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起來想還手,可是男人繞過我徑直朝車門外走,一陣風似的。
“喂!你別走!踹我一腳就想一走了之嗎?必須給我道歉,不然你讓我踢一腳我就放過你!”
我趕緊追上去,平生以來,我可是第一次受這樣的屈辱,不討回公道來,我怎麼甘心?
下了火車一陣冷風刺骨,我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
人影很多,鐵軌邊連路燈都沒有,男人的身影一下車我就找不見了。
裝衣服的行李箱被我扔到火車上了,怕再遇到鬼襲擊,我也不敢再進去找。
抱着揹包我隨着人們跟着列車員的指引走去火車的下一個站點,中途經過火車頭的時候悽慘的叫喊聲綿延不絕,有好幾節車廂被成一截一截的脫離了軌道,慘絕人寰的場面,那些被困死在車廂裡的亡魂悲傷絕望的哭喊悲泣着。
我停下了腳步,擡頭去看,金屬碰撞的火花中亡魂掙扎着扭曲着。
如果沒有人爲他們超度,它們會永遠被困在死亡的時空裡永遠重複着自己的死亡時刻永遠痛苦着。
冷風呼呼的吹,我別過耳邊凌亂的頭髮,定了定神情,雖然剛纔在火車裡時它們要傷害我,可是看它們這麼可憐還是幫幫它們吧!
打開懷中的揹包,取出修眉毛用的小剪刀劃破了手掌,然後合起手爲這些亡魂念往生咒。
日行一善,積善成德,是宋天碩告訴我的,善良的人會有好運氣,老天都會幫自己的。
送走那些亡靈,我抱着揹包趕緊追上行色匆匆的人羣。
這次碰撞事故,真的是好險,還好我是坐在靠後的一節車廂纔沒什麼大礙!
工作人員安排倖存的旅客在站點休息,此次的火車票會安排全額退款,很多人受了驚嚇,不僅要退款還要要求賠償就在站點鬧了起來。
我沒有再喧鬧的站點多做逗留,而是走出了站點,我要趕路,我要儘快找到‘竹夏村’。
車站周圍是非常亂的,各種各樣拉客的,很多都是壞人,它們會追着你一路的問,尤其是單身的女孩子,搞不好會遇到騙子或者是對你企圖不軌的壞人。
人販子什麼的都遇得到,可是人的標籤沒有貼在他們的臉上,他們很好的僞裝了自己,有時候,我也會慶幸自己有雙鬼眼,因爲我不止看得到鬼,一般的人,我也能看得出他是好是壞,善良和邪惡的人周圍的氣場不一樣。
我悶聲不吭的走,有人來詢問我,我頭也不擡,見我不搭理,有的人追着我問幾句沒效果就怏怏的走掉了。
“跟我回家!你個賤女人!揹着我在外面偷漢子!”
正要走到路邊去打車,身後一隻粗糙的手就猛的搭上來按住了我,把我用力拖走。
我擡頭,是一張陌生的臉孔,長得醜不說還齙牙,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身材中等,操着一口地道的當地口音。
我心想他肯定是認錯人了,張口好意提醒,可是又上來幾個男的和女的,看着年紀都挺大,三四十歲。
他們圍過來幫着男人使勁拉扯我,口裡罵罵咧咧,說我偷漢子,罵我賤女人,要我跟他們回家。
我拼命護着懷裡的包包,生怕被他們搶走。
直覺告訴我,我可能是遇到拐賣婦女的壞蛋了,他們就是對單身女性下手,把捉來的女人賣到偏遠的山溝溝裡。
會被強X,會被蹂躪遭到最殘忍的對待!
人,真的是比鬼兇險可怕多了,此刻,我甚至覺得就連那可恨的殭屍都比人好多了!
我真的是人生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爲什麼我這麼倒黴?不是說好人有好報,老天都眷顧嗎?
難道是我做的善事不夠多?
我發出求救,但是路過的人只是圍觀並不幫助我,路人都以爲他們是我家人,這是家事。
眼看一輛車停在眼前,我就要被拉上車。
急中生智,我奮力掙扎,牙齒狠狠咬傷拉着我的壞人。
撞到旁邊的路人,撞倒旁邊的攤位,拿起那些攤位上的東西使勁砸!使勁破壞周圍看的到的一切公物。
人,只有自己的人身和財產遭遇到損失了纔會意識到事情嚴重,路人終於不再袖手旁觀,圍住那些抓我的人要求賠償,指指點點。
很快,警察便趕過來了,我得到了解脫,趁亂跑出了包圍,一口氣跑的遠遠的。
心有餘悸,如果剛纔,我太過慌亂,沒有安靜下來想對策可能都被他們捉走了。
還沒有到‘竹夏村’路上就遇到這麼多次險事,往後還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我真的還有勇氣走下去嗎?
擡頭看了看星辰退去的天空,天際邊微微的光亮預示着黎明將要來到。
一個人分辨不出東西南北的在路上走着,周圍荒涼,人很稀少,我不知道要到哪裡去找轉車的站點,人又冷又餓。
此刻的感覺是很無助的,我都有點不想再找下去,想回去了,想想龍燁,想想安琳、宋天碩、寒川、香菱……
我想到了,龍燁給我締造的溫馨的家,溫馨的港灣……
“想回去就回去唄,不要再走下去了,外面多危險啊,還是家人陪着好。”
“是啊!家裡多溫暖,有人疼着陪着,不用在外面這樣受欺負。”
有兩隻鬼出現在我旁邊,看外形是女孩子,她們的形體幽幽的飄在空中,你一言我一句的聊着天。
那話,我怎麼聽着都像是說我給我聽的!
我古怪的看了她們一眼,她們向我招招手打了個招呼就消失了。
“回家吧!回去吧!”
幽幽的聲音漸行漸遠,像有魔力似的蠱惑着我。
我腦中晃了一下。
回去?
我不回去!
要堅強!要堅強!想想我可憐的肖蕭,無論遇到什麼困難,我都不可以放棄,我一定要走到‘竹夏村’找回記憶!
我一個人也會照顧好自己!
“我不會回去的!你們別想蠱惑我!”
對着那兩個女鬼消失的方向,我喊了一句。
“瘋女人,又在自言自語。”
耳邊劃過一陣風,和摩托車的聲音。
那個男人又出現了,他坐在一輛敞篷的摩托車裡奇怪的看着我,耳邊銀色的耳釘閃閃發光。
摩托車繼續行駛着,離我越來越遠。
“哎!等等我!等等我!讓我搭個順風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