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琳聽了我的話臉上露出了爲難的神色,她像是要遮掩什麼似的說道:“哎,你別管這麼多,反正你早點離開公司就對了,我先走了,周玉還在外面等着我呢。”
她說完就快步的走了,我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心裡卻並沒有把她的話太放在心上。
等她走了出去,我才發現偌大的辦公室已經剩我一個人了,我看着桌上的那些資料,想着把它快點看完,好正式的接單拿提成。
不知不覺中,天色已經暗了,我擡起有些痠疼的脖子,往窗外看去,卻發現外面天已經黑了。
我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想看看時間,點了點屏幕卻半天沒有反應。
難道是沒電了?
我心中疑問,可是手機電是早上充好了,今天我並沒有碰過手機,怎麼可能沒電呢。
又點了幾下,手機還是沒亮,我不得不箱相信手機確實是沒電了。
“這什麼破手機,電這麼耐不住用。”我嘴上吐糟着。
桌上的資料也看的差不多了,我想着趕緊回去,這個念頭剛產生,頭頂的燈忽然閃了閃。
我並沒有想太多,只是以爲線路接受不良而已,可是每過幾秒,頭頂的燈又開始閃了,這次開始閃個不停了。
我擡頭看着燈,心裡想着這燈也太水了吧,下一秒,燈忽然就滅了。
辦公室裡面一片黑暗。
“我操,燈瞎了?”我忍不出爆了一句粗口。
憑着記憶力,我尋着路找到了辦公室燈的開關,按了幾下燈卻沒有反應。
“不應該啊,難道燈全瞎了?”我嘴裡嘟囔着,心裡卻知道這種可能性並不大。
“應該是到點了,斷電了吧。”並不瞭解公司規矩的我推測着。
這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看起來時間已經很晚了,我準備離開公司。
剛準備往門口走,黑暗的辦公室裡面卻傳來了‘咚咚咚’的聲音,有點像早上鬱婕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
“誰啊?”我馬上問道。
辦公室裡面卻沒有人說話,只是‘咚咚咚’的聲音還在繼續。
“鬱婕?是你嗎?”我問道。
我的聲音在偌大的辦公室裡蔓延,卻沒有人回答我,也沒有聽到鬱婕的聲音,黑乎乎的辦公室裡面什麼都看不到,我不敢確定裡面是不是還有人,可‘咚咚咚’的聲音一直沒有停,並且有離我越來越近的趨勢。
“媽的,有沒有人,說句話啊。”我的聲音在黑暗中顯的有點顫抖。
要說不慌是不可能的,特別是早上被鬱婕那麼一嚇,我現在很怕面前又出現一張沒有五官的臉,大晚上的,要是再給我來這麼一下,我估計心臟病都能嚇出來。
“操你媽,到底有沒有人啊。”我咒罵着,想借此給自己壯壯膽。
依舊沒有人說話,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卻停了一秒,下一秒卻又響起來了,甚至越來越快,像是馬上要有人走到我身邊的感覺。
“我日,他媽的到底是誰,別玩老子!”恐懼使我破口大罵。
辦公室傳蕩着‘咚咚咚’的聲音和我的咒罵聲,我的手不停的按着牆上的電燈開關,視線也開始慢慢的適應眼前的黑暗。
高跟鞋的聲音已經距離我很近了,彷彿已經走到了我的身邊,我卻看不到有人的影子。
忽然,眼前白光一閃。
燈又亮了,突如其來的光線讓我忍不住閉了閉眼睛,緩了幾秒,我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辦公室裡面什麼都沒有,高跟鞋的聲音也在剛纔燈亮的一瞬間消失了。
燈打開了,我的心裡卻沒有一絲高興的感覺,剛纔燈開的一瞬間,我分明看到了一個白色的人影。
是人是鬼?我心裡沒底。
如果是人的話,在短短兩秒之內是怎麼馬上消失的呢,而且我也沒有聽到離開的腳步聲。
一陣風吹過來,背後的襯衫貼在了皮膚上,涼到心底。
我這才意識到就剛纔那段時間,我的後背冷汗直流,連襯衫都弄溼了,雙腿也有點打顫。
我靠着牆站着,稍稍平復了一下剛纔緊張的情緒,沒站幾秒,兜裡的手裡卻開始振動起來。
手機在振動?可是沒多久前我按手機看時間的時候分明是沒電了啊。
我的手微微顫抖,半天不敢拿出來看,褲兜裡的手機抖個不停。
等緩過來後,雙腿有了力氣,我馬上就往外面跑去,這次沒再出現什麼別的聲音。
我一路狂奔,跑了十幾分鍾,等離公司有些距離了我纔敢停下腳步。
馬路上的車還有很多,車喇叭,廣告聲音,廣場舞的伴奏聲此起彼伏,唯獨沒有了那高跟鞋敲擊地板的‘咚咚咚’聲。
緊張的情緒到現在才真正的緩了過來,我找了路邊的一棵樹隨意的靠到上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他媽的,要是被老子知道了是誰在耍老子,我給你頭都擰下來。”我罵罵咧咧的說道。
褲兜裡又傳來了振動的感覺,這次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我不虛了,直接掏出了手機。
劃開屏幕,發現打電話是強子,我往上看了看,發現又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他打過來的。
“喂,強子什麼事啊?”我打起精神問道。
“陸炎,下班了嗎?今天上班的感覺怎麼樣啊?”強子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
感覺怎麼樣?我想到早上和剛纔發生的事情,苦笑了一下。
強子在電話裡面聽到了我的苦笑,馬上問道:“哎,這是怎麼了?工作不順利?”
