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要一瓶XO

哈薩克斯坦東疆,內陸國家特有的一種乾燥感慢慢地涌上幾個人的身邊,站在前面的一人輕輕搖搖頭,將自己手中的地圖放下,這才轉頭笑着說道:“隊長,翻過前面那座山,我們就到東土的西域了。”

在他的身後,一個看上去帥氣到了骨子裡面的男子優雅地點點頭,接過了他的地圖,仔細看了看:“不錯,這纔不到五天,我們就已經來到了這裡,讓大家都注意點了,我們的戰爭就要正式開始了。”

“是!隊長!”傑蘭特行了一個標準的貴族禮節,就幾步退後。

“盧斯卡隊長,我們還要在這個破地方留多長時間?”威廉顯得有點狼狽,尤其是他身上的黑色禮服這個時侯好像是灰色的抹布,可想他這幾天過的不怎麼樣。

蘭斯勞特笑了笑:“其實這裡也蠻有意思的,只不過你自己都沒有發覺就是了,說白了吧,現在只不過是戰爭前的一個小小的休整罷了。”

“休整?”威廉搖搖頭,“我可不認爲這是什麼休整,我現在簡直就快要瘋掉了,再這樣下去的話,我真的懷疑我會成爲一個神經病人。”

“瘋掉?”蘭斯勞特似乎很茫然地看了威廉一下,搞不懂他究竟在說什麼。

“我們高貴的血族,實在受不了這樣平靜沒有一絲絲波瀾的日子。”威廉張開嘴,一雙巨大的獠牙就這樣展露在所有人的面前,“對於我們來說,平靜是一種恥辱!明白嗎?恥辱!我們是高貴的種族,我們是……”

“全身都帶着一種血味的種族,你也好意思說是高貴?”站在蘭斯勞特身後的看上去有點點隨意的凱冷笑着說道,“再說了,我們戰鬥是爲了主的榮光,那麼你們又是爲什麼戰鬥的呢?單單爲了自己的一點點私慾?這實在是……”

“凱!閉嘴!”蘭斯勞特怒喝一聲,接着趕緊轉過頭來,對面色有點不善的威廉大公爵說道,“十分抱歉,公爵閣下,不過……你也看到了,我們現在。”

“你,我說的就是你。”威廉完全沒有理會蘭斯勞特,徑自對着十二聖騎士之一的凱說道,“你說我們全身血味?全身血味,怎麼了?又怎麼了?”

“難道,血液的味道還是什麼高貴的東西不成?”凱不顧蘭斯勞特屢屢遞來的眼神,按照自己的脾氣說了下去。

“好,很好。”威廉淡淡地說道,十二個血族公爵默默地站立在他的身後,威廉轉過頭去,對他們說道:“你們聽到了嗎?那個人類說了,他對血液感到噁心。”

“有什麼話就趕緊說!我最煩拐彎抹角的人!”凱不耐煩地說道。

“那麼,請你,降你全身的血液,全部放出來吧,這樣對你來說無比噁心的東西,似乎不應該存在於你的體內吧?”威廉冷笑着說道,然後他慢慢向前走了一步,“你居然自己都說支撐自己生命的血液是這個世界上最噁心的東西,那麼請問,離開血液就活不下去的傢伙,你有是個什麼破東西?!”

“你……你!”凱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了。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些無聊無恥的人,一方面離開了這個東西就不行,另一方面卻拼命地貶低這個東西,就好像不這樣就不足以表達自己的仁義道德一般!”威廉冷冷地說道,他已經站到了凱的身前,就好像他的獠牙只要稍稍一送,就能夠輕鬆地刺進他的脖子,吸吮那美美的鮮血一般。

“你……我……血,恩。”凱真的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對於他來說,現在發生的這些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一直以來他都是以正義自居,但是很多的事情他並沒有深入地去思考過,再加上他的人生閱歷過於淺薄,所以他就無法處理這檔子事了。

“好了,夠了。”蘭斯勞特在也看不下去了,他很清楚地看出來了,自己的同伴已經慘敗,但是身爲這次盟軍的總指揮,自己也不好幫他找回面子。

“那麼好吧,盧斯卡隊長,我不希望再出現什麼歧視其他種族信仰習俗的事情。”威廉丟下這句話,就和自己議會的一羣人向前方走去。

“隊長,這幫臭蝙蝠,實在是太囂張了!”凱有點不服地說道。

“凱,算了,隊長也是爲你好,”加雷恩揉了揉自己的紅髮,低聲說着將凱拉到了自己的身邊,“現在隊長是盟軍的總指揮,你就算是給他個面子,安生點好嗎?別再到處鬧事了,讓我們的隊長也省點心吧。”

凱搖搖頭,看也不看蘭斯勞特一眼,徑自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架,喃喃地說道:“主呀,饒恕我吧,我居然要和黑暗爲伍,萬能的主呀!”

