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對不起,翠翠救……救不了……你……”
說完,翠翠身子一歪,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我知道,翠翠已經死了,但是她的雙眸,卻依舊圓瞪,我知道,她是死不瞑目。
佟師師看着翠翠,眸光絲絲成血,因爲她的嘴裡被塞了一塊布,她發不出絲毫的聲音,她的嘴巴,張的很大很大,透明的淚滴,最終化作鮮紅的血淚,汨汨從佟師師的眼角流了下來。
“活該!”梅如芳就算是眼睛被翠翠用玻璃碎片刺傷,她依舊沒有離開這裡,她想要親眼看着佟師師屈辱而死。幾位醫生匆匆趕來爲梅如芳處理傷口,這救死扶傷的醫生,看到死在地上的翠翠的慘狀,卻是一臉的冷漠,自然,他們也不會大發善心去幫助佟師師。他們懂得權衡利弊,梅如芳他們得罪不起,所以,他們只能選擇冷眼旁觀。
白家的人,真的是***而又冷血,他們看着那些男人侮辱佟師師,竟然還能夠看得津津有味!
佟師師心中屈辱到了極致,她瘋狂地掙扎着,想要擺脫這些男人的折辱,但不管她怎麼努力地掙扎,都是徒勞,畢竟女人和男人之間的力氣,是有很大的差距的,更何況現在她的身體正是虛弱不堪。
可能是她掙扎的動作太大了一些,那塊塞進她嘴裡的布子竟然從她的最裡面掉了出來,因爲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都沒有人注意到,佟師師大喊了一聲,“梅如芳,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隨即,她那盛滿恨意的聲音之中染上了幾分溫柔,“翠翠,我馬上就來陪你了!”說罷,她就狠狠地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她咬向自己舌頭的剎那,天上的月亮剛好變成了血紅的圓。
血月!
我擡臉看着夜空中高懸的血色的月亮,心中忍不住出現了一句話。
血月見,妖孽現。
今天晚上是不會有什麼妖怪出現,但是,卻是生成厲鬼的最好的時機。佟師師咬舌自盡的剎那,剛好是血月發生之時,若是這一刻她死了,定然會化成厲鬼!
“太太,她咬舌自盡了!”現在正在佔有佟師師的身體的,已經不是白遠,而是另一個面容黝黑的男子,他見佟師師已經沒有了氣息,急忙放開了佟師師,頗爲驚恐地看着梅如芳說道。
梅如芳也注意到了佟師師咬舌自盡了,她用那隻未曾受傷的眼睛冷冷地掃了佟師師一眼,隨即冷聲對着那幾個男人吩咐道,“你們繼續,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她死乾淨!佟師師,你以爲你死了就能擺脫這一切了麼?簡直就是做夢!”說罷,梅如芳繼續讓醫生爲她醫治眼睛。
“血月見,妖孽現……”
低低的聲音在院子裡面響起,我轉身想要尋出那個聲音發出的主人,卻發現方纔根本就沒有人說話,顯然,院子裡面其他的人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他們都四處張望,見並沒有人說話,也就當成是幻聽了。
這一刻,院子裡面都被殷紅的光芒籠罩,不少人都已經發現了夜空之中的月亮變成了血紅。
現在已經輪到了一個滿臉雀斑的男人對佟師師做那種事情,他甚是陶醉,根本就沒有去在乎現在被他給壓在身下的,是一具屍體。
也是,很多時候,男人的衝動上來了,纔不會去計較自己壓在身下的究竟是屍體還是活人,只要能夠發泄他們的渴望,把自己壓着的人是死是活都是無所謂的。
“血月!”不少僕人驚呼出聲,梅如芳也注意到了夜空中的異常,當時那個時代,人們還是比較迷信的,都認爲血月是妖異之象,一時之間,院子裡面人心惶惶,生怕會有什麼詭異的事情發生。
幸好,夜空中的月亮,很快就恢復了原樣,衆人也不再驚慌失措。梅如芳長舒了一口氣,儘量用最平靜的語氣對着衆人說道,“大家莫要驚慌,這血月不過是一種自然現象,我們這麼多人,還害怕它不成!”
“啊!!!”淒厲的慘叫聲在夜空之中響起,梅如芳慌忙轉過臉,想要看清楚這慘叫聲究竟是誰發出來的,只是,當她轉過臉之後,她才意識到,這聲慘叫聲,是從她的前面發出來的。
她用自己那隻完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不遠處的佟師師,卻見被那個滿臉雀斑的男人壓在身下的佟師師猛地睜開了眼睛。
佟師師雙眸血紅,身上的衣衫,瞬間也變成了血一般的鮮紅。我已經忘記了方纔佟師師穿的究竟是什麼顏色的衣服,但是我可以肯定,她方纔穿的衣服,絕對不是紅色的!