剛纔的事情我肯定不會說出去,畢竟被聲音嚇的衣服都溼了的醜事說出去還是挺丟人的,尤其是在外面好面子的我。
“沒事,工作上有些小問題,不過問題不大。”我說道。
“那就行,對了,我找了幾個哥們組了個酒局,你待會過來不?”
“酒局?在哪?”
“新華路這邊,來的話我發定位給你。”
“好,你發給我吧,我待會就過來。”
早晚這麼一嚇,我心裡鬱氣憋不行,正想找個機會釋放一下,聽了強子的話我便馬上答應了 。
當天晚上我在酒吧嗨到很晚纔回家,第二天去公司的時候差點遲到,不過想想前一天早上的事情,我覺得遲到比早到好多了。
我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收拾了一下昨天走時沒來得及收拾的資料,將它們一一整理好還給了夏琳。
我戳了戳夏琳的背,她回過頭用她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怎麼了?”
“喏,昨天借的資料。”我把手裡的資料遞給她。
夏琳接過資料說道:“你這麼快就看完了。”
我點點頭:“昨天加班把這些東西看完了。”
夏琳愣了一下,然後問道:“你昨天加班到很晚嗎?”
我看着她,答道:“是啊,看到挺晚的。”
她烏溜溜的大眼睛轉了轉,然後湊近了我,小聲問道:“那,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啊?”
我直覺她肯定知道什麼事情,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我覺得有必要搞清這個辦公室到底發生過什麼。
“是啊,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故意說道。
夏琳張了張嘴,急急的問道:“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夏琳,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夏琳眼神有些閃避,支支吾吾的說:“我能知道什麼。”
“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你爲什麼要問我昨天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我逼問道。
夏琳的反應更奇怪了,她瞪着我,語氣不太好的說:“你想多了,我只是隨口問問,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說完這些話後就扭過頭去,任我怎麼喊都不再理我,她的反常讓我越發的覺得這個辦公室有些古怪,可是看她這個反應,應該是不會告訴我了。
我一整天都在想這件事情,根本無心工作,所以導致我的一個文件給錯人了。
鬱婕冷眼看着我,語氣裡不帶任何感情的說:“你給我做什麼?”
“哦,不好意思,給錯了。”我抱歉的說道。
她瞥了我一眼,然後不再看我,我看着她漂亮的臉蛋,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高跟鞋的聲音,我不由的問道:“鬱婕,你昨天晚上什麼時候離開公司的?”
鬱婕頭也沒擡,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一般,但是我十分確定她聽到了,只是不想理我而已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我有些氣結,但是爲了從她嘴裡套出話來我還是死皮賴臉的又問了一遍,她被我煩到了,纔沒好氣的說:“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熱臉貼了她的冷屁股心裡自然是不爽, 心裡說了好幾遍‘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女人計較’後,又厚着臉皮的跟她搭話。
“那,你昨天離開公司後有沒有再回來?”
鬱婕忽的擡起頭,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我,冷淡的問道:“你想問什麼?”
我一聽有戲,趕緊湊近問道:“你昨天晚上真的回來過?”
“沒有。”淡淡的聲音。
“可是昨天晚上我分明… …”我正準備把昨晚的事情說出來,卻害怕被她看輕,硬生生的止住了。
“昨天晚上怎麼了?”鬱婕見我話說一半,反而對我問道。
“算了,沒事。”我想了想,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嚥到了肚子裡。
“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就好了。”出乎意料的,鬱婕來了這麼一句。
“咱們辦公室,是不是有什麼古怪啊?”我還是沒忍住,換了個方式問道。
鬱婕皺眉看着我,像是在看神經病一樣,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紅脣微啓,說道:“慫貨。”
她的這句話可把我給激到了,想到昨天早上的事情,以及被她看到的我的全部反應,便覺得她是故意的在玩我。
“什麼叫我慫?你大早上的出來嚇人我沒報警就好了。”我沒好氣的說道。
她不以爲然的說:“被我嚇到那只是你膽子小而已。”
我被她這句話戳中了死穴,語氣也不怎麼好了。
“我膽子小?我還沒說你不正常呢?那個正常女人會大早上的帶着個人皮面具出來嚇人啊”
她挑眉,問道:“你怎麼知道那是人皮面具?”
“我昨天都在你桌上看到了。”我說道。
鬱婕卻勾脣笑了下,隨即張開紅脣將那句話又重複了一遍:“我說,你怎麼知道那是人皮面具的?”
這一次,她加重了‘人皮’兩個字的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