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感情,最爲難過的事情不是遇不見,而是遇見了,得到了,卻又匆忙的失去。然後心上便因此糾結成了一道疤。它讓你什麼時候痛,就什麼時候痛!
有些經歷,它就擺在那裡,不管你逃多遠,下多恨的心,一旦在細微處,讓你念起了那個他,便能激起你心中所有的追憶。痛且快樂着!
等機的這一個小時,對於劉潔來講是最爲煎熬的。北省的一切,都彷彿有着肖勝的氣息,讓她無法停止想念他的思緒。若是說前十分鐘是煎熬的話,那麼臨登機時的十分鐘,則是絞心!別了,一走,也許就是永遠!
蠕動着手指,發出了最後一條與他之間的交際。在手機‘噌’的一聲提示着信息已送達後,劉潔抿着嘴角,含着淚把SIM卡扣掉,隨同那道傷疤,一同扔進了臨檢臺前的垃圾桶內。正如劉母所說的那樣,不再回頭!
在渾然不知,到底是什麼情況下,便在瞬間失去了一段精心維護的感情。這對於肖勝來講,荒唐,無奈以及痛惜!
當手機上以及所有高科技設備的信號,都成‘X’狀時,肖勝就知曉,這不是旁人的決定,而是老爺子的抉擇。沒有回頭的餘地!
佇立在章怡房間內的陽臺上,透過窗口俯視着赫蘭鎮那條主幹道,望着穿梭的車輛和人羣。嘴裡叼着香菸的肖勝,表情卻出奇的冷靜!
也正是他的這份冷靜,亦使得原本在廚房爲他張羅在家最後一頓午餐的章怡,略顯不放心的時不時走出來一探究竟。直至緊關的房門,被肖珊從門外用房卡刷開後,後者才微微點頭的退回了廚房。
與其一同進來的陳淑媛,沒有隨同肖珊一起走向陽臺,而是徑直的往廚房走去。肖珊的腳步聲,亦使得本在沉思的肖勝不禁回眸看了一眼,當他看到,自家母親,眼神略有躲閃,一臉尷尬笑容走向他時,下意識掐滅手中菸蒂的肖勝,微微側過身,輕聲詢問道:
“她走了?我可以對外通訊了嗎?”聽到這話的肖珊,露出苦澀的笑容,微微的點了點頭。在行至肖勝身邊時,爲其整理着略顯褶皺的衣角。笑着詢問道:
“有怨言?其實,我很想勸你,男人不該兒女情長。可話到嘴邊,站在女人的角度,又絕的這話,太扯淡!我也不知道怎麼說,等你回來吧,如果有需要,我陪你登門道歉。”老媽子,總能用最質樸的言語,撫平肖勝心中的怨氣。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他肖勝若是再有什麼不滿的話,那真就顯得他不明事理了。
“對你兒子,就這麼不信任?哪能輪到你出馬呀,不知道老爺子這樣做的目的何在,等我回來,也許就真相大白!屆時,再發揮我這三寸不爛的口技,你兒媳婦跑不掉的!”
“霸氣,這纔是我們家中磊嗎。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老爺子的意思是,不要與旁人聯繫,如果沒有差池的話,下午你就要離開了。中午小團圓一下,就在這裡,沒問題吧?”聽到這話的肖勝,微微的搖了搖頭,擺手示意着肖珊去忙吧。
可作爲母親的,還是有些不放心自己兒子的情緒,旁敲側擊的說道:
“單就這件事而言,其實我跟你奶奶,還是持支持意見的。怎麼說呢,劉家那丫頭,性子不夠穩,按照我們的意思……”當肖珊還準備往下說的時候,肖勝突然伸手製止了她說下去的言論。
“媽,曾幾何時,我不止一遍的聽你在我耳邊嘮叨,說你有你自己思想,有你自己的抉擇。你不想也不願被旁人左右。更討厭順從,可現在的你,不是在她的老路嗎?把你的思想,強加於別人的身上,無論是淑媛,還是章怡,亦或者她人,你總是在用,你想怎麼樣,你準備怎麼樣,來束縛她們的一舉一動,一眸一笑。
也許你是對的,前景是遼闊的,道路是平坦的,可生活卻在無形中缺失着什麼。平如湖面的生活,註定經不起一顆石塊的漣漪,一旦暴風雨來臨,屆時你已暮年,她們呢?隨着大環境,來回跌宕,讓她們上岸,她們才站住腳,若不是偏離了港灣,往湖中心飄去呢?是跳水,還是退步的妥協呢?”肖勝說這話時,聲響不小,本就擔心肖勝此時情緒的陳淑媛和章怡,不約而同的豎起了耳朵,當她們隱約聽到肖勝這樣一番言論後,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張羅着手中的家務活。
而此時的肖珊,略帶着詫異的緊盯着眼前的肖勝,想要從自家兒子眼中嗅到些什麼,但卻發現,除了真摯,一無所獲。
“戀人之間,最怕的不是情緒化,而是徹底迴歸平靜。一旦萬籟俱寂,也就是情之盡頭了。越廝纏,才越廝愛。那些正在折騰着的男男女女們,卻是內心最爲幸福的。生命在於運動,愛情註定折騰!
媽,捫心自問,這麼多年來,你對暴發戶始終‘孜孜不倦’,歸根結底還是他樂於折騰,搗鼓,他用他的方式,‘活靈活現’的展現出,屬於他的不同存在。雖說,這世道,賣萌可恥,但你不得不否認,他折騰後的賣萌,總讓你欣然接受的同時,又欣喜若狂。”說完這話,肖勝搭在了自家老媽子的肩膀上,附耳輕聲道:
“真的不用,再用你的思維,來拓展我的思路。曾經那個智商一直停留在‘兩歲半’的納蘭中磊,如今早已邁入三歲的境界。雖說距離幼兒園畢業,還有段時間,但處理一些是是非非的能力,俺還是有的。”
“等等,我怎麼聽着話中有話啊。你的意思是,現在我的智商還不到三歲?”
“哪能啊,肖諸葛,傳奇般的存在。”說完,肖勝咧開了嘴角,笑的那般燦爛。
“不跟你胡扯了,喜歡你現在的情緒表現,是發自內心的。別帶着情緒去前線,我很擔心,她們也很擔心。至於你今天給我上的這一堂課,受教了!”說完,肖珊拍了拍肖勝的賴臉,轉身往廚房走去,而望着自家母親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逐漸被堅毅所替代的肖勝,掏出了手機。
‘叮咚’。未接電話的提示音,無法掩蓋短信音的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