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原本已經垂死掙扎的雪魈,把老外厲鬼瘋狂地撕咬一陣後,一下將他扛在肩上,向雪山上方跑去。
我看到那老外厲鬼瘋狂無助地拍打着雪魈的背,卻是徒勞,根本沒法阻止雪魈。雪魈扛着老外厲鬼,咆哮着,狂奔着,幾個閃動之後,消失在了茫茫雪山之中。
星光清冷,靜靜灑照下來,雪地上閃爍起晶瑩光澤。
我和表姐、姥姥怔怔地看着這一幕,不由得呆住了。
“雪魈爲什麼要抓走厲鬼?”表姐怔怔地說,“難不成它飢不擇食,要吃了那個厲鬼嗎?”
說來,那個老外厲鬼死得還不算太久,身上的肉比起那些乾屍,應該比較新鮮,我毫不懷疑雪魈會把他當成食物吃了,我只是懷疑的是,那個雪魈還能活到吃下厲鬼的那一刻嗎?
雪魈奔去的那一路雪地上灑了一串鮮血,紅殷殷的有些刺眼。
這一場和雪魈的戰鬥,總算是有驚無險地結束了,我們三個並沒受太大傷。
就在我們轉身要回帳篷的時候,忽聽附近夜空傳來嗡鳴之聲。
我吃了一驚,駐足看去,只見大約在貢嘎雪山的東坡方向,夜空中有兩盞燈一閃一閃的。
“好像是直升飛機!”表姐吃驚叫道。
“爲什麼會有直升飛機?”我不解地問。
這貢嘎雪山海拔足足有七千多米,就算是最好的軍用直升飛機,恐怕也很難直接飛上雪山。不過那邊東坡應該是直升飛機沒錯,看那閃燈的趨勢,似乎是要飛上雪山,也不知道是不是軍方在執行什麼秘密任務。
表姐說道:“該不會是軍方也知道鳳凰血晶的事,要爭奪鳳凰血晶吧。”
鳳凰血晶乃是上古神鳥鳳凰的血液經過數千年歲月凝聚而成,堪稱神物,如果華夏軍方得知這個秘密,要爭奪血晶還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之前雪山鳳凰那麼輝煌壯闊,也說不準另外有人發現了神凰左翼的秘密,要上雪山尋找大秘寶呢。
不過,我總覺得那兩架直升飛機,更有可能和警方有關。
我們眺望了一會兒直升飛機後,回到營地,進入帳篷。
經過和雪魈一戰,表姐和姥姥是沒有什麼睡意了,索性坐在帳篷裡聊天起來。我沒有加入她們,因爲我感覺自己好睏,聽着她們聊天的聲音,我感覺就像聽着催眠曲一樣,很快就睡過去了。
睡着之前,我聽到表姐好像笑罵了我一聲“簡直像豬”,而姥姥則哈哈笑了起來。我感覺無比的溫馨安穩,沉沉地睡過去了。第二天一大早,表姐叫醒了我。我走出帳篷,看向東邊天空,只見一片暖紅正緩緩從東邊天空蔓延而上。
朝陽要升起來了。
我下意識看了一眼貢嘎雪山之巔,只見一片乾淨,雪峰靜靜佇立,沒有一絲雲霧繚繞。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對錶姐和姥姥大聲說:“姥姥,表姐,等一下該會有日照金山吧。”
姥姥和表姐聽得一怔。
表姐看了看雪山之巔,輕嘆道:“今天倒是出奇的晴朗,肯定會有日照金山。”
之前我們遠遠觀看日照金山,已經覺得輝煌壯觀,等一下我們可能就要走在金山上,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感覺,我心裡倒是蠻期待的。
表姐用幾支蠟燭燃燒的火焰,燒熱了一杯水,給我們三個人每人泡了一小杯熱咖啡,倒是很有情調。在這樣冰天雪地的早上,手捧着一杯熱咖啡,感覺的確很不錯,不僅手暖,心裡也暖洋洋的。
我們身上帶了一些熟食乾糧,雖然是昨天買的,但雪山上溫度低,熟食完全可以保存,吃起來除了涼一點外,倒沒有什麼不同。吃過一些乾糧,喝完咖啡後,我們收了帳篷,打包好,開始向雪山之巔進發。
我們定下了目標,要在正午登頂。
有了目標,走起路來覺得精力格外充沛,都不覺得累。
日照金山來臨,我們跋涉在金光燦燦、晶瑩閃閃的雪地裡,感覺自己好像來到另外一個世界,四下裡一片莊嚴恢宏,壯闊華美,人好像在畫中走一樣。
南坡攀登貢嘎雪山,是相對比較容易的路徑。可能是我們運氣好,一路上去,也沒有遇到冰陷雪崩的危險。到了正午時,我們距離雪山之巔已經很近了。我們在一個雪盆裡休整了一下,打算等一下一鼓作氣登頂。
我吃着乾糧,環顧四周,猛然看到不遠處的雪坡上,從雪地裡露出一角紅色衝鋒衣,被風吹得飄動。我吃了一驚,連忙跟表姐和姥姥說了一下,走過去看。不出我意料,雪地裡果然有一個死人。
不過這個死人好像很新鮮,恐怕剛死不到一天。
“看起來,這兩天已經有人提前登上雪山了。”表姐說。
我擡頭向上面的雪峰看了一眼,發現上面依稀有雪崩的痕跡。
我心想,這個人應該是死於雪崩了。
突然,表姐發現屍體胸膛上有一個致命傷口,指給我們看。
我發現那是一個刀口,不由得渾身一震。
這個人不是雪崩死的,而是被人殺死的!
