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掌心的那個血洞,李玥眼中滿滿的盡是不敢置信,或許是因爲過度吃驚的緣故,李玥竟然沒有尖叫出聲。
“啊!!!”天地之間似乎只剩下王霞淒厲的尖叫聲,李玥忘記了掌心的疼痛,只是悲憫地看着王霞,看着王霞的身子一點一點扭曲成詭異的形狀,最終化爲暗黑色的血液,滲入張鵬的眼眶之中。
王霞的身體,竟然就這樣在我們的眼前消失了,可就算是她已經消失了,但是我依舊能夠聽到她淒厲的慘叫聲,她那慘絕人寰的叫聲,就像是魔咒一樣將我們每一個人的心緊緊纏繞,註定成爲我們一輩子的噩夢。
“若是相愛,那麼,就融爲一體吧。”空氣中似乎有低沉而又滄桑的聲音傳來,聽到這個聲音,張鵬的身軀驀地變得挺直,隨後就像是一個千金墜一樣,猛地沉入黑風潭之中。或許是受到張鵬下墜的力道撞擊的緣故,大量潭水從潭中濺出,濺到了我們班裡許多人的身上。
今天召開班會,我們班的人都穿着班服,白t裇,黑短褲,按理說,潭水濺到衣服上,幾乎看不出顏色,可是此時,濺在我們班同學上衣上的潭水竟然是暗紅色的,就像是血液一般的暗紅色。
確切地說,那就是血液,張鵬和王霞的血液。
雖然我真的很害怕,但是我還是壯着膽子往黑風潭口看了一眼,黑風潭中,早就已經不見了張鵬的蹤影,只剩下潭水在潭中緩緩遊蕩,整個黑風潭的潭水都變成了暗紅一片,像血液一般的紅。
我的心猛跳了幾下,我身子一晃,就急忙向後退去,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
按照慣例推測,因爲血蠱死去之人身上有東西濺到了別人的身上,那人就是要下一個死去之人,可是這一次,張鵬和王霞身上的血液濺到了我們班裡十幾個同學的身上,是不是證明接下來我們班裡的這十幾個人都要因爲血蠱死去?!
越想我越是覺得膽戰心驚,他們,還都那麼年輕,那麼鮮活的生命,絕不能就因爲這噁心巴拉的血蠱死去!所以,夏鳶一定要魂飛魄散,就算是夏鳶不是血蠱的根源,我有種預感,只要她魂飛魄散了,也不會再有那麼多人以如此慘烈的方式死去!
“暖暖!”我正想得入神,忽然聽到秦箏和鳳曦都在焦急地大呼我的名字,恍惚中,我看到秦箏和鳳曦都像我跑來,我張大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們,只覺得脖子一疼,伸出手,我就向脖子探去。
“暖暖!”我只覺得身子一輕,整個身子就被顧長風抱進了懷中,顧長風的指尖從我的脖子劃過,我只覺得脖子上涼涼的,說不出的舒服,待我緩過神來往地上一看,只見一個血淋淋的眼珠子正安靜地躺在我的腳邊。
也就是說,剛纔是這個眼珠子飛到了我的脖子上?
這究竟是誰的眼珠子?是張鵬的還是王霞的?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指尖粘糊糊的,我知道,那是這顆眼珠子留在我脖子上的血跡。
看着指尖紅色的粘稠液體,有什麼東西急速從我腦海中飛過,我還來不及捕捉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就聽到顧長風在我耳邊說道,“暖暖,不管血蠱再強大,我也絕不會讓它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聽到顧長風這麼說,我心中有什麼東西驟然明瞭,原來,被血蠱詛咒要下一個死去的人,不是我們班的那十幾個被潭水濺到衣服上去的同學,而是我風暖暖。
不過,靜靜地窩在顧長風的懷中,我心裡沒有絲毫面對死亡該有的恐懼,因爲我知道,只要有顧長風在,無論如何,他都會保護我平安無憂。
“是不是下一個要死去的人是暖暖?!”鳳曦走到顧長風面前,試探着問道。
見顧長風不說話,鳳曦接着說道,“我們該阻止這顆眼珠子飛到暖暖身上的,可是終究,我們還是慢了一步。”
“暖暖,絕對不會有事,只要我顧長風一念尚存,我就絕不會讓她有事!”顧長風看着鳳曦和秦箏,一字一句緩緩說道。雖然,顧長風的聲音算不上多大,可是,他說的每一個字都直直地印進我的心底。聽着他的話,我渾身上下頓時升騰起無限的力量,我要與顧長風並肩作戰,消滅隱藏在世間的惡靈,好好活下去,與他,白頭偕老。
我看着顧長風,笑得燦爛無邊,可是我不知道,死亡的陰影,已經離我很近很近,比我想象得,還要近。
“暖暖,你手腕上的血玉手鐲是不是被人給封印了?”秦箏忽然握住我的左手腕,看着顧長風道,“是不是你把暖暖的血玉手鐲給封印了?!”
