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北辰的腦門有些發燙:“你不要告訴我,那條地道也通向萬煞地。”
爺爺曾經說過,世上無巧不成書,太多的巧合碰到一起就成爲事件,而事件的形成必然有因有果,歐陽浩來到北安公寓的第一天起,就註定他們的命運綁在一起。
蘇雪扭頭看着寧北辰,昏暗的光線中,寧北辰的臉顯得堅毅無比,這一刻,他在想什麼?
“我的人剛剛過來,給我看了這張照片。”歐陽浩掏出手機,點開照片,因爲是在地下拍的,光線昏暗,僅靠閃光,照片的光線有些錯亂,而且模糊一片,但可看到“人”字形的地道,就像一個大寫的人字,從下方各有兩條地道往前匯入,終於匯成一道。
正前方則是通往萬煞地的正通道,照片是站在這一頭拍的,正好可看到兩條匯入的地道,從泥土的乾涸程度來看,左手邊的是老地道,右手邊是新挖掘的。
結果一目瞭然,發現玉器的地道就是通往萬煞地的,歐陽浩無須多言,寧北辰說道:“看來,讓你當外援是不夠的,歐陽浩,你現在就想鑽進照片的地道里一探究竟,是吧?”
歐陽浩說道:“寧北辰,我的腦子有些亂,事情擠在一起,一樁是我可能錯漏的案子,一樁是我妹妹的新線索,我需要一點時間消化,但是,我去萬煞地的動機更充足了,希望你們不要攔着我。”
“我沒有拒絕的餘力,你不找到妹妹勢不罷休,現在發現的線索指向那裡,那就去吧。”寧北辰沉聲道:“倒是我們,進入那地方的理由比之更充足了。”
歐陽浩心中一暖:“謝謝你,寧北辰,只是沈大師若是聽到,該心酸了。”
三人面面相覷,不知爲何,齊唰唰地想到沈大林那張喪臉,還有他一嘴的嘮叨,三人不約而同地笑了,笑聲落下,歐陽浩將一直握着的掌心攤開,露出掌心的玉器,形狀與歐陽浩的那塊一模一樣,鹿頭狀。
這是薩滿教的圖騰,圖騰玉只有黃金家族的人才能夠擁有,必須擁有最純正的血統,“寧北辰,蘇雪,我是黃金家族的後人。”歐陽浩正色道:“從今天起,你們可以重新認識我。”
“黃金家族指的是純潔出身的蒙古人,在成吉思汗死後,只有他的直系後裔,即朮赤、察合臺、窩闊臺、拖雷四人的後代才被稱爲黃金家族,纔有資格繼承各汗國的汗位。拖雷之子蒙哥奪得蒙古大汗之位後,這個範圍又進一步縮小爲拖雷的後代,其後的元朝皇帝和明朝時的韃靼可汗均出自這一系。”歐陽浩說道:“我們爲乞顏部。”
歐陽浩補充道:“而我們是這一部族裡最特別的一支,擁有特別的使命,也因爲此,逃脫不了被追殺的命運,這也是我們在南城分散,以不同的身份活着,並且換了名姓的原因,而我們一直在暗中保持聯繫,用自己獨有的方法,你們已知的成員大概知道了。”
“你,雷哥,還有猴叔,其餘人還沒有見過。”寧北辰說道。
“我今天只能說這麼說,剩下的,如果我們還有命從萬煞地出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此時,三人的竊竊私語在空曠的北安公寓院子裡顯得格格不入,經過者聽不分明,只以爲三個在閒聊,卻不知他們已經拉開另一事件的帷幕。
寧北辰伸出一隻手:“擊掌爲誓,如果我們能從萬煞地活着出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啪。”
兩人擊掌,響徹大院,一道手電光打過來:“誰在那裡?”
是物業的保安,見到寧北辰,保安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寧先生,天要亮了,我們準備熄燈了,這麼早有人在這裡竊竊私語,還以爲進賊了呢。”
三人對視,這才約着上樓,待到了寧北辰家,蘇雪馬上趴在沙發上,一幅懶趴趴的樣子,寧北辰倒了三杯水,大家都骨碌地喝乾,寧北辰說道:“事情到了這個節骨眼,咱們先把眼前的事結了,歐陽浩,你猜去小店買水泥的是誰?”
歐陽浩問道:“時隔一年多,水泥店老闆還能記得他,他應該擁有不一般的特徵,或是有出人不意的地方,才增強了老闆的記憶點。”
“不愧是犯罪心理學家,沒錯,在老闆的心目中,這人不可能消費這麼多水泥,因爲他平時只是一名流浪漢——趙先生。”寧北辰說道:“是這傢伙購置了幾包水泥,而且量不大,剛剛好夠把鐵桶掩埋住,哪有這麼巧的事?”
蘇雪搖頭道:“讓陳所長死於非命的是一男一女兩隻鬼魂,這樣說來,投胎到趙先生家的兒子就不是受害人鄭小爽了。”
“不,老陳說他死前聽到了高跟鞋的聲音,但死者當天是赤着腳的,沒有發現她的鞋子,我看老陳是還做了其它虧心事,讓鬼纏身。”歐陽浩說道。
蘇雪說道:“我總覺得趙先生和他太太沈娟的關係有些微妙。”
歐陽浩頓時來了精神:“怎麼說?”
“趙先生一拿到獎金就買了房,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完全沒有喘息的空當,太順利了,這讓我覺得不太對勁,哪個女人會願意下嫁給一個流浪漢,就算有點小錢,”蘇雪說道:“沈娟長得娟秀,身材也不錯,趙先生並非第一選擇吧?其次,兩人的婚紗照,距離不對。”
“趙先生明顯熱枕一些,可是沈娟與他保持距離,眸子裡也沒有歡喜的神色,表情不好。”蘇雪說道:“再就說那天回到家的時候,沈娟對孩子十分緊張,可是對丈夫隻字不提,兩人感情並不濃厚,歐陽,是不是我太多心了?”
歐陽浩的嘴角往上提,一個大膽的念頭涌出來,他笑着說道:“休息吧,睡一覺起來再說,我陪你們一起去找趙先生和沈娟。不過,到時候別提我的身份。”
“看來你有頭緒了。”寧北辰若有所思,不過,他當真是困了,眼看着天色已明,一宿沒有閤眼,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伸個懶腰:“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