說到這裡,凱就轉身走到了隊伍的最後面,理也不理蘭斯勞特……

蘭斯勞特苦笑一聲,看着加雷恩說道:“真的謝謝你了,加雷恩。”

加雷恩點點頭,輕聲說道:“隊長,你說當初教皇爲什麼要和這些邪惡的傢伙們達成協約呢?難道說我們聖騎士還不足以討伐那些該死的異教徒嗎?”

“加雷恩……”蘭斯勞特看看走在前面的黑暗議會成員們還有魔法公會的人們,說道,“要知道,不管怎麼說,從大意上來說,我們都是神的子孫。儘管光明和黑暗長久敵視,但是我們的本源其實都是上帝的孩子,都是享受上帝光澤的人。而東方那些自稱是龍族後代的邪惡的傢伙們,纔是我們雙方共同的最大敵人!”

“可是我聽說,我聽說聖子殿下和聖女殿下都是東方人?這又是怎麼回事呢?”加雷恩疑惑地問道。

“加雷恩!”站在加雷恩身邊的格拉海德連忙拉拉加雷恩的右臂,意思是他不要說了。

加雷恩聳了聳肩膀:“好吧好吧,我不說了,不過說真的,我對這些事情實在是太好奇了,必須要問個清楚纔好。”

蘭斯勞特沒有正面的回答這個問題,徑自擡起頭說道:“我們都應該相信偉大的上帝,不是嗎?相信主,會給我們一個完美的答案,而且,我們的敵人是東土的文化,並不是那些被邪惡的龍家儒家思想控制的人們。”

“難道說,我們在戰爭中,對那些平民們還要很客氣嗎?”加雷恩疑惑地問道,“那些罪民在我的眼中,甚至比那些被撒旦蠱惑的黑暗議會成員還要更加可惡。”

“加雷恩?”格拉海德說道,“你搞錯了吧?我們可是騎士呀,我們是偉大的騎士,是要尊重一切人的存在,我們是驕傲的聖騎士,只有對有實力的敵人,我們纔會亮出自己的寶劍。”

“可是,親愛的格拉海德,那些傢伙可是罪民呀,天知道他們將來會不會成爲我們真正的敵人,我認爲這樣的種族,就不應該成爲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加雷恩說道。

“加雷恩,我們只要將那些東土的玄界力量摧毀,也就可以了。”蘭斯勞特說道,然後他揮了揮手,示意自己已經決定了,讓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說到這裡,蘭斯勞特緊握雙拳,大喊一聲:“大家注意了,現在休息一下,明天我們就要跨越前方的邊境,正式進入東土了!”

威廉公爵聳了聳肩膀,回過頭來看了蘭斯勞特一眼:“好吧,就讓我們好好地休息一下吧,但願我們的明天不會死在邊境線上。”

“哈哈!威廉,我的老夥計,你還是這樣的搞笑呀!”狼皇比利斯放肆地笑了起來,聲音這樣的大,一點都不像是他的外表所表現的那樣英俊。

威廉點點頭,拍了拍比利斯的身子:“好了,就讓我們,找一家酒店好好地喝一杯吧,哈哈,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味美味的白蘭地的滋味了……哈哈哈!”

這兩個優雅的傢伙就這樣跑進了路邊的酒店,蘭斯勞特苦笑着揉搓着自己的金髮:“哎呀呀,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咦,這句話什麼意思,怎麼說的這麼順口?還是漢語?奇怪了,爲什麼會這麼說呢?”

蘭斯勞特停止了無邊際的胡思亂想,高舉起右手,喊了一聲:“大家注意,我們現在要在酒店裡面暫住一晚上了,希望大家能夠注意一下,今天晚上不要玩的太兇,我們悠閒的生活,就到此爲止。”

傑蘭特點點頭,右手輕輕碰碰自己身後的長條狀物體,然後喃喃自語道:“但願我們會有一個比較好的開始吧。”

很快,三十多個人就聚集在了一個豪華的總統套房裡面,蘭斯勞特決定給他們開最後一個比較重要的會議,然後大家就可以最後地放鬆一下了。

“明天,我們將出發先沿着中國的國境向南飛行大約一百里,然後從新疆的中部進入中國,一路急性,爭取在天黑之前,我們能到達……”

“等一下,爲什麼我們不直接進去?”比利斯馬上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中國的邊境線就在我們的眼前了,我甚至現在隨手扔一個酒杯都能夠扔到中國的國土上……那麼,我們爲什麼還要向南走那麼久,繞那麼大的圈子纔回去?”

