼後遺症,他感覺格外疲憊,眼睛閉上,就不想睜開,聞着安南秀身子上那股甜蜜的奶香味,深沉舒暢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