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陰測測的點點頭,脖子上的肥肉也跟着一起顫動:“你說的不錯,索斯比沒有騙人,因爲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那枚玉璽是假的。”
“這話怎麼說?索斯比有最好的鑑定師,如果玉璽是假的,他們怎麼會看不出來?”
“在拍賣會之前,玉璽是真的,只不過真的玉璽被我的人調包了,所以在拍賣會上出現的那枚根本不可能是真的。”
“我聽說索斯比的地下金庫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場所之一,想要進到層層安保和電子眼監控的地下金庫,把玉璽調包,再拿出來絕不會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胖子回眸掃了一下陰影中的四個人形輪廓,幾分自負的說道:“對別人來說也許不簡單,但對我的人來說卻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玉璽在哪裡?”
胖子笑了,大笑,就好象聽到了世界上最愚蠢、最好笑的事情:“你以爲我那麼老實的告訴你玉璽的下落,好讓你想辦法奪回來麼?”
“既然你不願意我也就不問了,”他伸出手掌來,大剌剌的說道:“拿來吧。”
胖子眨眨眼:“什麼?”
“真正的乾隆玉璽。”他說話的神態是那麼自然,就好象向小孩子索要一件本該屬於自己的物品,對方除了乖乖交出來之外,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胖子不笑了,臉上罩了一層冰冷的嚴霜,他知道男人不是在開玩笑:“你以爲我會蠢到帶着玉璽來見你?”
楊大波擺弄着自己的手指,悠然道:“怎麼才能讓你心甘情願的把玉璽還給我呢?”
“除非你變成死人!”
“哈哈……你說話真的很有趣,變成死人的話再把它還給我還有什麼意義?”
“對你沒有任何意義,但對我來說卻意義重大,因爲有人想要你死,你非死不可!”
“如果我不死呢?”
“你不死,我就得死。”
“那就我們就比比看誰先死。”伴隨着這句話,男人彷彿忽然化作數個電影膠片的剪影,每說一個字,他的身子就位移了幾米,最後一個字節還沒落定,他的人一下子就來到胖子面前。
胖子瞪大眼睛,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倒吸一口涼氣,張開了嘴巴。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男人已經把嘴裡的菸頭塞進他嘴裡,在他肥胖的臉蛋上拍了拍:“喜歡什麼樣的死法?”
胖子完全傻掉了,看樣子他除了比別人多長几十斤肥肉外,根本沒什麼功夫底子。
楊大波並沒對他痛下殺手,在沒搞清楚事實真相之前,他是不會隨便殺一個不會武功的人的。
但,他不殺別人,並不意味着別人不殺他。
楊大波的眼睛對於危險的捕捉半點也遜於對於女人裙底的捕捉。
就在他的手還未搭上胖子咽喉的時候,忽然瞥到一抹犀利的寒芒!
沒有人可以形容那道寒芒的速度,因它早已超越了人眼對速度的感知極限。
等男人發覺到它的時候,
冰冷的尖鋒已經劃破了他的背後的衣服,再往前前進一寸的距離,勢必洞穿男人的內臟,生死一線的距離,無論是想要回身,還是想要躲避都是白費,如果換做是別人,這一下,鐵定要死翹翹了。
避無可避之時,也不知男人使了什麼身法,脊背還是擺在那個位置,但寒芒卻忽然停頓在緊貼皮膚的距離,鋒利的尖端就抵在男人背後。
沒有人可以形容那一瞬間的驚詫,刀鋒是不可能自己忽然停頓的,只因爲有兩根手指已經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和位置擊出,以手術刀般的精準,生生夾.住了刀鋒。
毫無疑問,那是楊大波的手指。
沒有人知道他的手指是什麼時候發出的,也沒有人看到它們從哪裡發出的,就好象那兩根手指原本就擺在那裡,等着去夾.住敵人的暗器一樣。
暗器差不多巴掌大小,三片柳葉狀的刀鋒以螺旋狀排列鑄在一起,紙一般的輕薄、鏡子一般的閃亮、秋風一般的鋒利!
“太極螺旋丸!”楊大波徐徐回身,不用看偷襲者的面孔,光是憑藉這樣一枚暗器就隱隱猜到對方的身份了。
夜,比鐵還深還沉的夜,不知什麼時候,不知從什麼地方,彷彿飄起了灰濛濛的霧氣。
那個死胖子已經不見了蹤影,剛纔一直默默矗立在那裡的四個蒙面黑衣人也彷彿早已融入到深沉的夜色裡。
天上沒有星辰,也沒有月華,但楊大波的眼睛卻比天上的星辰和月華還要閃亮。
對手隨時都有可能對你發出致命的攻擊,但你卻根本看不到對手藏在哪裡,這樣的情形豈不是最可怕嗎?