以地魂之血
我的腦海中忍不住又浮現起了哪句話,真的很奇怪,我怎麼會知道這句話呢?就好像,千百年輕前,也有人對我說過那句話一樣。
“是有人用地魂之血封印了血玉手鐲。”顧長風輕柔地握住我的手腕,似是自言自語道,“或許,那人並不想把這血玉手鐲封印,只是陰差陽錯,剛好有地魂之血落到了血玉手鐲上。”
“什麼是地魂?是不是就是來自地獄的鬼魂啊?”我心中好奇,忍不住看着顧長風問道。
“自然不是。”顧長風衝着我輕柔一笑,他的笑,那麼溫柔那麼好看,比那春風霽月更令人着迷。我癡癡地看着面前的顧長風,一時之間,口水肆流成河。“地魂是指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的男子的魂魄,女子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尚且難得,男子那個時辰出生的更是少之又少,沒想到上次在警察局死去的囚犯之中,竟然剛好有一個,所以陰差陽錯,血玉手鐲纔會被封印。”
今天顧長風並沒有附在秦朗的身體上,而是以他本來的面貌出現在了我們班的人的面前,我知道,一定是他急着救我,還來不及附在秦朗身上就趕過來了。我們班除了鳳曦,夏天他們幾個見到顧長風的本來面貌的人知道我和顧長風的關係,其他的人都以爲我是秦朗的女朋友,現在見到我我在顧長風這麼一個大帥哥的懷中流口水,一時之間,女生們對我的鄙夷討伐聲排山倒海向我襲來,幾欲將我淹沒。
我已經習慣了我們班女生的口誅筆罰,懶得理會這些更年期提前了的女人們,只是靜靜地窩在顧長風的懷中,盡情地享受這令我心悸的溫馨。
忽然,我感覺到顧長風抱在我身上的手顫了顫,我猛然想起,若是不附着在秦朗的身體上,顧長風是不能在陽光下呆太久的。
想到這裡,我急忙從顧長風身上跳下來,催促他快點回去。雖然我還想問什麼是天人之血,可是,見顧長風這副模樣,我還是決定以後再問,反正,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
顧長風在我耳邊低聲說道,“暖暖,你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就回來陪你。”說完,轉身就向山下走去。
果不其然,沒多久顧長風就又回來了,不過,這一次他是以秦朗的身份。看到一個超級最大帥剛剛英雄救美后剛剛離開,秦朗這位大帥哥又過來找我,我們班的女生說的話更是不堪入耳,一時之間,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我和秦朗的身上,方纔那恐怖到極致的一幕,竟是被大家給拋諸腦後了。
“閉嘴!”顧長風冷冷環視了一週,我們班的那這個女生在接觸到顧長風清冷若千年冰窟的眼神,雖然心裡有些不甘,但她們還是識趣地閉上了嘴。
看着面前英俊陽光的男子,我心中滿滿的盡是驕傲,我的顧長風,不管他以什麼樣的一張臉出現,都是那麼霸氣十足,魅力非凡,讓人移不開眼,幸好,他是我的顧長風。
不經意間轉臉,我剛好對上一雙隱藏在岩石後面的陰冷的眸。
夏鳶?她怎麼也在這裡?而且,她的眼睛,竟然已經好了!我又想起了今天早晨學校小操場上死去的那個女生莫名其妙少卻了的那一隻眼,看着夏鳶已經完好無損的雙眸,我頓時明瞭,原來,那個女生的眼睛,是夏鳶取走了,難怪……
顯然,夏鳶也看到了我在看她,出乎意料的是,她並沒有趕快從我的視線之內消失,而是脣角微微揚起,還對着我做了一個我根本就看不懂的手勢。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我竟然看到李媛就現在夏鳶身後。李媛怎麼會和夏鳶攪和到一起?莫非上次在精神病醫院幫助夏鳶逃走的人真的是李媛?!難怪秦箏說李媛身上有死亡的氣息,原來是因爲她和夏鳶在一起而沾染上的。
“我看到夏鳶了!”我急忙對着顧長風他們說道,可是,待我話音落下,哪裡還有夏鳶和李媛的身影!
“暖暖,你是不是眼花了,我怎麼沒有看到夏鳶?”鳳曦往四周打量了一圈,隨即看着我說道。“暖暖,你是不是精神過度緊張出現了幻覺?”
就在我也以爲是我出現了幻覺的時候,我忽然聽到顧長風說道,“剛纔夏鳶確實來了,而且,她的眼睛,已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