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實讓朱而勤夫婦很是恐慌。
甭管林爽到底靠譜不靠譜,單從實際情況來說,醫院現在只找他們,而他們就是下崗職工,靠着晚上擺燒烤攤賺點兒辛苦錢擼生活,一下子要拿出八十萬的醫療費來,對他們來說就是天方夜譚。
朱而勤的老婆王小薰不由得緊張的說道:“老朱,那個小夥子不是說他負責的嗎?你看咱們是不是跟院方進行一下說明?”
朱而勤想了想後,還是把如實的情況跟黃小強他們交代了一遍,哪知道有備而來的黃院長卻哈哈大笑道:“老朱,什麼小夥子不小夥子的?就算是他有天大的能耐,但問題是他沒有過來進行結款,而我們也找不到人,你如果找得到的話,是否能夠儘快讓他過來交款?”
“啊……”
朱而勤夫婦就全都傻眼了,他們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又去哪兒讓人過來交款?
“能不能代請黃院長你跟龍隆專家打個電話,讓他跟那個小夥子聯繫一下?”朱而勤靈機一動後想到了一個辦法。
黃小強卻搖頭說道:“這個是不可能的,因爲我們也沒有龍隆專家的聯繫方式!如果你們不能夠在今天九點鐘之前,把錢交齊的話,那麼不好意思,我們也只好採取非常措施,把你女兒從ICU裡轉移到普通病房,什麼時候把錢交上了,才能夠重新上ICU了,畢竟這兒房位很緊張。”
朱而勤夫婦一看錶,距離九點鐘只有三分鐘時間,林爽始終沒出現,就急得團團轉了,一下子湊這麼多錢肯定不現實,林爽幫他們是出於好心,說負責到底也是一片坦蕩,但這不是義務,更不是責任,也就沒有什麼好埋怨的。
朱而勤非常的明理,但是女兒的身體,不能夠這樣來回折騰,便說道:“實在不行,我就把家裡的房產證拿過來當做抵押行不行?”
“哈哈哈……”黃小強冷笑道:“你把我們醫院當什麼哦?放高利貸的?還是當鋪?總之一句話,我們需
要的是給各方面一個交代,而不是替你處理新的問題。”
朱而勤夫婦就不知道該如何辦了,莫非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女兒,被他們從ICU裡面推出來?
這個時候,黃小強瞧着自已經徹底的控制住了朱而勤夫婦之後,便忽然讓肖尊湖把倆夫妻請到一邊,然後鬼鬼祟祟的對他們說道:“老朱,現在已經九點鐘了,等你說的那個人過來已經不現實,其實你這樣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倒不如我給你出個主意,怎麼樣?”
朱而勤就跟捧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連忙說道:“還請肖主任說說。”
肖尊湖說道:“其實很簡單,就是請你過去做個醫療事故的託,幫我們的一個朋友處理一樁商業爭鬥,解決問題之後,你女兒的醫療費便有着落了。”
朱而勤不傻,肖尊湖縱然說得這麼的簡單,但是其背後的兇險與複雜性,仔細推敲一番的話,便能夠想象得出,八十萬啊,什麼託能夠價值八十萬啊?
這一瞬間,朱而勤也忽然明白了黃小強跟肖尊湖到來的本意,他們就是專門針對他而來,把他拉下水的。
這哪裡是什麼白衣天使啊?分明就是披着白大褂的惡魔,一個個猙獰可怖,喪盡天良,爲了錢財而徹底的泯滅了自己的良心……
朱而勤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拒絕:“肖主任,這樣的事情,您還是另請高明吧,我做不到!”
“呵呵呵……”
肖尊湖意味深長的笑了,露出了猙獰的一面:“老朱,你不幹也行,不過我知道一句話,虎毒還不食子呢,你難道就真的想眼睜睜的,看着你的閨女這麼在離開ICU之後,面臨着死亡的威脅?”
這句話猶如一把尖刀一般狠狠的紮在朱而勤的身上,又瞟了一眼躺在ICU病牀上的女兒,如花一般的年紀,卻飽受病痛的折磨。
好不容易有了生的希望,卻又惡狼當道,逼迫着他走入人生恥辱的深淵。
肖尊
湖從朱而勤的眼裡看到了掙扎,也看到了猶豫,繼續說道:“老朱,別把自己標榜成道德楷模,這個社會不會因爲你的高尚而變得純潔!”
“還是實際點兒,你現在需要錢,再說了,我們也不是讓你殺人放火,就是讓你做個託而已,至於這樣糾結嗎?你認爲道德高尚,就能夠當飯吃?”
“我可告訴你啊,別以爲你女兒只是出了ICU這麼簡單,如果這費用在明天還不能夠交齊的話,那麼我們會採取停藥措施,而你女兒的結果就是一個,那就是死!”
兀的一下。
朱而勤感覺自己的大腦好像是被一把錘子狠狠的抽了一下似的,死,多麼可怕的一個字眼。
他們夫妻掙扎了這麼多年,保持對生活的熱情,對生命活着的渴望,結果女兒救回來了,卻又被另外一羣狼名正言順的推向死亡,這讓他如何能夠接受這樣一個結果?
“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們……”朱而勤終於服軟。
肖尊湖一聲獰笑,用力的拍了拍朱而勤的肩膀說道:“胳膊到底擰不過大腿,老朱,我可跟你說好了啊,你既然答應了,那麼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那麼就得幹到底,半路掉鏈子的事情,什麼後果,不用我說,你自己也清楚。”
丟下這句話後,肖尊湖兇狠的瞪了朱而勤一眼之後,這才跑過去跟黃小強彙報戰果。
“我是罪人,娟娟,爸爸是罪人啊!”
等黃小強他們走了之後,朱而勤無助的趴在ICU的隔離窗外,望着朱娟娟,淚如雨下,心如死灰。
與此同時。
武侯市地下廣場,盛世年華大藥房的工作開展的如火如荼,一上午的時光,馮晶晶她們已經發展了新的VIP會員六百多人,按照每個人存一百塊送VIP的政策,已經靠着這兒巨大人流,賣出出去將近三萬多塊錢的藥品。
足足十來萬,累積在收銀臺上那疊厚厚的,宛如磚頭一樣的鈔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