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着零落的落葉的馬路,多多少少的,有了一天秋意的淒涼。
街上的行人,已經脫掉了涼爽的夏裝,換上了長袖的t恤。
凌楓穿着一雙黑色的帆布鞋,磨舊的牛仔褲,暗黃色的長袖t恤。乾淨的帆布鞋,踩着馬路上的落葉,倒是跟這有點淒涼的環境相得益彰,絕對的是一副很好的取景素材。
當然,凌楓到這個地方來,不是爲了拍照的。
看到了馬路左前方一個古樸肅穆的招牌,上面寫着“書香茶社”四個字。
門口的一個有點落魄的男子,穿着一身有點犯舊,還有點走形的西裝。不不過看他的那個樣子,倒是很是在乎身上的這套西裝。
那個男子一看到凌楓,立馬的擠出了一臉的笑容,迎了上來。
此人正是薇含的父親,凌楓對他沒有絲毫的好感,甚至說,都是厭惡。他忘不了當日在這個薇含的家門口,被這個薇含的父親給狗眼看人低,堵在門口,甚至沒大門都進不去的場景。
誰也不會在別人狗眼看人低的踐踏自己的尊嚴之後,還能沒有絲毫的隔閡對對方笑臉相迎。凌楓也是,哪怕這個男人。是薇含的父親。
“找我有什麼事嗎?”凌楓雖然表現的很是平淡。但是連一聲叔叔都不願意叫,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嘿嘿!”面對凌楓的不冷不熱,這個前衛生局局長,已經徹底的放下了他衛生局局長的身架子。“小凌啊,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我狗眼看人低,你就看在薇含的面子上,別跟我一般計較了!”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凌楓也不好再擺出一張臭臉。
再說,現在他已經受到了懲罰,不僅從衛生局局長的位置上,一下子被貶爲了老百姓,更是傾家蕩產,才勉強的保住了自己免受牢獄之災。要不然,就他任衛生局局長的這段時期的劣跡,關個二十年,都算是便宜他了。
凌楓跟着他,走進了這家書香茶社,裡面的確的別有洞天,跟外面那低調的招牌大相徑庭。
看薇含的父親,對裡面熟悉的很的樣子,估計以前在任的時候,也沒有少到這種地方來消遣。
兩人找了一個僻靜的包間。薇含的父親直接的喊道,“來一壺雨前碧螺春”
“叔叔,你約我來,有什麼事情嗎?”凌楓客氣的問道。
“小凌啊,先別急,我們一邊喝茶,一邊的聊天!”
一壺茶上來了,薇含的父親咂嘴,像是流口水的樣子,迫不及待的給自己倒上了一杯冒着絲絲熱氣的香茶,閉上眼睛,深深的貼在杯子口,飽飽的嗅了滿腔,“哇,這味道,就是香啊!”
凌楓對茶葉,沒有什麼研究。更是不懂品茶,喝茶是一種磨難心的事情,他沒有那個耐心去慢慢的品茶,對他來說,只要能解渴,都是好東西。
薇含的父親,輕輕的抿了一口茶,舔了舔嘴脣。突然,剛纔還很享受的臉上,驟變。
“服務員!”只見他眉頭緊皺,有點惱火的喊道。
一個穿着唐裝的男服務員,走了進來。
“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你們這是什麼茶?這也算是雨前碧螺春嗎?”薇含的父親,直接的把杯子摔在了桌子上。
“先生,這就是雨前的碧螺春!”服務員回答。
估計這個服務員跟凌楓一樣心中嘀咕,難道這碧螺春雨前的跟雨後的還真能嚐出來?
“是不是雨前的碧螺春難道我還能嘗不出來嗎?趕緊的給我換一壺真正的雨前碧螺春上來!要是再是這種貨色,小心我砸了你的生意!”
服務員很是爲難的走了出去,一會兒,一個身穿旗袍,身材曼妙的領班女服務員走了進來。
一看到他,頓時眉頭一挑,“吆,剛纔聽說有人要鬧事,我還以爲這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原來是局長大人啊!哦,對,是前局長大人。”
“你這是什麼態度?現在我坐在這裡,那就是客人,你們這裡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薇含的父親氣得臉都紫了。當初他還是局長的時候,到這裡喝茶。這個領班是一個勁的獻媚討好,現在自己被卸了,她竟然立馬的翻臉不認人。
“吆,前局長大人!你還不瞭解我們這個茶社嗎?雖然掛着招牌,但是卻一直的爲那些官老爺提供消遣的地方的,一般的客人,消費不起!”領班女子,很是不給面子的說道。
她說的是實話。這裡的好茶葉,那都是留給那些官老爺喝得。一般人進來,隨便的給點茶葉泡壺茶。大街上十塊錢三斤的垃圾茶葉,到這裡都可以隨隨便便的寫個上等龍井鐵觀音的名字,標上個萬兒八千。
“你覺得我沒錢嗎?”
“難道你有嗎?”領班女子,說話就是這麼的直接。“前局長大人,不用我說,你應該清楚。官帽子,就是我們這裡的貴賓卡,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芝麻官,都會享受不到不一樣的待遇。以前,你是局長,我們捧着慣着。現在你只是一個平民老百姓,難不成還指望我們哄着慣着?累不累啊?”
“你……”
“想要雨前碧螺春,可以啊!3980一壺,我絕對的給你上最好,最正宗的御前碧螺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