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和霍斯特德從信託公司返回時,夜幕已經降臨。
他們帶回來的,只有幾份漢堡。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在安娜·謝的辦公室內沒有任何收穫,向對方的同事、上司詢問一圈,那個女人生活中也沒有任何異常,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
每天過着三點一線的生活,就連社交都很少有。
事情,陷入困局。
每一次都能跟上丹尼斯·李,可總是落後對方一步,這個運氣着實是差了一些。
“波士。”
房門被娜迪亞敲響,小姑娘細聲說道:“有人找你,說是叫德魯卡,是一個巡警。”
“哦?”
伊森擡起頭,表情有些玩味:“讓他上來吧。”
一分鐘後,房門再次敲響。
今天那個巡警和他的搭檔出現在門口處,表情都顯得有些忐忑。
“摩根警長。”
德魯卡放下敲門的手,微笑地問道:“打擾了,現在有空聊幾句嗎?”
說話時,忍不住打量進來。
裝修奢華的辦公室內,年輕的警長虎踞在真皮辦公椅上,微微擡起的眼睛冒出精光。
旁邊牆上,掛着一塊榮譽板。
在芝加哥警局獲得的一個個嘉獎勳章掛在上面,五顏六色煞是好看。
槍套就放在桌面。
銀色的修長槍管,從底部伸出。
想起這把槍的傳說,德魯卡艱難地嚥下口水。
和餐廳時相比,這個摩根警長在這裡又多上幾分威勢,尤其是進來時,那一個個警探神情嚴肅,像隨時噴發的火山,讓他一陣腿軟。
本來,是想投訴自己被威脅。
結果在搭檔的介紹下,加上自己打聽到的一些消息,德魯卡那個念頭如同霧氣遇到陽光,瞬間消散一空。
能幹出他這種事情的人,都是奸猾似鬼。
可越是奸猾的人,遇到靠拳頭說話的傢伙,首先便膽怯三分。
尤其是摩根警長的一個個戰績。
他完全沒了找麻煩的念頭,只希望對方不要找自己的麻煩,巡警可以不怕便衣,但絕對得罪不起一個警長,尤其是這種兇名在外的實權警長。
“請坐。”
伊森微微一笑,對着前面的椅子揮手示意:“需要來一杯咖啡嗎?”
“不用了。”
德魯卡愣了一下,拉開椅子坐下。
對方這個反應完全在自己意料之外,這個警長也沒有傳聞中那麼凶神惡煞嘛,一些小心思油然而生,他臉色也變得嚴肅許多。
“聽着。”
對着德魯卡的搭檔點了點頭,伊森微笑地看着這個傢伙:“我現在很忙,心情也很糟糕。”
“不管你過來找我幹什麼,你先聽我說。”
“作爲同是芝加哥警局的一員。”
他伸出一根手指,將笑容收起:“我給你這個尊重,有些話我就攤開來說,在今天結束之前,你要撤銷對羅曼警官的投訴。”
“第二點。”
伸出第二根手指,眼神也變得冰冷:“你要給羅曼警官道歉,要去給伯吉斯警官道歉。”
“最重要的是。”
伊森語氣變得冷冽:“去醫院,跟那個小女孩以及她的家人道歉。”
“這兩件事,如果做到位。”
眯了眯眼,他繼續說道:“這一次我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要不然,你嘴脣上那個傷痕,我敢保證那會是最無足輕重的。”
“你這是威脅。”
德魯卡臉色漲得通紅,憤怒地捏緊拳頭:“而且是對我發起人身威脅。”他本來是想上來說幾句軟話,將事情緩和掉。
羅曼的投訴,撤銷就撤銷了。
可居然要自己去道歉,還是跟幾個人道歉,這是蔑視,對自己赤裸裸的羞辱。
“沒錯。”
盯着臉色漲得通紅的傢伙,伊森漫不經心地抖出香菸:“你聽得非常清楚,我就是威脅你了,怎麼樣?”
語氣囂張,表情更是充滿不屑。
“叮。”
打火機掀開。
在他的眼眸裡,火苗不停地跳動。
“我可以向你承諾一件事。”
蓋上打火機,伊森轉動槍口對準德魯卡,嘴裡緩緩吐出煙霧:“只要我發出去的威脅,那它就一定會實現,不管對方的身份是什麼。”
槍口轉過來的時候,德魯卡一陣膽寒。
彷彿對面坐着的不是一個警長,而是一方黑幫大佬。
後背,刷的一下被汗水浸溼。
他向自己的搭檔投去求助的目光,可對方卻死死地盯着鞋尖,彷彿上面的灰塵化爲一個絕世豔女的圖案。
一次又一次嚇人的擊殺記錄,造就兇名。
而且臭名昭著的漢克·博伊特副局長是對方的老領導,這個摩根警長似乎也延續了對方的作風,關於博伊特的都市傳說並不少。
每一個,都相當嚇人。
可對面這個傢伙擊殺過的惡棍、獨販等犯罪分子是博伊特的數倍不止。
德魯卡的搭檔想到這裡,脖子跟焊死了似的。
“你能來找我。”
伊森笑了笑,又將煙盒打開:“所以我給你這個尊重,把話當面說清楚,你走出這個辦公室,我不會承認自己說過的任何話。”
一根香菸,穩穩伸出。
修長的手指,看起來無比堅定。
單純因爲羅曼,他不會發那麼大的火,真正讓伊森生氣的,是這個混蛋都知道那個小女孩已經快要堅持不下去了,不救人也罷,還要阻撓。
如果對方不識趣,保證讓他躺幾個月的醫院。
“謝謝。”
猶豫了一會,德魯卡顫抖着手將香菸接過。
雖然極其的不情願,可他知道自己如果不接下這根香菸代表着什麼。
儘管非常苦澀,他還是決定服軟。
賠償什麼的,提都不敢再提。
“有發現。”
外面,老鼠騰地一下站起身,對着辦公室激動地喊道:“快來,傑西·孔似乎要做些什麼。”
“走吧。”
揮了揮手,伊森不再管這兩個傢伙。
看到對方離開辦公室,兩個巡警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擦了一把冷汗站起身。
沒有任何話語。
看着聚集在電腦屏幕後面沉着臉的一幫人,兩個傢伙悄摸嘰地離開。
走下樓梯時,德魯卡腳步踉蹌。
身形晃動,就要往下摔倒。
“小心點。”
他的搭檔連忙伸手拉住,聲音乾渴地說道:“該死的,我再也不想來這個地方了,那就是一個黑手黨老大,我可不想得罪那個傢伙。”
“抱歉,我已經盡力了。”
“嗯。”
德魯卡悶哼一聲,慌慌張張地推開鐵柵門。
誰又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