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氣!”蘇雪可不想信這個邪,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掏出一張符紙,折成一個小人的樣子,對着它吹了一口氣,便放在地上:“去吧。”
那個小人兒邁開兩片單薄的小腿,撲楞撲楞地衝向了醫院的牆角,眼看着就要透過縫隙鑽進去,騰,符人兒無故起了火,傾刻意燒爲灰燼……
“我的符人兒。”蘇雪看得清清楚楚,鬱悶地扶着頭:“這地方真是邪氣。”
“走吧。”寧北辰不再多作停留,說道:“回地下室。”
此時,歐陽浩站起來,站在坐在電腦椅上一動不動的餘太太身後,扶着她的肩膀,慢悠悠地說道:“你還記得曲譜的曲調嗎?”
“不記得了,有曲譜,我把它收起來了。”餘太太喃喃念着,聲音越來越低,歐陽浩不得不俯身下去,將耳朵貼在她的嘴脣上,這才聽得分明。
餘太太越來越痛苦,不停地扭頭,歐陽浩知道,今天到頭了,打個響指,餘太太猛地坐起來,睜開眼,大汗淋漓的她順勢抽出桌上的紙巾,擦去額頭的汗水:“結束了嗎?”
“比起上次,進展並不大。”歐陽浩說道:“我有新的建議。”
“不管是什麼建議,只要能幫我想起來,一切都沒有問題。”餘太太覺得口乾舌躁:“只要不影響歐陽先生的正常工作就好。”
“局裡的確有樁案子有些蹊蹺,但這並不影響我和您的互動,而且,我想,只有我能理解您的處境,您的回憶,其餘醫生恐怕……”歐陽浩聳聳肩。
餘太太頗有自知之明,淡然道:“會以爲我是神經病吧,強制送進精神病院也有可能。”
“對了,爲什麼不將汪小姐送進普寧醫院呢,聽說那地方是精神病院的貴族醫院。”
“聽說那地方不瘋,進去也會瘋,”餘太太說道:“汪佳麗自以爲瞞得過我的眼睛,但是她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瘋子,我何必再將她置於死地,好歹也是孩子的親生母親。”
“看來您對普寧醫院沒什麼好感?”
“那家醫院我去過,他們醫院不是號稱貴族醫院嗎?所以裡面的擺設都選用了藝術品,正好是由我們提供的,那地方……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尤其住院部。”
餘太太的話讓歐陽浩打了個激靈,世上的事情何其巧也,餘太太居然與也普寧醫院有過交集,歐陽浩點頭:“那種地方,普通人不容易接受,今天就到這裡。”
“我送你下去,喝杯茶再走。”
“不用了,我還有其它事情要忙,”歐陽浩說道:“餘太太不用送了。”
“不,我不是送你,我要下樓看看孩子。”餘太太不禁笑了,歐陽浩有些尷尬,兩人並肩走下樓,保姆正抱着孩子在客廳轉圈,兩人下樓時,那孩子擡起頭,眼睛骨碌碌地轉動着,十分靈活,就這麼直楞楞地看着歐陽浩……
“我先走了。”歐陽浩與那孩子擦肩而過,他居然下意識地扭頭目送歐陽浩出門。
這可是不足月的孩子!歐陽浩在心中提醒自己,上車後,歐陽浩仍覺得有雙眼睛透過大門盯着自己的後腦勺,這種感覺真不怎麼好。
歐陽浩與蘇雪、寧北辰重新在地下室碰面時,雙方的表情都不怎麼好,從寧北辰與蘇雪那裡聽到普寧醫院四個字,他更是意外:“你們怎麼會去普寧醫院?”
“巧合。”寧北辰說道:“這丫頭眼尖。”
“我們現在手上的案子就與普寧醫院有關,李隊長原本想請你們幫忙,弄一隻鬼魂進去看看情況,說不定能助上一臂之力,”歐陽浩嘆道:“他要失望了。”
“普寧醫院,哪有這麼巧的事,如果你們是想由我們招魂進入內部偵查的話,恐怕是行不通了。”蘇雪說道:“外面已經擺了神荼像和鬱壘石像,但還不止,裡頭還有防備,小鬼根本進不去,方纔追蹤的那個鬼魂,恐怕……魂飛魄散。”
“那你有看到樣子嗎?”歐陽浩說道:“那個殘魂的樣子。”
“瘦高個,男性,一米七五左右,穿着白色的連體衣,頭髮略長,長相沒有看清楚,剛出醫院便瞟了一眼,那傢伙閃得很快。”蘇雪說道:“這家醫院有高人加持,歐陽浩,你們一定要查嗎?”
“六名醫生自殺而死,全是住院部的人,現在又有病人跑出來,通過拴住手的浸過水的牛皮繩來看,在醫院遭受過虐待,這家醫院很不簡單啊。”歐陽浩的手指在桌上不停地彈着:“再整理下頭緒吧,說說餘太太的事吧,今天的二次催眠,確定了她的身份。”
“她就是招魂一族負責保管曲譜的人,那場暴亂,在她嘴裡是陰間對招魂一族的迫害,關於招魂曲,她最後的記憶只有光和銀杏葉。”
“難道是封印?”蘇雪若有所思:“她可能將曲譜封印在某個地方,曲譜擁有靈性,纔有招魂的作用,在被封印裡產生光作用,正常,銀杏葉,會不會是她印象裡的那顆銀杏樹?”
天底下的銀杏樹多了去了,更何況隔了這麼多年,可能早被砍伐,哪裡還有蹤影,要找到曲譜何其難也,蘇雪想到鬼契約之內容,打起精神道:“不急,餘太太也願意鑽研真相,我們就陪她一起鑽研好了!”
“我已經與餘太太約好,下一次將進行深層催眠。”歐陽浩說道:“這件事情操之不能急,現在我們要等餘太太想起曲譜的事情,還要等卓太太從寒冰之地回來,我看,你們倆這陣子就幫我們查查這普寧醫院的怪事,怎麼樣?”歐陽浩看着蘇雪:“你不想知道是什麼人幫着那家醫院嗎?”
當然想,已經好許沒有這種棋逢對手的感覺了,蘇雪莫名地被牽引出些許勝負欲:“普寧醫院的住院部自成一城,太有意思。”
“如果聽了我的介紹,你們會覺得更有意思的。”歐陽浩看着姚娜:“你和他們說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