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你別慌。”
龍燁握住我的肩膀,眼神定定的看着我,他氣定神閒,也許他比我更爲慌張,只是因爲他是我的支柱,所以他也佯裝着在我面前堅強。
“寶貝,兒子丟了,我們找找,會找到他的,你要相信,我們的兒子沒這麼容易出事,他可是我鬼王的兒子!只要他老子還在人世,他就不會出意外離開我們的。”
龍燁丟下我抓着宋天碩在道觀裡上上下下的翻找兒子的下落。
而我,失魂落魄的站在大廳的屋檐下,望着外面的雨滴淅淅瀝瀝的下着,遠處被雨霧掩埋看不到遠方。
腳下光滑的地面被雨水沖洗着,這偌大的空間,我一點也感覺不到兒子的方向。
“夏晴丫頭!夏晴丫頭!”
白老頭的叫聲從前院傳來,他是發現什麼了嗎?
帶上衣服的帽子,我奔進了雨中朝白老頭走去。
白老頭站在通往山下的階梯上,指着霧濛濛的下方跟我說:“我剛纔看到一個小身影從道觀跑出去了,會不會是你兒子?……哎!夏晴!你別跑!小心跌倒,龍燁還在道觀呢!”
白老頭說完這個可能性,我就趕緊朝下方奔跑過去,也不管是不是白老頭老眼昏花看錯了。
反正!我要確認跑出道觀的是什麼!
話說,從兒子出生到現在,我也只見過他剛出生時候的模樣,現在過了那麼久,按理說應該長到一歲多,可他是鬼孩子,又跟在仙人身邊長大,誰知道他是長得比同齡孩子大,還是小。
來道觀的路上,我也有問龍燁會不會兒子長得比較快,龍燁也不確定,第一次跟活人生下小孩,他自己也對兒子的瞭解是個未知。
“龍君夜!”
“龍君夜!”
邊跑我邊喊,帽子脫落掉,小雨滴打溼在臉上,我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只覺得眼眶裡一直都是溫熱的。
“龍君夜!你在不在,我是媽媽呀!媽媽跟爸爸來接你回家了!”
一口氣跑到了山下,一路上什麼影子都沒有見着,因爲路滑跑得快,一路上我還跌跌撞撞,跌了好幾個跟頭。
“龍君夜!你在的話出來好不好,跟爸爸媽媽回家……”
有些泣不成聲,我對着空曠的路大喊着,白老頭不是見到有影子跑下來嗎?怎麼什麼也沒有?
連鬼影子我都沒見着!
“兒子……你到底哪裡去了……”
雙腿早都因爲跑的太急切累的發疼,我渾身發熱又很累,蹲在路邊,不管雨水,也不管階梯髒不髒,我坐了上去。
讓臉埋在膝蓋間,我難過的閉上了眼睛。
想一想我剛出生就離開的兒子,我就難過的哽咽,現在又把兒子弄丟了,怎麼會變成這樣,原本想的是一家團聚,開開心心的生活在一起,我怎麼也料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心理百轉千回,越想越難過。
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樣過了多久,只知道雨水越下越大,淋在身上,打溼了衣服,很快我就成了落湯雞,可是我卻不想動彈,看不到兒子的小臉,好難過的。
肩膀上忽然一重,我感覺有人來到了我身邊,搭在我肩上的是一隻手。
“兒子沒有找到就不要來理我!”
以爲是龍燁,我頭也不擡的說。
作爲我兒子的父親,龍燁是何等的失職啊!
“媽媽”
耳邊軟膩膩的小孩腔調被滂沱的大雨聲和呼嘯的風聲淹沒下去。
可是思念孩子心切的我還是聽的真真切切。
有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在我旁邊叫我媽媽。
猛然擡頭看,被淚水雨水模糊的視線裡有一張蒼白沒有血色的小臉。
他的眼睛沒有眼白,烏溜溜的閃着光。
他的頭髮一寸長,是豎起來的樣子,跟炸毛的貓咪一樣。
他舉着一把比他人還高的大黑傘,他的眼睛像我跟龍燁的結合體,有龍燁的細長有我的雙眼皮模樣。
他的鼻子挺挺的像龍燁,但是臉型圓圓的有些像我。
我抹乾臉上的淚痕,再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這就是我兒子!
他白色有點白中泛青,有點鬼物的即視感。
我蹲下來他都還沒有我高,看着就常人小孩一兩歲的模樣,他看着我身體哆哆嗦嗦,一直在發抖。
“寶寶,你怎麼了?爲什麼渾身哆哆嗦嗦的?”
心疼的把小傢伙樓在懷裡,我搓着他冰冷只穿着單衣的身子。
他身上的衣服居然還是小時候我給他穿的那一件,只是現在長大點,衣服被他撐破,到處都裂開了。
看着小模樣好可憐,他一定是冷的才一直哆嗦。
“寶寶,別害怕,媽媽來接你回家了,媽媽跟爸爸再也不丟下你了。”
我脫下身上的外套罩在他的小身子上,雖然外套被雨淋溼,但是總好過兒子身上破破爛爛的衣裳。
身體傳遞給他溫暖,有了溫度後,他沒有眼白的雙眼變的清澈透亮成了正常人的樣子,蒼白泛青的臉也有了紅潤的顏色,看起來更像人了。
“寶寶,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怎麼從道觀跑出來的?”
我問完他,他看着我蹦直了身子,又開始哆哆嗦嗦的發抖。
他的臉上有些雨水濺溼的水滴,伸手,我輕柔的用手指抹****臉上的雨滴。
可是……
黑傘被他丟掉,他有些冰涼的小手突然抓住我的手放進了他的口裡。
我想在這一瞬間,我是看錯了,我居然看到那麼小的孩子眼神中就露出了光芒是狠辣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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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你……你爲什麼咬我?”
是的,他剛纔抓着我的手張口就咬了一口,直到流出血才放手。
是因爲我跟龍燁把他放任在這裡不聞不問,他傷心難過,恨我了嗎?
“我可憐的孩子,媽媽對不起你。”
這樣想着,我緊緊擁着他,眼淚止不住嘩嘩的流淌。
“寶寶,跟我找爸爸去。”
擦掉淚痕和手上被他咬出的血,我展臂要抱着他。
“不去!”
聲音奶聲奶氣,還有點吐字不清,聽得出來,他剛剛學會說話,還只能說一些簡短的話語。
甩開我,他脫掉了我罩在他身上的外套。
“爲什麼不跟我去找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