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不是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顧長風和魔君顧曜,我一定會選擇先把顧長風的婚禮現場給燒了,但是想到我今天的目的,我硬是壓下了心中這種瘋狂的衝動。
放眼望去,婚禮現場說不出的喜氣,鋪天蓋地的紅,頗有些十里紅妝的味道,眼睛酸澀,用力擡頭仰望天空,我才覺得眼中的溼意稍微褪去了一些。顧子諾和鳳曦也在這裡,一看到我,顧子諾就使勁衝我揮手,我快步走到顧子諾身邊,顧子諾拉住我的胳膊,笑嘻嘻地看着我說道,“媽媽,你放心吧,我不會讓兩個壞人順利結婚的。”
“豆豆,不要鬧了,他們愛結婚不結婚,關我們什麼事啊!”雖然我心裡難受得幾乎要窒息,但我還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看着顧子諾說道。
顧子諾探尋地看了我一眼,如同星子一般閃耀着無盡光華的眸,此時頗有些深不見底的味道,“媽媽,子諾才懶得管他們呢,所以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跟子諾沒有任何關係!”說吧,顧子諾擺出一副純良無害的模樣,小腦袋還往我的身上蹭了蹭,看到顧子諾這幅模樣,我不禁失笑,只是,此時此刻,不管我笑得多麼的陽光燦爛,都無法掩蓋我心底的失落。
我來的剛剛好,婚禮剛剛開始,上官寶兒穿着一身大紅色的喜袍,黃金製成的流蘇,垂在她的臉上,嬌美的笑臉若隱若現,說不出的美豔動人。她春嬌揚起絕美的弧度,眸中含羞帶怯,自然還流轉着無盡的情意,她在兩個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的攙扶下,一步步向顧長風走去,顧長風也是穿着一身大紅色的喜袍,他就站在上官寶兒面前,那麼多的人,那麼多出衆的男子圍繞在顧長風的身邊,但是我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顧長風。
顧長風就是有這麼的本事,不管被多少出衆的男子圍繞,別人總是能夠第一眼就看到他,就如同,鶴立雞羣,怎麼看怎麼絕世而獨立。
顧長風並沒有看到我,也是,此時他的心中眼底只有上官寶兒,他哪裡能夠看得到我。魔界終究不同於人間,人間舉行的婚禮,現在大都是西服婚紗,魔界中的婚禮,依舊是古色古香的味道,不過不得不說,顧長風不管穿什麼都好看,手工精心縫製的大紅鑲金喜袍,穿在他身上,沒有絲毫的俗豔,唯有那絕世的出塵。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
“等一下!”聽說要將顧長風和上官寶兒送入洞房,我纔回過神來,我不顧衆人的詫異,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上官寶兒注意到了我,她死死地盯着我,眸中滿滿的盡是怨毒,我迎上上官寶兒怨恨的眸光,看着她和顧長風,一字一句大聲說道,“等一下,我有話要說!”
“風暖暖,你這個還真是不要臉!什麼叫做有話要說,你分明就是來搞破壞的!”白素向來看我不順眼,她伸出手,像是一個潑婦一樣指着我,“風暖暖,你這樣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少君,你還是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風暖暖,你想要搶親是不是?”上邪傾城和上官寶兒的關係也很不錯,今天可能是不想搶上官寶兒風頭的緣故吧,上邪傾城並沒有穿她平時最愛穿的胭脂紅連衣裙,而是穿了一件藕粉色的禮服,她看着我,一臉的驚愕,“這親,可不是你想搶就能搶的!”
四大家族爲顧長風選定的女子都在,鍾靈毓秀和東方畫芷也在,東方畫芷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我身上,自從李炎來了,她的視線就已經膠着在了李炎的身上,只是李炎自始至終卻都是沒有看東方畫芷一眼。我本來以爲鍾靈毓秀會像上邪傾城和白素一樣,怎麼也要對我冷嘲熱諷上幾句的,未曾料到,鍾靈毓秀只是衝着我甜甜一笑,笑意之中,帶着幾分抱歉,她笑的時候,會露出兩個小虎牙,看上去可愛到了極致,那種毫無機心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看着面前的鐘靈毓秀,我忍不住就想起了她的哥哥鍾靈傑,鍾靈傑和鍾靈毓秀雖然是兄妹,但是他們一點都不像,一個是惡魔,一個是天使。
顧長風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出現在他和上官寶兒的婚禮之上,他的眸中閃過一絲錯愕,還有一抹說不出的緊張,他似乎是想要讓我趕快離開,我知道他是不想讓我趟這趟渾水,可是,既然我都已經來到魔界了,哪裡又能夠全身而退!
