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凌晨四五點,酒吧也基本上曲終人散。收拾完現場的工作人員,兩兩成羣的離開瑪雅酒吧。而攏完賬目的谷和衫,在數名保鏢的擁簇下,搖搖晃晃的登上了他那輛林肯轎車。
平常在場子裡谷和衫很少喝酒,但不知爲什麼,在看到肖勝灰溜溜走之後,谷和衫心情的格外愉悅。連帶着他也貪了幾杯,身邊的小蜜,更是拿了一筆不菲的‘善款’,喜滋滋的與其一同登上了豪車。
‘啪……’嘴裡叼着香菸的肖勝,隨即點着。在漆黑的車廂內,顯得格外明顯。單手搭在皇冠的方向盤上,在看到谷和衫所乘坐的林肯車駛向主道之際,猛抽一口的肖大官人,隨即發動了轎車。
並沒有尾隨其後,而是從另外一條偏道急速前行。在昨晚出了瑪雅酒吧後,肖勝便驅車沿着周圍兜轉了數圈。看似漫無目的,實則是在踩點。特別是谷和衫歸家的這幾條道,他更是來回走了數遍。
今晚他的‘意外’出現,就是在給谷和衫留點顏面。如果他下來主動畢恭畢敬的對待,表現出‘投誠’的意思,那麼他也就把瑪雅繼續交給他來管理。畢竟他來島的目的,不是爲了掙這兩錢。
“不識擡舉……”肖勝嘀咕着與谷和衫同樣的言詞。機會,他只留給對方一次。第二次就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嘍。
凌晨的細雨顯得很急促,路面上不少窪的地方,都有積水。高速行駛的皇冠,呼嘯而過之際。濺起的雨水,噴灑向路兩旁。
嘴裡叼着的香菸,菸蒂自帶墜落。目光深邃的肖大官人,依稀看到了兩條路的並道口。心裡默默計算着時間,待到皇冠衝刺般出現在匝口位置時,剛好駛到這裡的林肯車司機,顯然有些措手不及。猛然打轉方向盤,連帶着坐在後排的谷和衫,都不禁東倒西歪。
“八嘎,到底怎麼回事?”不等他這句話說完,只聽‘砰’的一聲輕響,皇冠的車尾,在急速漂移的時候,重重的甩向了林肯腹部。霎時間,巨大的衝擊力,使得這輛豪車,無規則的側翻向行人道。
‘吱吱……’猛然狠踩油門的肖勝,雙手緊握住方向盤。‘砰……’同樣高速下的保鏢車,被皇冠擋在了車後。
都說狹路相逢勇者勝,如若谷和衫的保鏢車,徑直的加速話,說不定吃虧的還是皇冠呢。但司機遇事慌張的打轉方向盤及緊急制動,卻讓皇冠佔據了絕對上風……
‘砰,嘩啦啦……’皇冠的車尾極度變形,更是被往前撞了近五米。早有準備的肖大官人,利用靠墊和氣囊,很好的做到了自我保護。車雖然受損,但還能正常行駛。而其車後的那輛豐田,則已經撞向了不遠處的電線杆。
至於有沒有死人,就不是肖勝所關注的了!
推開車門,踏着積水。叼着菸蒂的肖勝,一步步走向那輛側翻的林肯車。副駕駛位置上的保鏢,艱難的探出了半個身子,可他迎上的則是肖勝扔來的菸蒂。
‘咣噹……’滿頭鮮血的谷和衫,推開了變形的車門。當他看到肖勝那張近乎冷冽的臉頰時,滿眼的恐懼!
“你想幹什麼?黑龍會內部,不得自相殘殺,這是祖訓。”貌似這已經是谷和衫最後的救命草了。
從昨晚的盛氣凌人,到如今的惶恐不已。他的轉變,源自於眼前這個男人的瘋狂。
“祖訓?祖訓還說不得以下犯上呢。貌似這些年,你沒少做吧?”說完這話的肖勝,一把抓住了對方自以爲很帥氣的長髮,硬生生的把對方從車廂拽了出來。疼痛,讓這位也算是盛極一時的大佬,臉頰變得扭曲。拖行的這段路上,留下來一道血跡。
雨水沖刷下,又瞬間向低窪處匯聚。以至於底端處,匯聚的雨水,變成了血色。
“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我是川下英和的人,你如果殺了我,哈哈,黑龍會……”
‘啪……’沾有雨水的鞋底,揣在了這名自我感覺良好的谷和衫臉上。霎時間,對方的數顆牙齒脫落。滿嘴的血跡……
“你最多不過是他膝下的一隻狗而已。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再說,我也沒講要殺了你嗎!”
‘嘩啦啦……’在說這話的同時,肖勝從車廂內,抽出了一根鐵鏈,直接拴住了谷和衫的雙臂,另一頭掛在了駕駛位置的擋風玻璃處。隨即跳上車的肖勝,臉上泛着狠勁的發動油門。本就痛的無可復加的谷和衫,在被轎車拖行之後,更是幾度昏厥……
車尾變形了的皇冠,按照原路返回,在歌舞伎町的二丁目前,整整兜轉了一圈。這個時間點,正是整個歌舞伎町的酒吧,收拾一天‘狼藉’的時候。繼而這一幕,被很多人看到。
‘嘩啦啦……’當皇冠行至瑪雅酒吧前時,掛在駕駛員位置的鐵鏈脫落。早已昏死過去的谷和衫,翻滾着身子,停在了酒吧門前。不少人晚走的工作人員,在數聲尖叫聲下,戰戰兢兢的去翻開這道身影,當他們看到,正是平常高高在上的谷和衫時,尖叫聲更加的竭斯底裡。
霎時間,這則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般,傳遍了黑龍會高層,更在歌舞伎町內外傳開。谷和衫雖被人緊急送到了醫院,勉強撿回來一條命。至於什麼時候醒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黑龍會部分場子的大佬們,開始惴惴不安。這到底是山本騰一的意思,還是肖勝的擅作主張?聯想到在其住宅內,被槍殺的那數名片區大佬。一時間,衆人心中彷彿有了清晰的答案。
對其他勢力而言,看似黑龍會鬥得越狠,對於他們越利好。可是那些真正有眼光的人,卻在這個時候,開始審視奪度冢本大郎這個角色。
他的橫空出世,很有可能把黑龍會重新代入軌道。這樣一個小年輕,絕對不能留……
‘砰……’掛上了不知第幾通電話。臉色陰沉的山本騰一,惡狠狠的盯着前列。肖勝的這一手,不但禍水東引,更爲自己正了名。
褲襠裡抹黃泥,不是屎也是屎。
“社長,冢本君的皇冠,停放在了社團旗下的一家修車廠裡。借了另外一輛車去了木和公園。用不用……”同樣醒來的大管家,在旁邊小心翼翼的詢問着山本騰一。
重重出了一口氣的山本騰一,在思索了些許後,反問道:“谷和衫,應該和川下英和關係不錯吧?”
“對,近些年,他們都是單線聯繫。除了按月上交份子錢外,很少再聽從社團的安排!”聽到這的山本騰一,點着了一根雪茄,冷聲回答道:“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