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過程倒是一切順利,然後就是婚宴了,李一飛和寧欣兒則是被邀請去陪孃家人。
這次來送親的並沒有新娘子的父母,在這裡,嫁女兒是把女兒給了別人家,所以對於女方的父母來說,也算是一件傷心事,女方的父母就是不能參加男方的婚禮,這種習俗在這邊還是很被看重的。
沒有那一對奇葩的父母,這孃家人似乎就是應該很好應付了,但是讓四姨一家人沒有想到的是,這新娘子送親的人中,也有那麼一個奇葩。
這人名叫田新運,做了一點小生意,賺了點錢,身家有那麼百八十萬的,還買了一輛大衆的寶來車,是新娘子家裡面最富有的人,是做爲新親的代表團團長的。
在舉辦婚禮的時候,他沒有說什麼,但是當上了桌,看到桌上擺的酒,馬上就皺起了眉頭,對陪同他的宋濤二姨父說道:“我說咱們孃家人怎麼就喝這種酒啊,這也是太不講究了吧?”
桌子上擺的酒是本地上的桂花香,三十多塊錢一瓶,正常來說,也算是可以的,但是這田新運根本就沒看在眼裡,此時就開始不滿了。
一聽孃家人對酒不滿意,二姨父馬上說道:“親家,那你想喝什麼酒,我們馬上就去準備。”
田新運大大咧咧的說道:“我跟你說,現在我一般的酒也不喝,要喝就喝茅臺,要不然實在是沒有什麼味道,唉唉,算了,你們家哪裡去弄真茅臺去。”
二姨父皺了一下眉頭,但還是笑着說道:“親家既然想喝茅臺,那咱當然就要滿足親家的要求了,我馬上就去取。”
不大會功夫,二姨父就已經拎來了兩瓶茅臺,正是李一飛昨天送給他們的,笑道:“我說親家,茅臺來了,你看怎麼樣?”
田新運還真沒有想到真能拿出來茅臺,接過了酒瓶子,裝模做樣的仔細看了看,道:“你們家還有茅臺啊,這不會是從哪裡弄來的假酒吧?”
二姨父看了一眼李一飛,道:“你放心吧,這絕對是真酒,這可是我外甥特意孝敬我的。”
“是嗎,那我倒要嚐嚐了。”
二姨父馬上把那酒打開了,頓時一股濃香四溢,這茅臺可不是普通的茅臺,那可是三十年的陳釀,雖然不算是茅臺酒中裡面最頂級的,但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喝到的。
“好香啊!”大家頓時紛紛的稱讚,就算是不喝酒的人,這時候也能聞出來,這一定是好酒。
田新運本來還想說這酒是假的,但一聞這味,他也知道這酒絕對假不了,要說假的,那就顯得他太沒有見識了,又假裝聞了聞,道:“不錯不錯,還真是茅臺,我喝了那麼多,這一聞就知道。”
二姨父笑道:“那一會咱們就喝這個,來來,先抽根菸。”菜沒有上來,這時也不能馬上喝酒,所以二姨父就把桌上擺的一盒芙蓉王香菸打開遞給了田新運一支。
田新運又擺了擺手,沒有接這煙,而是從兜裡面掏出了一盒中華煙,道:“還是抽我自己的吧,你這煙我抽不慣。”
這又讓二姨父頗爲尷尬,這田新運在這裡挑三揀四的,簡直就是在挑宋家的刺,不過在這村子裡,還有另外一種說法,那就是孃家人要擺足譜,女兒這樣才能不讓婆家欺負,當然這也要孃家人裡面有比較有成就之人,而且成就越大,這就更能給女兒底氣。
二姨父這時候要是去自己的那條軟中華,卻也只能是跟這田伯運一個檔次了,不免就不能爲婆家人爭口氣。
“來來,那中華總抽也沒有什麼味,來來,嚐嚐我這個,看看你能不能認出這是什麼煙?”李一飛本來和寧欣兒是陪着同輩的孃家人,這時候站了起來,繞來到了長輩這一桌,遞給了田新運一支菸。
如果他直接說這是什麼煙,那田新運只怕還不能接,李一飛這樣一說,倒像是考量田新運了,這時候田新運就不能不接了,撇了一下嘴,道:“這你可難不住我,我跟你說,我可是一個好菸民,什麼好煙我沒有抽過啊,就算是把煙上的所有商標都扯下去,我也能抽兩口就抽出是什麼煙來,當然三十塊以下的不算,我從來不抽那麼廉價的煙。”
李一飛笑道:“那你嚐嚐這根好了,看看值不值三十塊。”
接過了李一飛給的煙,田新運點着了,只吸了一口,一種菸草的香味從鼻子裡涌入大腦,竟然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樣的煙可是從來都沒有抽過,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絕對是一種好煙。
“來來,大家都嚐嚐。”李一飛笑着給大家發煙。
“小熊貓?”田新運抽了兩口,還是沒抽出這種煙是什麼煙,其實他剛纔也只不過是吹牛,但是這種煙讓他知道絕對是好煙,但卻是認不出來,終於不得不看看菸頭上的標識,而他也算是有那麼一些見識,偶然也聽說過有一種特項小熊貓煙,就是專門給中央領導抽的,上面就是這樣的標識,不由失聲叫了出來。
李一飛對田新運一豎大拇指,道:“果然有見識。”
李一飛一捧田新運,田新運就算認爲這煙不可能是真的,但也不能說自己說錯了,乾咳了一聲,道:“小熊貓這可是特貢菸啊,我也沒有抽過幾次,你從哪裡弄來的啊?”
