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搬,我去給你畫花色,這次刻個什麼花到正面?”女子打開門就轉身。
“嗯,正面刻水,上邊有船,船上有旅客。背後刻友誼天長地久。”李路由說道。
“你那個正面是什麼意思?至於背面,你還能選一句更俗氣點的嗎?”
“她的名字裡帶水,我的名字裡帶路,旅客坐船在水上,不就是走水路的意思嗎?”李路由還挺得意的。
“沒有想到你是這種人,挺下流的。”女子眯着眼睛鄙視李路由,嘴角的笑意越發嫵媚,“不喜歡走旱道?”
“你比我噁心多了。”李路由渾身汗毛倒豎。
女子笑着搖了搖頭,出去做事情了。
一會兒李路由幹完活,走出來時,她正在拿着筆,纖嫩的手指壓在紙上,勾勒出細細的圖紋,然後給李路由看,“怎麼樣,可以吧?你來雕吧,細節我再給你處理一下,就算是精品了。”
李路由點頭,然後就忙活了一上午。
“還不錯。”女子看着李路由把一張兩個人的合影剪切成圓形,然後放進兩片玉石中間,再將薄薄的玻璃鑲嵌進去。
“還得一條好看的鏈子才行。”女子說道。
“不用了,她不會戴的,她臉皮子薄,如果不是加上那句友誼天長地久,她根本不會收這種禮物。”李路由挺無奈的。
“這樣的女孩子挺好。不過這種女孩一旦對你放開了心,等你們兩個確立關係,她就會管的很厲害,像你這種花心的人其實不適合和這種單純的女孩在一起。”女子輕輕搖頭。
“我花心?好像你多瞭解我似的。”李路由搖頭,“好了,多少錢。”
“你幫我忙了,這點錢就算了吧,真不要。”女子搖頭。
“必須給。”李路由其實和她並不怎麼熟悉,只是上次給李子做的時候多來過幾次,這個人也挺好說話的。
“好吧,留下你的電話號碼,給你個折扣價八百。”女子隨意地說道。
李路由自覺不是什麼重要人物,電話號碼也不要緊,留了電話給她。
“馬兄,你的真名到底是什麼?”李路由問道,因爲看到了店鋪裡工商稅務登記的法人代表經營者都是馬世龍,李路由就喊她馬兄,她也一直沒有否認過,可是李路由也聽過有人喊她佛爺。
“佛霓裳。”女子淺笑。
“像武俠小說裡的名字,而且是高手的名字,很厲害的那一種。”這名字李路由聽着就想起了喬念奴,都是那種古韻十足的名字。
“佛手解霓裳的意思,也是詞牌名的變化。”女子解釋。
“哦,明白了,再見。”李路由拿着玉墜子離開了,他覺得自己明白這個名字的意思了,佛都是男人,霓裳是女子衣服,男人解女人衣服的意思?李路由不這麼理解,這個名字的真正意思是指的穿着女人衣服的男人。
是的,李路由叫她馬兄,因爲他早就看出來了。
李路由中午回去了一趟,兩個小女孩都還沒有回來,還好安南秀是和李詩詩一起出門的,安南秀出門不帶手機的糟糕習慣依然沒有改變,還好李詩詩會帶。
李路由一撥電話號碼,李詩詩的手機鈴聲就在沙發縫隙裡響了起來。
“不能讓李詩詩再和安南秀玩了。”李路由覺得自己不應該介紹李詩詩和安南秀認識,更不應該讓李詩詩和安南秀有這麼多的接觸機會,安南秀亂糟糟的沒有關係,因爲她就算亂糟糟的,別人也奈何不了她,可是李詩詩不行啊,李詩詩是普通人,她亂糟糟的只會給她帶來麻煩。
李路由又嘗試着給安南秀的手機打,結果接通了。
“李白哥哥,我拿着秀公主的手機,她的攝像很清楚哦!”李詩詩的聲音很大。
“你們在哪裡,回來吃飯嗎?”李路由總算放心了一點,現在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出門要是不帶個手機,在這混亂的社會中真不讓人放心。
“不回來了,我們在天上飛呢!我拍了好多從天上看下邊的視頻,等下我們要飛到海上去騎鯊魚!”李詩詩興奮地說道。
“把電話給安南秀。”李路由猛拍額頭,還不如讓李詩詩一個人呆在她自己家裡更安全。
“幹嘛?”安南秀沒好氣地說道。
“你帶着李詩詩飛到海上去了?騎着秀秀去的?”安南秀,李詩詩,螃蟹,這三個沒有一個讓人可以放心的,結果湊一起了。
“是啊,我們可開心了,你和你的水水去玩吧,不用管我了。”安南秀哼了一聲。
“晚上早點回來,今天晚上我有個新的故事將給你聽。”李路由突然溫柔下來,其實即使和李詩詩一起玩,安南秀也不見得多麼的開心,對於她來說,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讓她擺脫孤獨而開心的,大概只有自己,既然她現在要帶着李詩詩去散心,就由她去吧,不能老是擔心她闖禍,就老是管着她,畢竟她能夠開心點纔是最重要的。
