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的春天,處處洋溢着大自然的喜悅。漫步在基地裡,隨處都能感受到鬱金香那濃郁的香氣。四月的荷蘭,氣溫幾乎恆定在6攝氏度左右。這樣的天氣,對於我們這些長期生長在亞熱帶的人來說,是對體質的一種另類考驗,不少人都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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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照中天,位於基地西角的公園萬籟俱靜,只有我的腳步聲迴盪在林中。腳下鵝卵石鋪就的小路彎彎曲曲地向着林中延伸。帶着淡淡花香的冷風拂過鼻尖,引來一陣難耐的搔癢。我不禁停住腳步,仰頭打了個噴嚏:“啊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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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與此同時,遠處也傳出了同樣的聲音:“啊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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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我猛的收住腳步,警惕的看向聲音傳出的地方。說實話,阿姆斯特丹的治安並不是太好,扒手橫行,至於那些翻牆的樑上君子也不在少數。我可不想因此惹上什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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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噠……咯噠……”一陣腳步聲由遠方傳來,聽到這聲音,我這才舒了口氣。這是高跟鞋的聲音,那邊是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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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身影逐漸清晰,黑髮,一身天藍色的空姐制服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顯眼。還真巧啊,竟然是嘉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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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我走到嘉穎面前,向着她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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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你怎麼會在這裡?”嘉穎有些驚訝的看了看我,嘴角微微上翹,形成一個很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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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頭吸了口下林中的新鮮空氣,向她眨了眨眼睛:“我是來感受大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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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穎認真看着我的眼睛,忽然拍了下我的胸口,笑罵道:“這麼爛的藉口,誰會相信啊!你該不會是約了女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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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抓住她的手,一本正經地說道:“真的,我這可是說真的。你看,這裡樹影婆娑,花香瀰漫,星月當空,更有佳人,翩翩而來。如此美景,怎能不讓我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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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你……”嘉穎臉上微紅,在我掌中的小手努力想要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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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嘉穎,你的手怎麼冷冷的?”我仔細打量着嘉穎,她的脣色有些灰白,額頭隱隱泌着細汗,她的聲音也有着很重的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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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死了!連我感冒了都看不出來!”嘉穎撅了撅嘴脣,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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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冷風吹過,嘉穎的身體竟然微微顫抖起來。我右手一拉,將嘉穎拉進了我的懷中:“現在不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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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穎不滿的擡起頭,咧了咧嘴脣:“真是謝謝你了!不過,你該不會是沒有洗澡吧?身上汗臭味這麼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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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看着嘉穎,壞笑道:“我剛剛打完籃球,準備來這裡吹吹風。不過,這樣不是更有男人味嗎?你們女人可是最喜歡這樣的味道啊!”其實,真正的原因是,我今天的《航空氣象》測驗搞砸了,和基地的幾個夜貓子老外打了場球發泄,心情還是很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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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嘉穎皺了皺鼻子,對我橫了個白眼:“臭男人!真臭美,誰會喜歡你們的這種怪味道啊!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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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聞着嘉穎身上的幽香,不由再次回想到了那激情的一夜。“嘉穎,今晚的月色,好像那一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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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嘉穎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接着,臉上紅雲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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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你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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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會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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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那是被你這傢伙的臭味給薰的,還不給本小姐閃開,想把本小姐悶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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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聳了聳肩,雙臂更加**地夾着嘉穎的身體,一邊叫着嘉穎的名字,一邊低頭向着她那誘人的嘴脣發起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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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死啊!我現在感冒,會把病毒傳染給你的。”嘉穎喘着粗氣,身體不安分的在我的懷中掙扎着。她難道不知道,這樣的動作只會催發男人更猛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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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那樣,我寧願生病。爲了這一刻,就算是發燒40度。我也無怨無悔!……”我不願再給嘉穎說話的機會,迫不及待地攻佔了目標。唯有這一刻,我的舌頭不再需要說話這種累贅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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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激情……一分鐘?也許是兩分鐘?當我們分開的時候,彼此都在喘着粗氣,我們似乎將對方肺中的空氣一次抽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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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對望着,直到冷風再次吹過的時候,我們同時開口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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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剛纔的一刻已經消耗了一晚上所積蓄的激情,此刻的我,想要好好休息了。