“詐屍了詐屍了!”人羣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站在院子裡的僕人嚇得臉色大變,紛紛都想逃離這個院子,只是他們卻發現,當他們邁出了一隻腳之後,身子竟然都再也動不了分毫。
如瀑的青絲被風揚起,夜月之下,黑色的長髮映着那雙盛滿恨意的血眸,帶着一種妖異的美感。原本還在瘋狂地佔有着佟師師的那個男人看到這一幕,嚇得瞬間就癱軟在地,他想要逃走,只是,他的身子剛剛動了動,原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佟師師就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那個滿臉雀斑的男人嚇得渾身打顫,很快,他的褲子就溼了個徹底,我知道,他是被嚇尿了。看着一步步向他走近的佟師師,他不住地向他求饒,他指着坐在椅子上的梅如芳,“是太太,是太太要我這麼對你的,你要是想找人報仇,也應該是找太太!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聽到那個滿臉雀斑的男人這麼說,佟師師猛地轉過了臉,她那雙血紅的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梅如芳,眸中恨意,似乎是想要將梅如芳生吞活剝。
“佟師師,你休要在這裡裝神弄鬼!我梅如芳纔不會害怕你這個不知道檢點的賤人!”梅如芳顯然是也被這一幕給嚇到了,但是,她和佟師師是宿敵,她自然是不願意在佟師師面前示弱的,是以,在身子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之後,她急忙穩住自己的身子,儘量用不屑的聲音對着佟師師道。
佟師師從梅如芳臉上收回視線,血紅的眸中,高深莫測,見佟師師的視線又落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個滿臉雀斑的男人的身子又開始止不住地打顫,其他的站在佟師師身旁的那幾個男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很快就已經又有幾個男人嚇得尿了出來。
嫣紅的脣微微扯動,佟師師環視一週,身行如風,雙手指甲迅速變長,就猛地穿透了那個滿臉雀斑的男人的下身。她的手被那個滿臉雀斑的男人身上的血染成了豔麗的紅,那個男人的身子微微動了動,他張開脣,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只是,還沒有來得及說出手,他就徹底失去了氣息。
纖纖玉手從那個滿臉雀斑的男人的肚子裡面伸出,他的身體,竟然生生被佟師師給扯成了兩半。
看到這一幕,我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面對着殘忍的一幕,我這個旁觀者尚且覺得膽戰心驚,站在院子裡的這些人的恐慌可想而知。
梅如芳方纔尚且還能夠保持鎮定,畢竟,她還可以欺騙自己,這只是簡單的詐屍,幾個壯漢一同上前按住佟師師便能終結這場鬧劇。但是看到方纔那殘忍的一幕,她怎麼都無法繼續自欺欺人,她那張原本就已經很白的臉此時看上去更是蒼白如紙,她的身子,顫抖仿若秋風落葉,她看着愣在原地的僕從,繼續用趾高氣揚的聲音吩咐道,“你們快點捉住這個賤人!”
此時,哪裡還有人敢聽梅如芳的吩咐,人都會趨利避害,現在衆人只是想要活下去罷了!
“佟小姐,我們都是被逼的,你要是報仇應該找夫人吶!我們也不想這麼對你,都是夫人逼迫我們的!”白遠見佟師師此時正盯着他,他急忙對着佟師師說道。他後退了幾步,身子毫無預兆地撞在牆上,他發現,自己已經是無路可退,整張臉因爲恐懼,變成了詭異的青紫。
“今天,誰都別想活着離開這裡!”佟師師的聲音,寒冷仿若來自十八層地獄,她的脣,依舊保持着上揚的弧度,她笑得很美,但卻看得人膽戰心驚,“我會親自送你們下地獄!”說着,她就已經狠狠地扭斷了白遠的脖子。
白遠的腦袋,骨碌一聲滾落在地上,因爲佟師師的動作太快,他都沒有時間反應,是以,當他的腦袋滾落在地上的時候,他依舊圓瞪着自己的眼睛。
看着那些個嚇得瑟瑟發抖的人們,佟師師忍不住大笑出聲,她笑得很是厲害,血淚順着她的眼角流下,她笑得越是厲害,院子裡面衆人越是恐慌。忽然,她止住笑,冷冷地掃視了一眼方纔侮辱過她的幾個男人,身子舞動如同一道魅影,我都沒有看清楚她究竟做了些什麼,只是知道,待她停下來的時候,那幾個男人的身體,都已經消失不見,唯有大片大片的血液,灑落在這院子裡面,也灑落在了衆人的身上。
看到這一幕,梅如芳已經徹底嚇破了膽,她口中雖然不斷地說着什麼,“賤人,你若是敢傷我性命,我定會讓你永不超生”,但身子卻是抖得比篩糠還要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