“真的是新的故事嗎?”安南秀的聲音也小了下來。
“真的。”李路由點頭。
“那你也早點回去??”安南秀叮囑,不許他忘記了。
“好的。”
李路由中午在家裡做了個蛋炒飯,吃完就開始看書,他一直覺得自己既然能夠長生,那麼最大的願望就是要把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書都讀完,所有的學科都要研究一下,事實上他的這個願望極少付諸行動,一有時間不是陪着安南秀瞎胡鬧,就是和安知水一起玩去了。
“不行,好男兒志在四方,不能終日在閨房中膩歪。”李路由提醒自己。
可是不管是和安南秀在一起,還是和安知水在一起,又或者和妹妹在一起看看電視,那種滿足的幸福都實在讓李路由難以生出什麼雄心壯志出來。
李路由明白,其實他只是太現實了,艱難的童年和少年生活打磨了他的雄心壯志,很小很小的時候,他也像普通的孩子一樣,長大想當科學家,想開飛機,想當宇航員,想當大作家,很多很多的願望,可是漸漸地他發現自己最大的願望也似最難以滿足的願望只是填飽肚子。
李路由比所有同齡人都更早地放棄那些夢想,這十多年來都是在努力填飽肚子而已,他的那些願望在現實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而且顯得十分可笑。
他相信自己終究有一日,會努力實現那些曾經十分遙遠的夢想,但絕不是現在,他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讓自己不再現實。
李路由看了一會書,妹妹打了電話過來,他正在回憶自己和妹妹小時候的事情,憶苦思甜,才能讓他更滿足更珍惜現在的幸福,聲音也帶着格外溫柔的情緒:“什麼事?”
“哥。”聽到哥哥的聲音,李半妝頓了頓,不由自主地有些甜,“我自己拿不定注意啦,你過來幫我看看哪套衣服更加合適。”
“好啊,在哪裡?”李路由下午正好沒事。
“浦江步行街十八號這裡,一進來左拐就可以看到有一個店鋪裡擺着架大三角鋼琴,就是那家。”李半妝說的很詳細,然後壓低聲音說道:“我和李老師說不收演奏的費用,但是李老師說不能一點酬勞都不要,怎麼都要講究一下,所以禮服的錢由那個籌委會出。”
“嗯,你聽李老師的就可以。”李路由覺得這個是沒有什麼,他自己在追安知水,但是不能因此就讓妹妹幫着自己白乾活,更何況在李路由心裡,妹妹的那雙手是無價的,在生日舞會上擔任鋼琴師真的已經是很了不起的禮物了,再自己倒貼禮服錢完全沒有必要??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安東陽舉辦這樣的生日舞會裡邊還有些商業策劃以及其他衆多原因的出發點在裡邊,李半妝衝着安知水可以不收錢,收套禮服也沒什麼。
當然,如果是朋友聚會,大家單純地爲安知水慶祝生日,李半妝當然也會很單純地爲朋友演奏慶祝生日,別說什麼演奏費用和禮服費用了,根本不可能有人想那些事情。
李路由來到妹妹說的地方,推開門進去,看到李迎珍正站在那裡和人說話,妹妹卻不見蹤影。
“拿不定注意呢,正在試,你看看。”李迎珍拉着李路由到一邊壓低聲音:“沒有想到李子打扮一下,出人意料地驚豔,估計打算騷擾她的人不會少。在舞會上必須讓她和安知水走近一點,這樣會減少很多麻煩??知水的那個誰的面子都不給的名聲在外,李子和她在一起,別人就得多掂量掂量了。”
李路由點頭,找李迎珍這個老師真的很有必要,像這種細節問題李路由和李半妝就都不會考慮。
試衣間的旋轉門緩緩轉動着,穿着白色禮服的李半妝提着裙襬走了出來,看到哥哥的神情,美麗的臉頰露出羞澀的笑意。
女人總是因爲喜歡的那個人驚豔的神情而愈發美麗的不可方物,站在那裡穿着古希臘元素風格優雅禮服的李半妝,輕紗搖曳,猶如站在巴特農神廟雅典石柱上的女神,千年風霜雕琢的斑駁落在了石柱上,她搖曳的裙襬遮掩着歷史,她的笑容,她的身姿卻永恆美麗——
今天換封面了,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但於我而言卻沒有更喜歡的了,當然,還是會換的。
那個剛剛洗完澡抱着毛絨絨的海豚縮在被窩裡拿小木梳折騰自己亂糟糟頭髮的小女孩,Myprincess.
沒有她,我寫不出《心動》,同樣也寫不出《公主》。
因爲她,我才懂得愛,才知道幸福,祝大家都有愛,都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