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這樣,都是因爲門戶之見,有些人,寧願那些技藝消失,也不肯傳給外人。再加上科技的盛行,這些東西都統統被打上邪門歪道的標籤,導致很多人都不願意學習甚至不願意相信它們的存在,久而久之,那些自古相傳的東西,變得越來越少,到如今,已經堪稱罕見了。
在這種大環境下,就算換成我,如果不是我之前經歷的那些事情還有我的爺爺和師傅的存在,恐怕也不願意相信那些東西,覺得那都是迷信。
所以,聽到老魚的請求之後,我心中其實是非常心動的。如果我答應的話,絕對不會虧本,用一階段的鎖陽咒,換取完整的招魂術,怎麼都是一筆大賺的買賣。
但是我卻下不了決定,因爲我學習還陽禁咒的時候,師傅明確告訴我,這門法術沒有得到他的首肯,不允許傳授給任何人,就算是再親密的人也不行。
所以,我有些猶豫不決,即使我知道,就算我答應了,師傅也不會怪我,但我還是做不了這個決定。
不過最後在菱兒的一番勸說下,我同意了老魚的要求。
菱兒說的很簡單,師傅當初說需要經過他的同意才能傳給別人,說明這套禁術是可以傳授給別人的,只是需要一些條件而已。不管我師傅所定下的條件再嚴苛,她覺得老魚都應該符合要求,更何況他還能學到招魂術,要是我不答應,估計師傅知道了才更要罵我呢。
菱兒的這段話對我來說是一個心理安慰,我本來就不是一個特別尊師重道的人,有些時候,也會跟他對着幹,除了一些大是大非,我覺得“叛逆”一點也並不是什麼過錯。
還陽禁咒和招魂術雖然都屬於禁術中的一種,但還陽禁咒還是法術,但招魂術已經脫離了法術的範疇,它其實是一種由古巫術演變而來的玄門奇術,雖然它看起來沒有還陽禁咒那麼強大逆天的效果,但論稀少程度,比還陽禁咒還要珍稀的多。
我將還陽的第一層鎖陽咒交給他了,老魚的目的我再明白不過,他只是想學會這一層,以後可以連續施展招魂術和鎖陽咒,幫助更多的人,就像之前我們一起幫助那個無名女屍一樣,其實這纔是我同意他的最重要的原因。
永遠不要忽略一個人內心中的善良,哪怕是再作惡多端的人,內心之中也有他善良的一面。我同樣也有善良,也有良知,如果能幫助更多的人,哪怕一些違揹我原則的事情,我也願意去做,這就是我的善。
在我交給他鎖陽咒之後,老魚也如約的將一個古老的卷軸交到了我的手上。這個卷軸起碼有上千年的歷史了,應該是招魂術的原版。
這讓我大感意外,我原本以爲,他向我簡單的講述一遍就可以了,沒想到直接將最重要的原版都交給我了,這就不僅僅只是教授了,而應該算是傳授。
一字之差,但是意義卻不一樣,教授只是一種相對比較平等平和的方式,而傳授,一般都是指師徒長幼有輩分差距,意義上也絕對是不同的。所以,看到這個東西后,我心中是非常感動的。
我大約猜出了他的心思,老魚沒有妻子,沒有後人,他的年齡,估計以後也不會有妻子和後人了。而他的性格比較冷淡,外貌也比較特殊,不是那種平易近人的人,一般人若是見了他,會覺得他是個壞人,再加上他又不善於溝通,沒有人願意靠近他。
所以他自己應該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收一個徒弟傳承他的衣鉢,就算他想收,誰又會願意一輩子在這裡幹這種事情呢?
所以,從他之下,招魂術這門絕學就要斷絕了,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將其傳授給我,也是希望我能將這門技藝傳承下去,不至於從他的手上徹底斷絕。
他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但是卻沒有明說出來,沒有叫我拜他爲師或者行徒弟之禮,就好像自願將這種東西送給我,這種態度,讓人非常的敬佩。
或許,這麼多年的經歷以及他從事的事情讓他看開了,名利啊,甚至生死,他都已經不在意了。就我的感覺,對於人生的境界,恐怕他會比我的師傅青松道人還要高,幾乎已經到了無慾無求的境界,恐怕以後也很難有人達到他這種境界。
畢竟,有誰會有他這種經歷呢?我也沒有感動的對他下跪叩拜什麼的,他得到他想要的,我擁有了我的收穫,然後是皆大歡喜,一切都是那麼的平淡,自然,這應該也會他想要的。
他並不需要特殊對待,他永遠不需要謝這個字,我讀懂了他的內心,所以我也成全了他。
當天的中午過後,我和蕭兒就離開了這裡,在這裡已經耽誤了兩天的時間了,也不知道虎頭那邊怎麼樣了。到現在爲止,已經超出了我們預定的時間,估計回去後又免不了一通批評教育。
不過我現在最頭疼的是另外一件事,蕭兒的存在我該怎麼解釋?是說我的某個遠房親戚?我泡來的小妹妹?又或者實話實話,她是一個女鬼?估計沒有一樣能讓人相信的,而且我也不想用這些藉口。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到時候,大不了說這是我路上撿回來的神經病,哭着喊着非要纏着我跟着我。”我心中暗想着。
回到了黃河故道看了一下,虎頭竟然已經不見了,最重要的是,那個被挖出來的大坑也被填上了,這讓我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莫不成是村子裡面的村民們做的?
也許他們忍不住有人過來看了看,那時候虎頭進去尋找我了,所以他們沒有看到了,便將這個坑填上了?
不對不對,如果他們發現這裡地下還有一個很大的空間,很可能會報警,不可能就這麼填上的。
爲了證明這一點,我專門跑到了村子裡去找到了老村長。看到我平安無恙的回來,老村長那叫一個激動啊,幾乎是老淚縱橫了。
果然,這一段時間他們完全按照我的吩咐了交代,根本就沒有人去那片地方看過,甚至,他們還不允許任何外人去。因爲這裡是必經之路,只要是想去黃河故道的,都被他們攔了下來。
這麼多天都沒有我們的消息,他們還以爲我們遇難了,本來準備七天之後再去看看,沒想到這時候我卻突然回來了。
我倒是有些疑惑了,虎頭去了什麼地方?如果他也下去了,那不可能將坑填上啊?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這個坑是虎頭填上的,他已經離開了那裡返回了。
我擦,這傢伙,我還沒有出去他就把坑填上了?這是要置我於死地?
離開了村子,我快速的返回了縣城,回到旅館問了一下前臺之後才知道,虎頭和藍筱筱他們竟然都回去了,就在昨天,聽店老闆說,他們走的還很急。
這下我徹底不滿了,非常非常不滿。我還沒有回來,他們就這樣走了?難道他們就那麼篤定我回不來了?我並沒有想他們爲了我出生入死,但不管怎麼樣,也應該想辦法救援一下啊,哪怕是做做樣子,就這麼對我不聞不問的離開,怎麼都讓我有些無法接受的感覺。
藍筱筱她們兩個還好一些,但關鍵就是虎頭,我對他可是一直百分百的信任的,別人可以離開,他怎麼也要舍我而去呢?難道在他的心中,我是那麼的無足輕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