李一飛笑道:“我一個好朋友送的,我一直沒捨得抽,看這位大叔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所以就拿出來獻獻嘍。”
田新運哈哈一笑,道:“我跟你們說,這煙是專門爲中央領導準備的,當年我們的小平同志,每天都要抽兩包多的煙,那絕對是一杆好煙槍了,但是他卻還是活了九十多歲,就是因爲一直抽着這種特貢的小熊貓,這煙雖然同樣是煙,但卻是對人身體害處減低了好多。”
田新運這樣一番賣弄,大家都是長了見識,也化解了因爲煙而讓孃家人顯擺了。
飯菜擺上,這田新運又開始滿嘴跑火車了,說自己去過多少大飯店,又吃過多少山珍海味,這樣的普通飯菜,平時根本就一口也不吃。
“我跟你們說,我那次跟朋友去吃飯,那可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不說他們的身份,單說找的幾個陪酒的,你們就知道這些人多麼牛了。”
“都是誰陪着啊?”孃家來的一個小夥馬上問了一句。
田新運喝了一口茅臺,品了品滋味,感覺這酒真他媽的好喝,根本就跟他以前喝過的茅臺不是一個檔次,嘴上不說,但是卻忍不住一個勁的喝,這才說道:“那次陪我們喝酒的,全都是大明星,像什麼羅薇,陳晶晶,都是不算什麼,就算是那個清純小玉女寧欣兒都是來陪我們喝酒的,哈哈……”
他這句話馬上惹的送親的孃家人一陣的羨慕,但宋家陪客的人倒是大多面色古怪,這些人除了四姨夫那邊的幾個親戚之外,就是李一飛的幾姨娘和姨父了,他們當然知道寧欣兒的身份,現在田新運這樣說,如果是吹牛還好,要是真的,那李一飛這媳婦豈不是就有問題了。
李一飛和寧欣兒這時候面面相覷,他們也沒有想到這個田新運吹牛竟然吹到了寧欣兒的身上了,李一飛當然是不相信寧欣兒還能陪這個什麼田新運喝酒,先不說寧欣兒這樣的性格,那樣的家庭背景,根本就會用什麼法則上位,哪裡會去陪什麼人喝酒,再說了,就算寧欣兒去陪人喝酒,這個田新運又哪裡夠資格。
李一飛沒有當回事,只是當成了一個笑話,但是寧欣兒可不這麼想了,這對她的侮辱也就罷了,但最主要這可都是李一飛的親人,要是讓大家心裡存了一些別樣的想法,那豈不是讓李一飛都跟着擡不起頭來了。
這時她馬上站了起來,端起了酒杯,李一飛想拉她,她卻是把李一飛的手推開了。
“這位大叔,原來寧欣兒還陪你喝過酒啊,不過這事你還真是說對了,我都能夠給你做證。”
田新運愣了一下,這個站起來的女人一直戴着一個大黑鏡,吃飯的時候也沒有摘下來,現在竟然要給他做證,道:“你給我做證?你給我做什麼證啊?”
寧欣兒臉上還是那樣滿臉笑容,道:“當然是給你作證,你跟寧欣兒一起喝過酒啊。”
田新運這本是吹牛,寧欣兒這樣一說,他就更糊塗了,疑惑的說道:“難道那天你也在?”
寧欣兒微微一笑,道:“不是那天,像您這樣有身份的人,怎麼可能跟我這樣一個小人物喝酒呢?”
“那你怎麼還能跟我作證呢?”田新運更是迷糊了。
寧欣兒慢慢的摘下了眼鏡,道:“我現在不是就跟你喝酒了嗎,以後你就可以說,你跟寧欣兒一起喝過酒了。”
李一飛不由無語,寧欣兒這丫頭果然還是以前那樣的暴脾氣,這時候還是忍不住跳出來了,但好在這時候人並不多,而且這裡還是鄉村,就算是這裡的人出去說見過寧欣兒,那別人也不會相信的,麻煩也不會很大,所以也只能由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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