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林撇嘴,這傢伙嘴裡向來沒準話兒,這會兒心裡一定合計着什麼,可是,吃飽喝足,寧北辰真的早早地鑽進睡袋,呼呼大睡!
三人也沒有辦法,一字兒排開,果然星稀月朗,空氣新鮮,婉拉在病房悶了太久,一進入這生氣流動之地,心緒平穩,馬上入睡,沈大林見狀欣慰不已。
再說睏乏不已的蘇雪同樣墜入夢鄉,三人鼾聲連連,反讓沈大林心中忐忑,在這地方撞過鬼啊!現在,它還在嗎?
沈大林狐疑地左右張望一番,夜裡的風真涼啊,他打個寒蟬,緊緊地閉上眼,這睡袋怎麼就讓頭露在外面呢,不如整個燜進去,眼不見爲淨。
夜裡,遠處的山峰疊影重重,樹影搖晃,沈大林想象豐富,越想越心煩,怎麼也睡不着,“媽的,怎麼總覺得身邊有人呢?”沈大林嘀咕着,奮力翻個身,看向一邊,大門後面,一團毛茸茸的白影子正在聳動!
“媽呀,真有鬼啊!”沈大林一聲嚎啕,終於驚醒了寧北辰,這才凌晨兩點多,離天亮還遠着呢,寧北辰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你搞什麼鬼?”
“白,白鬼。”沈大林鬱悶道:“我都和你說了,你們家宅子有鬼,會拉人的腿。”
寧北辰順着沈大林的手指看過去,那角落裡空空蕩蕩,啥也沒有!
沈大林也怔了,喃喃道:“剛纔還在這裡的,我真的看到了。”
“看到了也沒什麼稀奇。”寧北辰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說道:“睡吧,天亮再說。”
他倒是淡定,沈大林無奈地倒下去,經此一嚇,更是睡意全消,終於在凌晨三點半從睡袋裡鑽出來,走向大廳裡的靈位前,撲通跪下了……
沈大林一本正經地叩了一個頭,雙手合什:“小的以前不懂事,冒犯了各位,請各位高擡貴手,別再捉弄小的了,小的膽子小,經不起嚇唬,只想睡個安眠覺。”
砰,屋樑上傳來一聲響,沈大林腿一抖,膽顫心驚地擡頭看向屋樑,一隻手悄然按在他,沈大林的心都要撲出來了,咕咚嚥下一口口水,回頭一看,是雙眼灼灼的寧北辰。
我的個天爺,沈大林按住胸口:“你怎麼一點聲音也沒出來?”
“要是出來,豈不是驚走了它?”寧北辰擡對看着屋樑上正緩緩移動的不明物體,啪噠,臉上落下一股清涼的液體,等他伸手去抹,臉上卻是乾乾的,那東西仍在滑動,寧北辰顧忌下面擺放的全是老祖宗們的靈牌,只等它繞到另一側,掌心撲出,用力一抓,那東西哧溜落下來,待墜到地上,沈大林看得清楚,是一條渾身腥紅的巨蛇!
隨着它落地,身下也多了一堆紅色的粘液,長條的舌頭正哧哧地伸出來,抖抖瑟瑟,它有如成人的小臂粗,在地上冉冉而動,在他扭動的時候,譁,譁,譁,就像海潮襲來,這聲音自己曾經在哪裡聽過!
沈大林驚得汗毛倒豎,連連往後退,撲通,身子直接往後墜去,原來他只顧得逃,卻無視了身後的臺階,這一下子,整個身子都飛出去,啪噠摔在地上。
寧北辰撲身上前,手指剛觸到蛇尾,那東西卻鑽進地板下,不見了,“果然是陰物。”寧北辰感嘆一聲,回身一看,沈大林摔得半死不活,此時正奮力支起自己的身子,這一聲悶響把沉睡的蘇雪和婉拉也驚醒,見到此情此景,魂都差點飛出來。
沈大林這一下子摔得的確不輕,半身好像麻痹了一般,被蘇雪和婉拉同時扯起來,一口氣仍喘不過來,眼睛瞪得老大:“蛇,好大一條蛇!”
“已經走了。”寧北辰淡定地跳下來,捏住沈大林的脈博,一股暖流涌進來,沈大林突然就平靜了,氣息恢復尋常,因爲過於恐懼,他嘴角居然滲出一點口水,沈大林抹掉後說道:“媽呀,嚇死我了,以前抓我腳的就是它吧?”
寧北辰說道:“剛纔它一動,發出有如海潮般的聲音,我曾經聽過,靜寧師父,也就是我師父在半山腰上鎮守最後的時間時,在一次通話時,聽到過這動靜,我當時曾有疑問,但爺爺說是在山中行走,有風。”
蘇雪說道:“明明有陰物出現,但我沒有半點感覺。”
“因爲他們是靈。”寧北辰的眼睛裡閃爍着狡黠的光:“剛纔白茸茸的東西是上次的紅眼兔子,剛纔的長蛇是曾與我爺爺呆在一起的靈,他們恐怕都是寧家的守護靈,再往前推一步,可能是守護寧家祖宅與祖墳的守護靈,所以,纔會進入萬煞地引我們出來。”
“那東西從地底消失,可能祖墳就在你們家宅子地底?”沈大林問道。
“不,恰好相反,我覺得祖墳絕對不在這裡。”寧北辰說道:“爺爺和我通話時是在半山腰上的院子裡,守墓靈是在那裡與他糾纏,山峰與這裡相隔這麼久,它跑來這裡做什麼?原因恐怕只有一個——我來了。”
“呸!”沈大林哭笑不得:“你臉大?”
“寧北辰和以前不一樣了。”蘇雪說道:“北斗痣解了三顆,又有了空師父送的三花,能量非常,那條守護靈極有可能是被他吸引來的。”
“那拖我腳的就不是它了?”沈大林轉念一想:“難道是那隻兔子?”
婉拉看着他們,實在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索性保持沉默豎着耳朵聽,蘇雪靈機一動:“現在有兩隻靈,會不會是這樣,紅眼兔子是守護寧家祖宅的,而那條長蛇纔是守護寧家祖墳的守護靈,它們一分爲二,各有職責,所以,祖墳應該不在這裡,而是在山上。”
話音剛落,山間起了一陣風,吹得樹冠搖擺,風涌進來,靈牌震動,打得桌面啪啪直響,沈大林順勢又跪下:“多有得罪,請喬家的各位老祖宗多見諒,大人不計小人過!”
寧北辰哭笑不得,正要開口,雙腿一麻,居然直直地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