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曾經的遭遇是那麼悲慘，難道一個人被傷害到如此程度都不會反抗嗎？難道永遠把仁慈留給自己只是一句空話嗎？
如果換做是我來選擇親手瞭解親情和愛情，我想我可能也下不去手，畢竟人心都是肉做的……
我極力在心裡爲啞巴放虎歸山找藉口，可我始終無法說服我的內心，此刻我很想告訴他關於仁慈的那句話但卻說不出口。
抽着煙氣氛有些沉悶，對於啞巴的選擇我不太能夠理解，可我願意選擇尊重他，因爲二叔說過尊重是相互建立感情的基礎。
也許是看出我心裡的疑惑和不解，他碰了碰我的胳膊給了我一個手勢。
“其實有時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死了反倒是一種解脫，對嗎？”
他突然給了我這樣一個手勢，搞的我有些措手不及，難道事情並不像我想象的那麼簡單？
“話雖如此，可你拿回了什麼？有些東西能拿的回來嗎？”我好奇的問了句，他立刻點了點頭。
他從身上拿出一個黑色塑料袋，還沒打開我就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趕緊擺手示意他收起來。
“行行我知道了！這東西就別給我看了，至於怎麼樣你自己決定就好！”
我心裡忍不住一個冷顫，我早就猜到啞巴這傢伙不可能會手下留情，看來還是我自己心裡的仁慈在作祟，是我用自己的想法來套用他的想法……
看着手裡的人皮面具，我猜這應該是從那個女人的臉上摘下來的，只不過摸上去內側有些粗糙並沒有經過很好的處理。
“你以前就懂這個嗎？”我好奇的問了句，因爲我記得他在長春就認得人皮面具。
“懂一些，但無法和你送給我的這張相比，這張面具纔是出自高人之手！”
啞巴頗爲感嘆的摸了摸他臉上的面具，我從來沒說過面具是八面鬼送給我的，當然我也不清楚這東西是怎麼製作的……感覺有些滲人！
但不可否認人皮面具是強大的！化妝可以醜話一個人或者美化一個人，但卻無法改變臉型和改變一個人的樣子，尤其是男人的樣子！
“謝謝你這個，只不過我沒有什麼話好送給你。”我調侃了一句他立刻笑了，氣氛不知不覺變得輕鬆起來。
曾經他用三句話換到我的人皮面具，現在我用自己的行動換到他的回報，在他給我人皮面具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我已經成功走進了他的內心世界！
突然大兵上來敲門，張嘴就說：“下邊有人來了說要見你，是隔壁別墅的那個男人！”
“噢？才子？他來幹啥？”我不明所以的問了句，大兵茫然的搖了搖頭，再看啞巴一臉早知如此的樣子，我心裡差不多有數了！
“我知道了，讓他在下邊等一會，我這就下去。”
我心說這事肯定和啞巴脫不了關係，可才子要想挖我牆角那我可不答應！
“咳咳，才子來是爲了什麼你應該清楚吧？”我笑眯眯的看着啞巴，他點了點頭。
“咱們多一個還是少一個？”我平靜的問了句，可我心裡一點都不平靜！
我費了多大功夫才把啞巴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我費了多少心血才幫他報了仇？現在讓人連湯帶肉的一鍋端走我豈能甘心？
可俗話說好朋友不擋財路，他要離開我也沒話說，畢竟他是個人並不是阿貓阿狗……
啞巴衝着我笑了笑並沒有回答，直接站起身離開。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心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下去看看再說吧！
來到一樓客廳看到才子坐在沙上，身邊只帶了那個面如桃花的美女，他看到啞巴立刻迎上來給了一個擁抱。
