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的晚上,我正在家和表舅公和表舅母吃晚餐,忽然有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原以爲會是謝婷,可是等我接通電話之後,傳來的是一位男士的聲音:“你好,我是警察。”
一聽說是警察,我心想,我也沒有犯事啊?難道又是電話詐|騙之類的電話?
因爲我表舅母不久前就受過一次騙了。也是一位自稱爲警察的人給她老人家打來了電話,然後說什麼她家裡電話欠費了,後來說她老人家把錢打到了指定的賬戶,我表舅母當時一時糊塗也就老老實實的趕去銀行給指定的賬戶打去一萬塊錢,後來等老人家回過神來,那個後悔啊……腦袋直往牆上撞,差點兒都想跳樓了,幸好被我表舅公勸住了,也幸好後來警察破了案,追回了那一萬塊錢,否則的話,我表舅母可是茶飯不思的。
等我愣怔的一想之後,我忽然衝那個所謂的警察回道:“警察?你找我什麼事情啊?是不是想通知我說,我家的電話欠費了啊?還是想通知我說我的手機欠費了啊?”
“不是。”那個所謂的警察忙道,“我是宣武區警察。我想請問,你認識一位叫陳妮的女士嗎?因爲我們在天台上撿到她的手機,一查閱電話薄,第一個號碼就是你的,她存電話時寫的是‘親愛的’。”
我忽然一怔,心想,天台?難道是要跳樓麼,這……
於是我忙回道:“是的,我認識她。她怎麼啦?”
“請你先別激動!事情是這樣的,她現在好像想不開什麼事情,可能就像你剛剛提到的電話詐|騙事情一樣吧?或許她也受騙了?現在,她想跳樓,但是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了,樓下也布好了網,做好了她隨時有可能跳下的準備。可是她還是站在天台的邊沿,不肯回來,也不許我們警察靠近她,所以我想請你過來勸說一下。”
“好的。我馬上過去。”我忙回道,“在什麼位置?幾號樓?”
“……”
……
等他說完具體位置之後,我掛斷電話就放下了碗筷。
這時,我表舅母見我着急要出去,於是她老人家忙道:“喂!你千萬別聽她的!別往他說的賬戶裡打錢!”
我已經顧及不了她老人家了,只是忙衝客廳的門走出了。
在我離去之前,我聽見她老人家在跟我表舅公說道:“完了,他瘋了!就和我那天一樣,着急的,傻乎乎的就跑出去給人家說的賬戶打錢……”
至於後來她老人家說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因爲我已經乘電梯下樓了。
下樓之後,我開車就奔目的地趕去了。
等我氣喘吁吁的爬到天台上的時候,不料,一位警察忙不作聲的攔截住了我,還衝我打了個手勢,小聲道:“噓……別出聲。”
我不禁一愣,忙朝前方的天台邊沿望去。這時,只見一位貌似見義勇爲的男士衝陳妮緩緩的走去了。我只望見了他的背影。天台的燈光有些暗淡。但是我感覺那位男士好像很紳士的樣子。
陳妮靜靜的佇立在天台的邊沿,像是聽到了腳步聲,於是她忙回頭朝位男士望來。
此時我怕她發現了我,會一時情緒激動,於是我就忙偷偷的躲在了那位警察的背後,偷望着。
陳妮怔怔的瞅了瞅那位男士,然後忽然言道:“你不要過來,不要勸我,否則我就跳了。”
“No!sorry!”靠,那位男士還很紳士,拽出了兩句英文,“可能令你很失望的?因爲我不是來勸你,我也想從這兒跳下去的。”
一邊說着,那位男士就一邊走到天台的邊沿,與她並列佇立在天台的邊沿,並很矜持的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這時,陳妮側臉瞅着那位男士,愣了愣,不禁問道:“你也想跳?”
那位男士裝着很深沉的望着遠方,北京的夜空,然後才緩緩的側臉瞅向陳妮,回道:“是啊。想想從這兒跳下去,就什麼煩惱都沒有,多輕鬆,多快活啊!與其沒有知覺的活着,倒不如徹底失去知覺的好。”
聽那位男士這麼一說,陳妮更是怔了怔,然後貌似好奇的問道:“你爲什麼想跳呢?”
“不爲什麼。”那位男士答道,“只是因爲活着很痛苦。我想了一下,也計算了一下這幢樓的高度,如果我沒有數錯的話,應該是二十二層,這樣的話,只需要十幾秒就可以解決我的痛苦了。”
“你有什麼痛苦?”陳妮更是好奇的問道。
“說來話長了。其實表達出來也就那麼簡單的一兩句話而已。很簡單,我在國外本來生活的很好,但是後來在那兒相遇了一位咱們國家的女孩,於是我們也就相愛了,但是到最後,等我的錢被她一點點的騙去之後,我發現已經太遲了,所以半個月前,我回到了國內,來了北京,就在這幢樓租的房子,所以我很清楚這幢樓的高度。”
“你現在還很痛苦?”陳妮又問道。
“是啊。”那位男士回道,“當然痛苦了。我一直都想從這兒跳下去的,來了天台好幾次,但是還是沒有這個勇氣。今天,正好碰見了你也想從這兒跳下去,所以我想和你一起,這樣一起跳,我就有了勇氣。”
說完這番話之後,那位男士又很紳士的衝陳妮道謝道:“謝謝你今天給我這份勇氣!雖然我們之前也認識,但是我還是要感謝你的!至少到了地府之後,我們也有個伴。小時候聽我媽媽說,地府很黑,我從小一直怕黑,所以我前幾次都沒有勇氣從這兒跳下去,因爲我怕黑。現在,有你和我一起,我想……就算地府再黑,我也不怕了,因爲有我們倆一塊兒作伴。怎麼樣?你想好了嗎?決定要跳了嗎?願不願意帶着我一起跳呢?或者是你在跳之前還有什麼想說的嗎?如果有的話,我等你說完你的心裡話,我們再一起跳下去,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