什麼人會殺了他?
表姐姿勢優美地用手捏着下巴,微皺秀眉,分析道:“這個人要麼是和同行的人起內訌被殺的,要麼就是遭受了一場蓄意的謀殺。”
我想,不管是怎麼死的,這個人終究是很不幸。
我們重新將他的屍體用雪埋了起來,然後回到雪盆處。
又歇息了一會兒,我們收拾包裹,鼓起勁,開始攀登雪山之巔。最後一段路,很是艱難。我和姥姥、表姐三個人幾乎手拉手向上緩緩攀登,反正我們三個已經打定主意,如果出意外,三個人要死在一塊。
總算是很幸運,經過艱難攀登之後,我們終於登上雪山之巔。
登上雪山之巔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渾身快要虛脫了,趴在雪地上,像狗兒一樣大口喘着粗氣。站在神山之巔,表姐簡直高興壞了,像一隻小鹿一樣蹦跳起來,大聲叫着,還把我防風衣後面的帽子給解下來,拿在手裡歡喜地甩動着,就像拿着一面勝利的旗幟。
姥姥看着我和表姐,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我知道對於她來說,只要大家平安無事,就是最大的勝利。
我喘息一番後,爬起來,從表姐手裡搶過帽子戴上,環顧雪山之頂,尋找着那個蓮花寶座。從下方看,雪山之頂是一個塔狀,但因爲這座雪山如此巨大,而且四周還有伴生雪峰,雪山頂端比我想象的要開闊許多。
一時間,我也沒找到所謂的蓮花寶座在哪裡。
我們在雪山之巔尋找了一會兒,忽見前方不遠處出現一個小型火山口。
我仔細看了看火山口的形狀,發現火山口四周有一些峰尖簇擁,不得醒悟過來,連忙轉身說道:“姥姥,表姐,那個火山口外面的形狀,看起來不就正像一個蓮花嗎?”
聽我這樣一說,姥姥和表姐仔細觀看了一下,同意了我的觀點。
隨即,我們向那個火山口走去。
片刻之後,我們走進火山口裡,驚奇地發現,火山口居然有一小片針葉林,鬱鬱蔥蔥,頂着冰雪,看起來十分惹眼。
“在這海拔七千多米的山頂居然會有樹林,還真是不可思議。”表姐說。
我感覺這火山口裡明顯比外面溫暖了不少,或許是這個原因能讓樹木生長吧,我並不是太確定。
“如果這裡就是蓮花寶座,我們要找的東西,會在什麼地方呢。”我環顧着火山口裡,疑惑地說。
我的話音剛落,忽覺一股威脅感從旁邊針葉林裡撲出來。
“小心!”我吃了一驚叫道,霎時只見兩道人影向我們飛撲而來,十分凌厲。
其中一道人影直撲向我,我驚喝一聲,身子急忙側開,驚險地讓開這道人影。
那道人影撲空後有些踉蹌,我大喝一聲一腳踢在他屁股上,把他踢得一個狗吃屎撲倒在地。另外一道人影膽大包天地撲向表姐,結果被表姐飛起一腳踢飛,也是重重撲倒在地。
“什麼人?”我衝撲倒在地的那個人影暴喝道。
這時我才發現這兩個偷襲者都是受了重傷,其中一個的右手像是被什麼東西嚼爛一樣,血肉模糊,筋肉相連。另一個的左腿也是同樣的情況。除此之外,兩個人身上還有許多血淋淋的傷痕,像是被抓出來的,慘不忍睹。
很明顯,剛纔兩人偷襲是抱着必死決心的。不過現在偷襲失敗,他們又不想死了,被我一聲暴喝,連忙跪在地上,大聲哀求饒命。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我冷着臉喝問道。
兩個人慾言又止,眼裡隱隱露出一絲驚恐。
“還不快說?想讓我送你們歸西嗎?”我厲喝道。
兩人嚇得連忙磕頭,大聲求饒。
而後那個頭髮如亂草的男子顫聲說道:“我們兩個是張大王的手下,是跟隨張大王來這裡尋找神器的。”
“張大王?”我聽得莫名其妙。
這都什麼時代了,還有人自稱大王?
“你們張大王在哪裡?”姥姥臉色肅然地問道。
“他們……他們……”亂草頭髮聲音抖得厲害,眼裡露出巨大的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