“親愛的比利斯先生,”蘭斯勞特清了清嗓子,說道,“如果現在就向前走的話,我們會有點點小麻煩的。”他說的麻煩,自然就是崑崙了,蘭斯勞特可不相信自己的這幾十口子人會成強大的崑崙的對手。

“什麼小麻煩?”威廉得到了安姆斯特死靈君王的授權,將要好好勘探一下東土的西北地區,看看有沒有辦法能夠在那裡建立起黑暗議會的一個分基地。

“自然就是小麻煩。”蘭斯勞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再說了,我們來這裡本來就是爲了找麻煩的,不是嗎?”比利斯反問道。

蘭斯勞特站起身,有點蠻不講理地說道:“總之,我是總指揮,就按我說的做了!好了,大家可以去稍稍放鬆一下吧。”

“該死的傢伙!”比利斯恨恨地說道,“怎麼會……”

威廉推推比利斯的身子:“好了,不要說了,我們去喝酒吧,讓美麗的白蘭地洗滌我們心底的怨念和憤怒吧!”

“brandy!”狼皇比利斯是這樣喊着進入到了酒店的地下酒吧的,他一屁股地坐在吧檯前面,雙手放在吧檯上,激動地喊道,“Ibet!brandy!”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吧檯上的調酒師很無奈地說道,“我聽不懂英文。”

“呃……”比利斯發現一件事情,那就是雙方語言不通,以前他們去吃飯都是蘭斯勞特與對方交涉的(用交涉似乎太正式……),所以說他們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語言不同的問題比較嚴重,現在他們就只能這樣看着調酒師,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說,你會俄語嗎?”比利斯看看威廉,苦笑一聲。

“俄語,我爲什麼要會俄語呢?”威廉說道,“再說了,哈薩克斯坦是說俄語的嗎?”

比利斯狠狠地吼道:“這個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們現在要怎麼樣纔可以享受到香醇可口的白蘭地呀!”

威廉苦笑一聲,突然決定用漢語試試,畢竟這個地方比較靠近中國,漢語應該可以勉強交流吧……身爲此次東征的黑暗代表,威廉自然學了很長時間的漢語。

“這個……泥號!”威廉想試試自己的漢語有沒有什麼遺漏,所以他就先打了一個招呼。

“你蛤誒。”那個調酒師的漢語似乎也不是很標準。

“這個……我想,我要一瓶XO。”威廉說道,“你們有沒有?XO?”

調酒師似乎明白過來了什麼似的,連連說着“ok,ok,”就轉過身去了,然後全身心地在身後的酒櫃上搞着什麼。

“哇,果然搞得不錯呢。”比利斯笑着說道,“不過……那個XO是什麼意思?”

威廉聳了聳肩:“天知道,反正當初教我的老師告訴我,在漢語中,這兩個單詞就是好酒的意思。”

蘭斯勞特站在地下酒吧的門口,看着黑暗議會的人們一個個都在裡面縱情地狂飲,身爲總指揮,雖然有點點看不過去。可是也沒有辦法,畢竟這是人家的自由,而且人家可是幾乎不會喝醉的人。

“哎!走吧,我們去二樓的西餐廳吃點東西吧。”蘭斯勞特長嘆一聲,轉身就離開了有點昏暗的地下酒吧,這個酒吧的氣氛,雖然讓兩個審判所的副審判長很享受,但是對十二個聖騎士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比較大的褻瀆。

“XO?”蘭斯勞特苦笑一聲,仰着頭走出了這家酒吧。

站在頂層的總統套房,透過窗戶眺望着遙遠的東方,蘭斯勞特感覺自己的心裡面那種緊迫感越來越強烈,似乎隨時都會把自己碎成碎片,這樣的無力,這樣的滄桑,就如同在這個瞬間,全世界下雨一般。

“哎!到底,這次的東征,會發生什麼呢?”蘭斯勞特仰天長嘆,將手中端着的那一杯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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