“我就知道是你！只是你這臉怎麼變了個樣子？我都認不出來你了！”才子疑惑的問着，啞巴搖了搖頭沒說話只是示意他坐下再說。
我平靜的看着一切心裡也很平靜，自己坐在沙上摸出一支香菸點燃，心說就算給我上眼藥也不用這麼玩吧？
不是我這個人小心眼，只是有些事情一旦觸及到利益就會變了味！才子昨天已經嚐到贏錢的滋味，這種滋味會讓人上癮的！
“昨天多虧了有你們！長青賭場賠給我五百萬，基本算是在這裡輸掉的一半了……”才子說着給其他人散煙，我心裡不免有些疑惑。
既然賭場賠錢怎麼還不都賠了？爲什麼只會賠一半？我心說要麼這傢伙是藏着掖着，要麼就是沒有全都拿回來的本事！
“龍澤，這大半年你去哪了？好久都沒有見你……對了你的舌頭是怎麼回事？還有你這個臉？”
才子疑惑的看着啞巴，好像不敢相信曾經的朋友變成這個樣子，反倒是啞巴的臉色很平靜。
他拿過紙筆寫下一句話遞過去，我並沒有看到是什麼字，才子看了頗爲震驚！
“我今天來沒有別的意思，只想談談合作。”才子話鋒一轉，我心裡立刻清楚他想幹什麼。
一個有錢的水魚無非是想找老千幫忙做事，想把輸掉的錢再贏回來，可他不明白輸掉的錢已經不再屬於他的道理。
啞巴側頭看了我一眼，我沒有說話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雖然我以前有心拉攏才子，可人家這種大老闆能看得上我們這種小老千嗎？
換句話說，我們現在要人有人要錢有錢，需要帶他這樣一條大水魚玩嗎？
“在場的都是自己人吧？有啥話我也就當面說了……小妖你先出去一下。”才子話鋒一轉揮揮手示意身後的美女迴避，我心說他的套路夠深！
他想讓閒雜人等迴避卻用了這種方式，不得不說他的確是個場面上的大人物，我揮手示意大兵也迴避一下。
轉眼客廳裡只剩下我們三個人，我沒有迴避的意思很簡單，今天這事不管怎麼合作我都得在場，要是不在場豈不就亂了套了？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周才子，請問這位朋友怎麼稱呼？”他笑眯眯的看着我，一番話說的很客氣。
“枷鎖。”我直接給了一個外號，其實名字也只是一個代號而已。
才子點點頭算是彼此認識，他拿出香菸丟過來一支，轉手親自把香菸遞到啞巴的手裡，這個微妙的動作讓我看出了端倪。
也許在他看來啞巴纔是他真正想要合作的人，他先入爲主的把我當成無足輕重的人，甚至可能把我當成了啞巴的助手……
“其實我想的合作很簡單，我請你們幫我去賭錢，把我以前輸掉的錢都贏回來！”
才子直接開門見山說出他的目的，可他卻是對着啞巴說的！我叼着煙平靜的看着一切。
啞巴低頭寫了張紙條遞過去，緊接着才子的臉色一變，目光立刻放在了我的身上。
“真是讓我意外！你是他的老闆？這事要和你談？”才子驚訝的表情說明了一切，看來啞巴還算是有點良心！
啞巴把這件事情推到我身上，那我心裡就有了底！如果啞巴有意去跟着才子做事，那何苦還用跟我來這一套？
“周總，不知道你想怎麼談？”我笑眯眯的看着他，等着他說出一堆條件。
“我想請你們幫我做事，幫我把輸掉的錢贏回來！具體贏回來的錢二八分賬，我能保證你們的安全和……”
“等一等！”我直接打斷他的話，他頗爲疑惑的看着我。
“我想周總可能沒有搞明白一個道理，先來說輸掉的錢已經不再屬於你，哪怕曾經屬於你可現在並不在你手裡！其次我們並不需要幫別人做事，更不需要等別人來給我們分賬！”
我平靜的說完一切，現在是他有求於我而不是我有求於他！不管他是多大的老闆不管他有多麼風光，更不管他有多少背景實力……因爲他現在就是一條賭狗而已！
一個有求於人的賭狗，他拿什麼來跟我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