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姨把李路由打發走,上樓敲安知水的門。
“誰??”安知水的聲音都透着一種怯怯的慌亂。
“知水,唐姨。”
安知水知道躲不了,爬起來打開門,又迅速鑽進被窩,這回把腦袋都鑽進去藏起來了。
“有一次,你爸在書房睡着了,我給他拿毯子蓋上,忍不住親了親他。”唐姨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啊?”安知水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着唐姨。
“怎麼了?”唐姨親暱地撫摸着安知水的頭髮。
“你和爸爸不是好朋友嗎?”安知水難以置信地盯着唐姨。
“是啊,好朋友。就像你和李路由那樣的好朋友。”唐姨和安東陽的關係當然比安知水和李路由的關係要更深入一點,不只是感情的交流了。
“唐姨??”安知水搖着她的胳膊,臉頰紅紅,對於父親和唐姨的關係需要時間接受,可是並不怎麼反感,對於她來說從小到大一直陪伴着自己和父親的唐姨,本就是很親近的家人了。
“沒有什麼的,不要有心理負擔,沒有人會笑話你。二十歲的女孩子了,有幾個還沒有戀愛過的?女孩子年輕的時候就應該好好談戀愛,有一個愛自己,照顧自己,心疼自己,逗自己開心的男朋友。談戀愛最好的結局就是兩個人走向婚禮的殿堂,可並不是說你沒有做好結婚的打算就不能談戀愛,有誰能夠確定第一個和自己談戀愛的人就是最適合將來結婚的人?談戀愛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讓兩個人適應對方的性格,生活習慣等等,讓彼此適應,你爲李路由做出讓步,李路由爲你而努力,最後當兩個人發現對方都已經準備好了,再自然而然地結婚,這樣不挺好嗎?”唐姨苦口婆心地和安知水講道理,因爲她知道安知水這樣的女孩子,談戀愛和結婚對於她來說基本沒有區別,可唐姨必須告訴安知水,其中有區別。
“我們還沒有??”安知水使勁搖頭。
“我知道。我就是告訴你這麼個道理,對了,你母親不是說要來參加你的生日舞會嗎?”唐姨適可而止,然而轉移話題。
“不知道啊,好像又不會來了,她給我發了郵件,說給我準備了禮物,那就是不會自己來的意思了吧。”安知水神情黯然。
“也許有事情耽擱了吧,不過沒有關係,對於女孩子來說,有男朋友陪着過生日就是最滿足的了。”唐姨笑。
“我沒有男朋友。”安知水堅決不承認,眼眸子水盈盈的,急的羞澀都凝聚城淚水了。
“走吧,我帶你去看看禮服,禮服送了過來,還需要你去試穿一下,看有什麼地方需要改改的。”唐姨拉着安知水的胳膊站起來。
“那個禮服好討厭,肩膀都露出來了。”安知水不滿意。
“很保守了,就給個肩膀和鎖骨給人看,我讓他們還加高了胸前襟,連一點溝都沒有。”唐姨打量了安知水的身材,“真是可惜,那件深V領的最適合你的身材,一定會讓舞會上的男人沒有一個可以從你身上挪開眼神。李路由看着了肯定喜歡死了。”
“你再取笑我我不去了。”安知水是死也不會穿什麼深V領的,可是李路由會喜歡?對哦,李路由也是男孩子,可是??可是,那也不穿。
“不說了,走吧,走吧。”
“幹嘛不讓他們送過來?我買了烏龜和魚晚上吃。”
“還要加珠寶,顏色款式都你自己選,人家也不能抱着珠寶箱子到處跑,那太危險,走吧,大小姐。”
“對了,唐姨,你穿那件黑紫色的禮服吧??還有李子要給我當鋼琴師,我要給她選項鍊??”