我想,嘉穎的心中也應該是打着這樣的念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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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並肩走出幽靜的密林,彼此都無話,留在我耳中的,只有嘉穎那聽起來有些性感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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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傳來了一陣水聲。在那裡,是一個小小的噴水池。兩條路在水池兩旁延伸,一條是通往女生們的香閨,一條自然是通往大老爺們的狗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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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是大多數男女分別時的正確氣氛。而每次,打破這種讓人鬱悶氣氛的,自然都得由心寬體壯心裡素質強大的男人們來完成。而我,也正在做着同樣的事:“嘉穎,天氣比較冷,多注意身體。祝你有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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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一樣!”嘉穎忽然墊高腳尖,親了下我的臉頰,低聲說了句:“還有,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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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看着嘉穎的身影融入黑暗中,我不禁開始撓頭皮了,我什麼時候答應她什麼了?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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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惱的在大腦中思索着,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上次愛麗莎不是說要過生日嗎?好像說是4月30日。我是去不了的,不過愛麗莎過生日,我總該有點表示纔對。準備些什麼禮物呢?我一邊思索着,一邊走向凌亂的男生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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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訓練基地,是處於一陣人仰馬翻地慌亂中。這期間,教官們個個象是喝了春藥似的神勇無比,課程密度與測試密度幾乎成正比。有好幾個人由於六次測試不合格而打道回府,弄得大家人心惶惶,深怕下個就輪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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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本定於每個月第三個週末的假期,這次竟然也取消了,更使基地裡充滿了大戰前的緊張氣息。不過,根據我從老楊那裡挖來的消息,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據說是與基地六月份的安排有關。老楊說,整個訓練基地在六月份要進入半關閉狀態,所以大家都在趕課程。而這個原因,只有一個————德國世界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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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暈!我並不是一個狂熱的足球愛好者,充其量只是一個僞球迷。所以,對於教官們那談論到世界盃時那種激動的表情,我是難以理解的。不過,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我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個月了。藉着這次的訓練,我再次印證了一件事,考試——真的是世上最慘無人道地刑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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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我不懷好意地期待中,緩慢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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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30日。當這天來臨的時候,我終於知道了,爲什麼愛麗莎會那麼肯定我一定會去參加她的生日聚會。因爲,4月30日在荷蘭有個獨特的名字——“女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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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日”,顧名思義,就是女王的生日,而這一天是全國性的節日,舉國大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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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9日晚上,我就被王室的衛隊護送回了海牙。雖然由於本屆第一、二議院還未選舉出來,導致我的繼承法令還沒得到議院批准。但是,我還是需要參加王室的宮廷大宴,那個討厭的老太婆要將我介紹給這次來參加宮廷大宴的所有官員。我壞心的想,我的這位外婆陛下大概是怕我反悔,提前將我介紹給荷蘭朝野,好使我的身份得到半公開性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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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王室慣例,每年的女王日,全體王室直系成員都需要來到海牙市中心的王宮。在王宮的大看臺前對來道賀的人民們表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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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躲在王宮裡,看着看臺下那鋪滿了能夠容納5萬人的海牙中心廣場,黑壓壓的近乎恐怖的人羣時,我再次感受到信仰的瘋狂。荷蘭王室不愧是歐洲最受人民愛戴的王室,光看這架勢就叫人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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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叫我後怕的是,王室人員竟然頂着大太陽,在看臺上保持了近四個小時的笑容。果然,要享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也需要付出與之相對應的代價。一想到,我明年就將是這站隊中的一員,我的心裡就不是滋味。天啊!要傻笑着在那裡罰站四小時,這是人乾的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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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祝活動之後,是盛大的宮廷宴席。在宴席中,我象個傻瓜似的跟在外婆身後,執行着如同機械人般的預定程序:被介紹——行禮——問好——被稱讚——回禮——恭維——表示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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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我與最後一位荷蘭官員完成了接見。看着空無一人的身旁,我不由長長舒了口氣。頭一次感覺,寧靜是這樣珍貴。這時,老太婆微笑着走過來,身後還跟着一大撥老頭子。“愛德華,我來爲你引見這些王國尊貴的貴族們,這位是克拉克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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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狂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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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經過一天激戰的我,謝絕了王室幾個年輕貴族的邀請,隻身來到了海牙市中心的中餐館。很慶幸,事先叫蜜莉亞準備的禮物已經完成了。現在,我所要做的,就是將這份絕對能讓愛麗莎滿意的禮物交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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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中餐館,早早就掛上了打烊的招牌。推開店門,到處張燈結綵,我的眼前出現了很多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少女們。只是,少女們並不說話,只是向着餐廳的正中央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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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前幾步,終於瞭解了此時的狀況。餐廳的中央擺放着一盤5、6層高的大蛋糕,旁邊那位身着捷克傳統服飾波西米亞長裙的愛麗莎,將東歐美女的輕盈與柔媚完全呈現出來。只是,現在的愛麗莎正注視着她前方的兩名男子,時不時還會皺一下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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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視線隨之轉移,只見兩名衣着華麗的男子正劍拔弩張地對峙着,隱隱還能聞到空氣中的那股火藥味。再認真一看,他們中的一人竟然是那個混蛋!靠,我的心裡頓時象吃了一頭蒼蠅那樣難受。那傢伙怎麼也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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