暗夜中,彷彿有人在低語,又好像是風水樹葉的響聲。
“當你們試圖去尋找死的意義……能找到的……只有痛苦…和不知道歸向何方的憎恨……草菅人命的殺戮……永無止境的憎恨……不可治癒的痛苦……這就是……仇恨。”
“只爲了自己而戰,只愛着自己活下去,只要這世上還有爲了讓我感到活着的快樂而存在的該被殺死的人們,我,就不會消失。”
“這就是世界,這就是人類的話,那就沒有未來了,同甘共苦纔是信賴,如果沒有這個的話,世界上剩下的就只有恐怖。不考慮道德,只考慮做法,成爲了我們現在面臨的難題。”
“把復仇當成生命的糧食,是什麼都解決不了的……我可是深刻的體會到這一點!你還來得及,不要躲進被仇恨籠罩的個人世界……會再也回不來的。”
“你和我很像,同是曾行走於世間黑暗的人。因此,再微弱的光也應該能看得到……以前是……現在也是。”
“我本來想過着隨便當個忍者,隨便賺點錢。然後和不美又不醜的女人結婚生兩個小孩,第一個是女孩,第二個是男孩。等長女結婚,兒子也能夠獨擋一面的時候,就從忍者的工作退休。之後,每天過着下將棋或圍棋的悠閒隱居生活。然後比自己的老婆還要早老死。”
“因爲有親情的牽絆,一旦失去就會痛。”
“沒有父母兄弟姐妹的你,瞭解我什麼!從一開始就孤身一人的你,瞭解我什麼啊?!因爲有關係才這麼痛苦,失去了那個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麼,你知道嗎?”
“人在瞭解了什麼是愛的時候,也就同時揹負上了憎恨。”
“我早已閉上了眼睛,光明根本就不存在了。”
誰也不知道那些說話的聲音是從哪裡發出的,有時候近的好像就在耳邊,有時候卻遙遠到虛無縹緲,楊大波朗聲說道:“全世界會使太極螺旋丸的暗部‘根’四代目的指導上忍莫屬了。”
聲音遠遠的傳出去,將那些古怪的聲音全部壓制下去,在深沉如鐵的黑暗裡,除了耳畔颯然的風聲之外,便再也沒有任何聲響。
咻的一聲破空之聲響起,也不知從哪裡又飛來一枚太極螺旋丸,在虛空裡打着旋轉,揮灑出無數道銀色光華,以極快的速度直接向男人進襲過來。
不要以爲這枚比紙還薄的暗器沒什麼大不了,如果楊大波不躲不閃的話,勢必半張臉都會被銳利的刀鋒一舉消掉。
楊大波沒有躲,倒不是他以爲自己的臉皮厚到可以抵擋刀鋒的程度,他只是伸出兩根金不換的手指隨便一彈,只聽“叮”的一聲金屬嘶鳴,太極螺旋丸便如折了翅膀的鳥兒,一頭紮在路旁的泥土裡。
緊接着,一股刀風從背後颯然而至,楊大波聽風辨形,身子冷不防便向左邊偏移了一步的距離。
那把刀一下子劈到虛空裡,還沒等對方收回刀鋒,刀鋒已被楊大波用兩指牢牢夾.住,就彷彿生生劈進了山岩裡面。
“別裝神弄鬼的了,這裡又沒有觀衆給你們捧場。”捏住刀鋒的手指只是微微向回一帶,另一隻手已經順勢摸到了一個人手臂。
楊大波不知曾摸過多少人的手臂,只不過今天摸到的這條和以往完全不同。
那條手臂又溼又滑又黏,好象是一條垂死的蛇,楊大波想要把它拉出來,但手指卻忽然深陷進去,那條手臂彷彿忽然變成爛泥,而且水跡淋漓,根本無從着力。
楊大波怔了怔,朗聲說了聲:“好一個水化術!”大拇指深深扣進那人的臂彎裡,再次一拉,把一個黑衣人生生從黑暗裡面拉了出來,彷彿把一個惡魔從地獄裡拉到人間一樣。
還沒等那人發動反擊,男人的五指已經緊緊扣住他的咽喉。
那人的身材不高,骨骼如少女般輕盈,一身勁裝結束,頭上扎着黑色的綁帶裹住頭髮,臉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對精光四射的眼睛,眼睛裡沒有仇恨,也沒有恐懼,只有凌厲無比的殺機!
楊大波說話的樣子就好象在和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談心,“我有兩個問題,第一,你是誰,你的三個同伴是誰,第二,我和暗部‘根’向來沒什麼過往,你們爲什麼要來殺我,殺了我對你們有什麼好處,第三,幕後主使者是誰?該問的我都問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我把你當朋友才這麼問的,如果你不老實回答就等於不把我當朋友,我們就是敵人,對待敵人,我的心總是比較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