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邊緣,雪落無聲,氣氛重新變得緊張起來,但這股緊張感很快又被威朗普破壞。
威朗普樂不可支,又唱又跳,絡腮鬍子一抖一抖,開心的就像是第一次從蕾卡手裡拿到長笛的努努。
身爲雪人族的一員,它很快就明白了努努爲什麼還可以造出臻冰——
冰雪魔法的力量來自於努努自身,並不侷限於夢之石……就算失去了夢之石,努努仍然擁有一顆純潔的冰霜之心,這纔是真正的關鍵!
……
努努抽出斯弗爾尚歌,瞪着麗桑卓,用一種義憤填膺的語氣說道:
“他們……每一個都是高傲的霜衛,期待着與你一起歸來,但你對待他們更像是利用……還有孫,我聽到了你們的談話……你讓他去送死!”
旁邊,瑞茲臉色一變,麗桑卓讓孫去送死!?
“你真的很讓我驚訝,努努·諾臺。”
麗桑卓開口,但她的聲音不再輕靈,反而夾雜着沙啞,就像是喉裡含了一口冰沙,嗓音低沉。
冰錐推動着麗桑卓來到了努努跟前,她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撫摸一下小男孩棕黑的頭髮。
努努向後一退,躲開了她的手。
“你想要幹什麼?”努努警惕地問。
麗桑卓微微一笑,“放心,雖然你很頑皮,但我不會趁機動手……畢竟你這麼可愛,我怎麼忍心傷害你呢?”
努努臉色通紅,一半是害臊,一半是憤怒。
他決定不再多說什麼,準備用實力打敗麗桑卓,然後讓她道歉。
但就在此時,遠處的大地捲起滾滾煙塵,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正朝這邊飛奔而來!
……
“哈哈哈哈!”
在一陣爽朗的笑聲中,一位強壯無比的男人粉墨登場。
他挽着一面比他還要高大的盾牌,有一茬彎翹的棕色八字鬍……但最吸引人眼球的,還是他那一身健壯的肌肉!
努努肯定,除了泰達米爾,弗雷爾卓德不會如此發達的肌肉。
當然,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努努就明白了他的身份——布隆!
“布隆!”努努大喊道。
“哈哈哈!小男孩,放心把所有麻煩交給我,你可以完全信任布隆!”強壯男人大笑着說道。
咚!咚!咚!”
一陣強有力的跳動聲從他胸口處傳出來,那是力量的發動機——弗雷爾卓德最強的心臟!
不過當布隆看到沉寂的戰場,心中的激情就像是冬天的花被潑了一盆涼水,變成冰雕。
當感受到北方異動時,他就在第一時間背起盾牌,大步流星地出發,如果需要,他將義不容辭地衝在最前面!
但是……戰鬥好像結束了。
他撓着光頭,一臉不好意思地問道:“我來晚了嗎?”
“沒來晚!”努努大叫,“布隆,幫我教訓麗桑卓,她做錯了事不道歉!”
“唔……”布隆看了眼現場,都是一些幾乎沒見過的人——藍紫色皮膚的怪人,毛絨絨的怪獸,還有……麗桑卓。
每一個弗雷爾卓德人都聽過三姐妹的名字,布隆也不例外,但他可不是對三姐妹雕像頂禮膜拜的人。
布隆打量了幾眼那個只比他矮几釐米的女人,能從她冷漠的外表下感受到許多複雜的情緒——愉悅、興奮、驚訝、哀傷……還有一絲絲微不可察的歉意。
布隆露出一個感興趣的笑容,“可以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麼嗎?”
……
十分鐘後,布隆坐在自己的盾牌上,一臉沉思。
麗桑卓做的究竟是對是錯,這個問題的複雜程度不亞於他第一次得到自己的盾牌……他思考了四天四夜纔得到了答案。
“希望這一次得到答案的時間能更短一點。”布隆咕囔道。
因爲很明顯,努努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已經等不及要教訓麗桑卓。
但就在這時,麗桑卓忽然做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動作,她跳下了天坑——
“嘿!麗桑卓,你不能逃跑!”努努趴在天坑邊上大喊。
但下一瞬間,一根冰霜之矛從天坑中冒了出來,矛尖插着一個虛空怪物,正掙扎尖叫!
“怎麼回事!?”瑞茲震驚,“虛空之門不是已經被封印了嗎,怎麼還會有虛空怪物?”
驟然間,又有數根冰霜之矛從深邃的天坑中射出來,它們的矛尖各自插着一隻虛空怪物,散發着凜冽的寒氣!
幾分鐘後,並沒有新的異動出現,一道彎曲的冰橋託着麗桑卓,回到地面。
“它們是【冰淵】留下來的殘次品。”麗桑卓解釋道,“悲傷之橋曾經是囚禁監視者的最後一道封印,但幾個月前悲傷之橋受到損傷……”
說到這兒,麗桑卓看了眼瑞茲。
瑞茲內心略有些難爲情,他本來約定過要找來奧恩修補悲傷之橋,但剛帶雪人回到霜衛要塞,麗桑卓就匆匆開始了她的計劃——
“那個時候九尊之廳破又產生了損,監視者曾分化出部分軀體埋入深淵。這次永封虛空被它們僥倖逃了過去……”
“但不用擔心,失去了監視者的虛空怪物就像是無根之水,不可長久存在,而且它們的能力也很弱,殺死之後就不會再復生。”
雖然聽起來容易,但做起來……
“哈哈!把這些怪物都交給布隆吧!”
說着,布隆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二話不說就跳入了天坑,迫不及待的樣子好像是在逃避思考帶來的煩惱。
不過天坑中又傳來布隆大聲的迴響,“小男孩!記住,有的時候冷漠的心更需要溫暖的微笑!”
聽到這句話,努努若有所思,他偷偷看了眼麗桑卓冷冰冰的表情……
高高在上的霜衛首領,現在,她只是孤零零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