魔君顧曜坐在高高的黃金座椅之上,紅眸紅髮,渾然天成的尊貴氣勢,讓人不禁生出想要膜拜的衝動,只是,他的身上,少卻了曾經邪肆張揚的氣勢,霸氣依舊,卻怎麼都無法掩去眼底的落寞。我想,他是在思念安陵溪吧,可是安陵溪,還能再回來麼?是魔君親手將安陵溪的意念打散……
魔君顧曜看向顧長風的眼神,已經與以前完全不同,以前他看向顧長風的時候,那種眸光,是複雜而又糾結的,似乎在恨着些什麼,卻又想要抓住些什麼,但是現在魔君顧曜看向顧長風的眸光,只剩下了屬於父親的慈愛。
慈愛……
是啊,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魔君顧曜的眼中,竟然也會出現可以稱之爲慈愛的情緒,當然,顧長風是感受不到魔君顧曜眸中的慈愛的父愛的,因爲,顧長風在看向魔君顧曜的時候,眸中盛滿了刻骨的恨意,我知道,他恨不得將魔君顧曜千刀萬剮,爲他的母親安陵溪報仇。
魔君顧曜眸中有着洞察一切的瞭然,或許,他心中也是清楚顧長風是恨着他的吧?若他心如明鏡,那麼,面對顧長風的復仇,他究竟是會放任爲之,還是早就已經布好了天羅地網,就等着顧長風往裡鑽?!
“風暖暖,你這個女人瘋了是不是!趕快滾!你來這裡做什麼!”顧長風皺着眉頭,“今天是我寶兒大喜的日子,我可不想被你觸黴頭!”
今天是他和上官寶兒大喜的日子……
這話,怎麼聽怎麼刺兒。
我費了好大的力氣,纔沒有讓自己流下眼淚,我沒有看顧長風,因爲我害怕我一看顧長風,我的眼淚就會決堤。我轉過臉,看着上邪傾城,用盡量平淡的聲音說道,“我沒有想要搶親,我只是有話想說罷了!並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結婚,我都會搶親的,我就算是要搶親,那人也得值得我搶!顧長風,你,不值得!”
不經意間,我的視線剛好掃過顧長風的臉,聽到我這麼說,顧長風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上邪傾城笑得不屑,“風暖暖,你不要吃不着葡萄就說葡萄酸,你對少君的心思,魔界之中誰人不知!”
這個上邪傾城,還真是非一般的自以爲是,她想要嫁給顧長風,並非每一個女人此生都是非顧長風不嫁。雖然我是愛着顧長風,但是我已經對他絕望,這輩子我就算是嫁給阿狗阿貓,也絕對不會再嫁給他!我調整好心態,上前走到顧長風和上官寶兒面前,看着顧長風道,“顧長風,我祝你和上官寶兒白頭偕老,子孫滿堂……”
“風小姐,多謝!”上官寶兒無比優雅地衝着我微笑,她擡眸,看着顧長風盈盈淺笑,“風,婚禮可以繼續了吧?”
“嗯。”顧長風輕輕點頭,婚禮的主持人也是以圓滑的主兒,見顧長風點頭,他扯着嗓門又開始喊道,“送入洞房,禮……”
“慢着!”我擡眸,剛好對上重火幽幽的眸,此時,他臉上戴着青銅面具,他的眸光,帶着濃濃的警告的味道,一瞬不瞬地落在了我的臉上,我看了重火一眼,隨即恨恨地瞪了回去,以眼神告訴他,他是不會得逞的!
重火沒有說什麼,只是不屑地對着我扯了扯脣,我剛想要告訴顧長風和魔君顧曜小心重火,只見魔君就讓重火將一枚令牌交給顧長風。看到魔君將那令牌交到了重火的手中,我急忙大聲喊道,“魔君,你不能把令牌給重火,重火是壞蛋!”
“風暖暖,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阻撓少君和寶兒入洞房也就算了,連令牌的事也要管,現在,還想誣陷重火大人,你究竟是安的什麼心!”白素滿臉的不屑,輕唾道。
“風小姐,請你自重,重火自問對魔君大人忠心耿耿,你怎能如此污衊我!”重火面色波瀾不起,只是聲音之中飽含着濃濃的冷意。
“顧長風,我沒有騙你和魔君,重火真的是壞蛋,他就是那個戴着崑崙奴面具的男人!”我知道這枚令牌一定很重要很重要,我以前也看過不少電視劇,我知道,有些令牌可以號令軍隊,此時重火手中的這枚令牌,極有可能就是號令魔界軍隊的兵符!我絕對不能讓這枚兵符落在重火的手中!
想到這裡,我衝上前去,就想要把這枚令牌從重火的手中奪過來,誰知,重火身形如風,卻是直接就把這枚令牌恭恭敬敬地放入了顧長風的手中,那般虔誠的模樣,彷彿這一切都是我在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