“都依你,快點走就行了。”
趁着安知水去拉懶洋洋的小貓上車,唐姨給安東陽打電話:“我和知水說了我們的事情。”
“什麼?”安東陽一驚。
“她沒有什麼反應,我找着時間說的,機會難得。”唐姨說道。
“說了就說了吧,難不成她還敢反對?”安東陽很牛-逼地說道。
“你這態度能不能在我和知水說之前表示出來?”唐姨有些生氣地說道。
“嗯,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安東陽咳了兩聲。
“晚上回來一家人一起吃飯。”唐姨嘴角微翹,尋根究底地讓男人面子上過不去不是個聰明女人應該做的,適可而止地表達下自己的怨氣,真正心疼自己的男人總會找着機會來彌補的。
“好,一家人吃飯。”安東陽心裡溫暖,掛斷電話,這人生也挺圓滿的了,既然知水不反對,那結婚的事情就能提上議程了,謝玲書,讓你看看一個女人一輩子一次的婚禮可以舉世矚目到什麼程度。
唯一不圓滿的就是李路由,這小子到底什麼來路,國府大學那邊傳來消息,李路由和那個狗屁研究員來往甚密,這真不是一個好消息。
讓超級大富豪安東陽不圓滿的李路由,正在給安東陽的不圓滿努力添油加醋,搬磚加瓦,他給安知水發短信。
“水水,我向你道歉。我沒有做到。”
“什麼啊?”安知水不解。
“我答應你不想的,可是我一直在想,我覺得今天晚上我肯定睡不着覺。”
“不行??你要是睡不着覺就不許上牀,反正不許你在牀上還想??”安知水急了。
“那晚上我和你發短信聊天。”李路由說道。
“好。”安知水發了一個字過去,又羞澀地補充:“其實我也睡不着,都是你,對我做壞事。”
“唐姨後來和你說什麼了?”李路由打聽。
“她說李路由是個壞蛋,讓我小心,警惕大壞蛋李路由。”
“肯定不是這樣。”
“就是。”
兩個人發了一下午短信,安知水試衣服的時候都拿着,她感覺到了,被李路由親了,就好像自己身上有了一個李路由的烙印似的,總有一些甜蜜無時不刻地從烙印中散發出來。
“今天安小姐格外漂亮。”設計師讚歎,一邊調整禮服細節。
“沒有啦。”安知水不好意思。
“今天安小姐似乎心情格外不錯,看來除了生日,還有喜事發生了。”設計師見識多,女孩兒的心事哪能看不出來,那含嗔帶羞的神色,不就是談戀愛了嗎?
“明明是壞事。”安知水小聲說道。
唐姨和設計師都笑,言不由衷。
安知水的生日到了,一大早李迎珍就打來電話和李半妝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地點,這樣的演出對李迎珍和李半妝都十分重要,李半妝不參加商業演出並不意味着她不需要名聲,李半妝需要的不是漫天炒作出來的那種名聲,她需要在上層圈子裡口口相傳的名聲,這樣有利於李半妝將來的深造,就作曲學習來講,國內和日本都沒法子比,更沒有辦法和歐美比,那龐大的學習體系不是匆匆忙忙地幾十年就能夠建立起來的,如果李半妝學的是民樂作曲還好,可惜李半妝的精力花在鋼琴上。
“李老師說演出費很高,可是我說不要了,我和知水姐姐是朋友,就當是我送的生日禮物。”實際上國際上的大鋼琴家出席這樣的場合都算非常給主人面子了,李半妝沒有那樣的名氣,但是她的演奏實力比那些大鋼琴家只高不低,一般人都不會覺得李半妝的生日禮物有多麼了不起,只有聽過的人才會驚歎,只有真正懂鋼琴的人才會覺得這是夢寐以求的生日禮物。
“李老師答應了?應該,她當你的老師也不是爲了錢。她不會太在意這些事情,但是將來有賺錢的機會還是要照顧李老師的,不能讓人白忙活,像什麼演出合同就讓李老師給你操心,就當時經紀人一樣要給她分成才行。”李路由是個厚道人,“李老師能夠教你的很多,畢竟藝術不是技術,一個能夠把風景畫成照片一樣的畫家未必能畫出流傳後世的佳作,你的技巧無可挑剔,但我覺得並不代表你就不需要學習了。”
“我知道,我會努力學習,不會驕傲自滿的。”李半妝點了點頭,有安南秀在,李半妝永遠都不會驕傲自滿。
“你決定真的不去?”李路由問抱着大霸王龍螞蟻在沙發上靜坐抗議的安南秀。
“不去,和你說一萬遍了。”安南秀不耐煩地討厭,指着冰箱:“李詩詩,去拿冰棒來,我們一人一根。”
李詩詩拿了冰棒,高高興興地對李路由說:“李白哥哥,我們真的不去了,秀公主說帶我飛到天上去。”
“你也信?”李半妝憐憫地看着李詩詩,多麼可愛的女孩子啊,可惜成了安南秀的信徒,遲早要瘋。
“喏,這個是我送給安知水的生日禮物。”安南秀有些不情不願地拿出禮物來,“就當是上次她送給我水晶螞蟻的回禮,不過你要提醒她,如果我生日你不送禮物的話,我會收回的。”
“哪有你這樣送禮物都還惦記着要別人回禮的?”李路由接了過來,看着好像一坨小土豆似的東西,奇怪地問道:“這是什麼?”
“心想事成丸。”安南秀得意地介紹自己禮物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