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山窮水盡後的重逢,都是因爲不捨。每一次柳暗花明處的圓滿,都是因爲牽掛。世上沒有絕情的愛人,但凡絕情,只是因爲‘不愛’罷了。
只要心中,還尚存一息的渴望。愛火只會潛伏,不會熄滅,一旦遇柴,便熊熊燃燒!
待到肖勝和秦山相繼離開後,整個包間內瀰漫着一股讓人窒息的氣氛。與劉玲母女的期盼,緊張相比。張成夫婦以及秦家夫婦,則顯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特別是,從始至終一種冷嘲熱諷劉玲母女的他姑姑,心裡更是七上八下,幾次想要開口道歉,但都被自家丈夫拉了過來。生怕驚擾了她們一家子的團聚。
畢竟半生經過了太多大風大浪,即便內心情緒仍舊猶如波濤洶涌。但此時的劉玲盡顯大家風範。在徐菲菲出門,調換房間之際,主動起身,爲親家母添上茶水,緩和這裡的氣氛。
她一起身,其餘幾人立刻就跟觸電般,隨即站了起來。特別是張成夫婦,那更是跟火燒屁股般。點頭哈腰的他姑姑想要接過茶壺,但被劉玲笑着婉拒了。
“親家母,不是我想要隱瞞這些,說實話,就連嵐嵐也是剛剛纔知道他父親的事情。我不知道這樣說,你們能不能明白,作爲軍人的家屬,我也有說不出的苦衷。畢竟她爸,是執行機密任務的,直至現在,我都不知道他這算不算退伍。”
聽聞劉玲如此客套的言詞,受寵若驚的秦母,趕緊接道:
“能理解,能理解。”
“之所以,沒有向孩子,和你們坦誠這些,主要還是怕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覺得兩個孩子,從大學走到現在,不容易也是真心想要在一起。我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裡,他們能倖幸福福。這是我做老的,最大的期望和希望!
我也能向你保證,孩子他爸,不會給兩個孩子,帶來太大的困擾!您二老放心。”也算是老一輩的‘八股’思想,在秦家父母那個年代,誰能嫁給當兵的,或者當兵歸來,那都是無上的榮光。繼而,當劉玲說出這番話後,性子耿直的秦父,最爲直接,大嗓門的說道:
“這是我們秦家的福氣。有什麼困擾?”聽到自家老頭子嗓門過大,身邊的秦母趕緊拉了拉。雖然劉玲有意緩解這樣的氣氛,可畢竟人心不是她能左右的。只能把最爲和善的目光,投向兩人。
相較而言,張成夫婦最爲尷尬,心裡也最爲沒底。一個能讓納蘭大少,爲之怵怕的存在,到底是啥能量?打死他們也不敢想象!好在事情還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就目前來看,還有彌補的機會。
“那個,劉,劉……”語無倫次的張成,劉了半天,沒有說出個鼻子眼來。聽聞這話的劉玲,微笑的說道:
“長你幾歲,都是自家人。喊我聲‘劉姐’吧。”腦子裡琢磨了一番,也只有這個稱呼,最能拉近兩人之間的關係。可她這樣說,他們可不敢叫。聽到這話的張成,趕緊拉着媳婦上前,連忙說道:
“劉總,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不計小人過……”聽聞這話的劉玲,擺了擺手笑着說道:
“我剛剛就說了,自家人,沒那麼多道道!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如果有需要的話,你儘管提出來。特別是你現在所從事的金融證卷這一塊,我還是有點底子的。”這哪是有點底子啊,這底子厚實着呢。
連聲道謝的張成,在看到劉嵐把飽含熱淚的目光投向劉玲後,識相的退了回去。待到劉玲坐回原位後,劉嵐略帶埋怨的對母親說道:
“媽,你騙的我好苦。你爲什麼一直告訴我沒有父親?”
“有些事,不知比知道的好!有你的時候,正值你父親工作最爲忙碌的時候。說句不好聽的話,今天他走了,明天就有可能傳來他的噩耗。當你知道你有父親,對他記憶猶新時,這樣的噩耗,我怕你撐不住。這麼多年,也就隱瞞下來!
怎麼說呢,蒼天有眼吧。眷戀我們母女倆,又把他送了回來。閨女啊,不要怪他,就猶如你勝哥所說的那樣,那是他的信仰,那是他的責任!”
“他是不是去看過我?”聽到這話的劉玲,撫摸着自家姑娘的頭,微微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近乎每個月,只要他沒任務,都會來滬關注你的一舉一動。他很愛你,這一點,毋庸置疑!”當劉玲把這句話說完後,劉嵐撲在了母親的懷中,濤濤大哭。一旁的秦家父母以及張成夫婦,都不禁潸然淚下。
從本質上來講,他們家沒有壞人。特別是劉嵐的婆婆,公公,即便是張成夫婦,也不過是被現代社會荼毒的有些‘土豪’氣焰罷了。心地並不壞,不然也不會竭盡全力的,照顧他的外甥。
就在劉嵐失聲痛哭之際,緊關的房門被徐菲菲從門外推開,當她看到這一幕後,眼角也不禁有些溼潤,劉嵐是不幸的,可又是幸運的,畢竟她還有父母在世。而自己呢?是真正的失去,不可能再有驚喜。
“劉媽,秦叔,秦姨,咱們別駕隔壁房間好嗎?今天嵐姐的幾個乾爹,都從四面八方趕來,這房間的格局有點小,咱們換個大的!走廊盡頭‘黛玉’廳。對了劉媽,據說這幾個包間的名,還是你給起的!”
“既然都挑明瞭,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何止啊,這十二個房間的設計,都是你乾媽盜偷我的理念。當初閒着沒事,準備給嵐嵐設計幾套婚房的裝修圖,誰知被她捷足先登了!
對了菲菲,我可聽說你和中磊……外面可是傳得沸沸揚揚啊!”聽到這話的徐菲菲,臉色‘唰’的一紅。緊咬着嘴角,蚊叮般叮嚀道:
“劉媽,你也這麼八卦啊?”
“女人沒有不八卦的!走,咱們去‘黛玉’看看,嵐嵐啊,我覺得應該和你的婚房風格差不多!”聽到母親這話的劉嵐,擦拭着淚水,抱着期望,站起了身。
此時的她情緒稍稍穩定後,後退了數步,攙扶着秦母,一起往外走去。單單這一動作,就突顯出了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