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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早,葉楓整理好東西,背上吉他,在劉曉詩的目送下出門了。
葉楓自然不知道今後的一切會變得如何,未來這東西,如果真的知道了,那麼便失去意義了。
“小夥子,剛畢業吧?學吉他去?”出租車司機是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在看到葉楓以後,一向健談的他,不自覺便出言相問。
“嗯……”因爲心中藏着一些事情,所以葉楓只是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便看着窗外飛速流動的樹影,似乎有些失神了。
“小夥子,考上哪所大學?我兒子恰好也高中畢業,考上了京城的師範大學……”司機也沒有管葉楓興趣高不高,自然而然地說出了他的兒子。事實上,能夠考上京城,而且是本科的大學,在這個城市算起來,卻是已經很不錯了,這些東西,自然很值得炫耀。從司機那滿臉紅光,得意的眼神以及一直合不攏的嘴中,便能看得出來。
“一所並不出名的學校,呵呵!”葉楓微微一笑,事實上,他對這種莫名其妙的攀比,奇怪的榮光並沒有任何的興趣。本質上的葉楓,其實有些淡漠,還有一點,他不忍心看到中年人那張得意的臉變成驚訝,然後從驚訝變成尷尬。
華夏大學,這所京城中數一數二的大學,在這個地方看來,卻是很難得的。
“沒關係,小夥子,大學其實並不怎麼重要的,華夏大學讀出來的學生,很多人都找不到工作呢,在這個社會,如果你有能力的話,即使和我一樣小學畢業,也能夠開車過得很好!”中年人還以爲葉楓自卑了,便出言安慰着。
車緩緩行駛在公路上,沿途中,各色各樣的人都有,笑着的,哭着的,幸福的,淒涼的……
“小夥子,音樂這種東西,是給高貴的人玩的,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學了這個其實也沒什麼用,我有個親戚,學了吉他結果跑出去玩藝術,等到回來的時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聽我的,還是老老實實在暑假裡找份工作吧……畢竟父母把你養得這麼大,也不容易是不?”司機見葉楓開始漸漸沉默起來,注意力也轉到了葉楓的吉他上。
在他看來,葉楓這個人穿得很樸素的樣子,家裡也應該不是很有錢,這個社會上,學音樂玩藝術的錢,卻是最高的。
“謝謝,我會考慮的!”葉楓點了點頭,心中對這中年司機的話,沒有什麼反感,或許是接觸的層次不同,人不知道爲何,便是有了隔閡。
“年輕人嘛,要多一點衝勁這纔好……”
似乎在未來爲自己的話多一些總結一般,中年人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下。葉楓在他看來,實在是和其他年輕人不同,與其說成熟,倒不如說沒有衝勁……
“好了,我到了!”葉楓在經過路口的時候,恰好看到秦若兒那長裙翹首盼望的樣子,於是便整理了下吉他……
“老師,你終於來了……今天學什麼?”
“老師?你不是學吉他的麼?”
“學吉他?你這個人怎麼回事?他如果想學吉他,哪個人能夠教他?真是的!”秦若兒看到司機呆滯與呆滯的模樣,也沒多想,直接叉着腰喊了出來……
其實說的也是,有哪個人相信高中生竟然是吉他老師?而且是吉他鮮有的高手?
…………
“鋼琴和吉他,兩種有和絃,和絃是一種美妙的伴奏東西,至於如何美妙,學了以後,你自然知道,今天繼續練和絃……”當葉楓進入屋子的時候,便放下吉他,緩緩地取出了吉他書,認真地對秦若兒開始講解着……
“葉大哥……”秦若兒卻並沒有葉楓想象中那樣認真,而是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葉楓,葉楓發出的聲音什麼,她卻已經完全聽不到了,她的眼前只有葉楓的模樣,以及笑容……
“最後,需要講解下,吉他譜子的問題,我們……嗯?你有沒有在聽?”葉楓講着講着,忽然感覺有些不對了,這小丫頭,看樣完全沒有在聽自己的講解……
“啊……葉大哥……我,我有個問題,可以問麼?”
“問吧!”
“那個……上次到這裡來的那個女人,和你是什麼關係……”
“嗯?這個和吉他課程無關屬於我私人的問題!”葉楓皺了皺眉頭,今天按照約定,估計是最後一個課時了,最後一次,葉楓自然想把自己所知道的東西,好好教給秦若兒,不管她知道不知道……但是,卻沒有想到,這丫頭,似乎真的沒在聽。
“哦……葉大哥,你先在這裡等等,我去去就來……”秦若兒在看到葉楓臉上略微的不快以後,便想起了上次,自然知道自己可能有些觸到了葉楓的逆鱗,當她不經意地看到日曆的時候,便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
“嗯……我們所剩餘的時間不多了!”葉楓在教別人吉他的時候,自然是一副老學究一樣很認真的樣子,畢竟自己是收人錢財的,自然要把自己所知道的東西,多一點全部告訴學生。
沒過多久,小丫頭從房間裡出來,手中拿着紅色的東西……
“葉大哥,我忽然想起來了,這次是吉他的最後課時了,所以這些錢,是下一次課的學費!”
葉楓愣了愣,注意力卻並沒有被錢所吸引,而是舒了口氣,只覺得胸口中,實在有些煩悶。他想起了劉曉詩的話,還有自己先前的一些決定……
“怎麼了,葉大哥?”秦若兒在看到葉楓眼神陰晴不定地盯着自己,不自覺臉便有些紅紅的,她對葉楓的感情本來就不是尋常師生的感情,本身便帶着不純潔,所以,心中有些沒底。
“今天,是我們的最後一堂課了,以後我不會再教吉他了……”葉楓回顧以往的種種,有些噓唏。
以前的時候,是爲了生存,不得不出來教吉他,他還記得,當初自己第一次來到這裡,說自己是吉他老師的時候。這小丫頭還一臉的不信任,甚至有些輕視……
到現在,已經差不多過去一年了。
“什麼?”
秦若兒忽然愣住了。
…………
當葉楓揹着吉他,無論秦若兒如何阻攔,如何勸說,甚至把錢加到一千塊一個學期葉楓仍舊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一千塊一個學期,每個學期七天,每天一個小時,在學吉他的這種行業,是很了不得的一件事情。
但是,葉楓還是走了,甚至連半分留戀都沒有。
秦若兒望着葉楓的背影,然後手中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她捏得褶皺,然後一片片,全部撕成了碎片。她想起與葉楓相處的那一年,雖然葉楓是一個不多說話的人,但是,在相處下去,不自覺便被葉楓所迷住了。
“是那個女的麼?哼哼!這一局,我算是敗了,不過,哼!等着!”不知不覺中,錢已經成了片片飄到了地上。
她的目光中,全部都是冷意,然後以及閃爍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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