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蘇含煙僵硬地扯動她的嘴,輕輕地將這個數字吐了出來。
聽到她已經開始計數,顧長風頓時臉色大變,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顧長風那般慌亂的模樣,也是,今天晚上,註定我和蘇含煙只能有一個人能夠活下去,而我們兩個人都是他最在乎的人,此時此刻,面對我和蘇含煙生與死的抉擇,他怎麼可能會不着急!
顧長風,他不怕自己受傷,也不怕失去生命,他只是害怕,他最愛的人會離開他罷了。
“二……”
蘇含煙的聲音,帶着催命的氣息,我不希望顧長風再繼續耽誤時間下去,我攥住顧長風的手,讓他手中的黃金劍抵在我的胸口,“顧長風,殺了我!算我求你!”
“小風,不要!”安陵溪也注意到了我的動作,“小風,你快帶暖暖離開這裡!不要管我!我已經在天地之間遊蕩了一千多年,這麼多年的時間,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你們快點離開這裡!小風,今天暖暖要是有什麼閃失,我安陵溪就沒有你這個兒子!”
“暖暖,我不可能傷害你!你不要逼我!”顧長風急忙按住我的手,他手中的黃金將,瞬間就消失在了他的掌心。
“你不願意傷害風暖暖?”蘇含煙的骷髏頭上,散發出幽幽的綠芒,看上去要多麼噁心就有多麼噁心,“那你就看着安陵溪這個賤人徹底消失吧!”
“三!”
喊出這個數字之後,蘇含煙的骷髏頭微微垂下,她的嘴,一動一動地,帶着機械般的僵硬,我知道,她是在默唸符咒,她想要安陵溪徹底消失。
“不要!”顧長風急忙制止道,但是,蘇含煙哪裡能夠聽的進去顧長風的話,她依舊賣力地念着那符咒,安陵溪那美好的臉上,滿滿的盡是強忍的痛楚,但她卻是堅強地一聲不吭。
“不要!蘇含煙,我願意在你面前魂飛魄散,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媽!”顧長風按住蘇含煙的肩膀,大聲道,蘇含煙依舊是不爲所動,而被吊在樹上的安陵溪,整個身子,都已經被籠罩在了一片血霧之中,此時,就連她那張絕世無雙的美麗臉龐,看上去也是血乎乎的一片,模糊不清。
看到安陵溪這麼悲慘的模樣,蘇含煙開心到了極致,她邊默唸符咒,邊歇斯底里地大笑着,狀若瘋癲。
“蘇含煙,你快點停下,你快點給我停下!”我急得不行,既然顧長風不願意動手殺死我,那好,我自己動手!我將軒轅劍翻轉,“蘇含煙,我現在就去死,你快點停下!”
“風暖暖,顧長風,你們還真是天真啊,我對安陵溪那個賤人恨之入骨,就算是你們都死了,我也絕對不會放過她!顧長風,我要你親眼看到,安陵溪那個賤人,以最慘烈的方式消失在你面前!”蘇含煙微微頓了一下,接着說道,“從此以後,世上再無安陵溪這個賤人!”
蘇含煙不再理會我和顧長風,她繼續默唸着那符咒,安陵溪的模樣,比方纔更是痛苦了一些,她的身形,劇烈地扭曲着,但是,她又無法掙開着捆仙索的鉗制,不僅如此,她的掙扎還讓捆仙索把她的身影纏得越來越緊,鮮紅的血液,幾乎要將那整棵茂密的大樹染紅。
這一幕,看得我膽戰心驚,亦是心疼萬分,雖然安陵溪跟我沒有絲毫的血緣關係,但是,我早就已經把這個善良美好的女子,當成了我的母親,我希望她能夠和魔君顧曜修成正果,永遠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我怎麼都無法接受,她會以這麼慘烈的方式,徹底消失在這天地之間。
“不!”顧長風大聲喊道,我知道,顧長風也不希望安陵溪消失,可是此時此刻,我們真的是什麼都爲安陵溪做不了。
耀眼的紅芒,穿透層層枝葉,落在安陵溪的身邊,我還沒有看清楚怎麼回事,原本捆在安陵溪身上的捆仙索就掉在了地上。
魔君顧曜那一頭張揚的紅髮,就如同一團火焰,將整個叢林點亮,他想要將奄奄一息的安陵溪擁進懷中,奈何此時安陵溪的身體,不過是一道模糊的光影,他都無法擁抱她。
“溪兒,對不起,我來晚了!”魔君顧曜看到安陵溪墜落在地上的身影,紅眸之中滿滿的盡是不加掩飾的疼惜,安陵溪的身子,變得小了很多,她安靜地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的血霧,依舊濃重,顯然,她受到了重創。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會有斬仙劍!”蘇含煙不敢置信地看着魔君顧曜,隨後,又是說不出的慌亂,她轉過身子,急忙捂住自己的臉,“不,我現在這麼難看,我不要你看到我現在這副模樣!”
“蘇含煙,千年前,你就騙了本座,現在,你竟然還妄圖傷害溪兒,本座決不輕饒!”魔君顧曜黑色的長袍隨風舞動,電光石火之間,他就已經出現在了蘇含煙的面前,毫不客氣地向蘇含煙攻去。
魔君顧曜招招狠辣,顯然是想要置蘇含煙於死地,蘇含煙那死氣沉沉的眸中,迸射出說不出的怨恨與纏綿,她微微愣了一下,但是見到魔君顧曜是真的想要她死,她也急忙出手,迎接顧曜的攻擊。
我和顧長風本來是想要過去幫助魔君顧曜,快點送蘇含煙上西天,然後帶着安陵溪趕快回去療傷,誰知,這片林子周圍,竟然如同竹筍一般生出了一排排的畫皮人,他們雙眸呆滯,僵硬地揮舞着自己那長長的利爪,就向我和顧長風還有安陵溪撲來。
見竟然有畫皮人想要傷害安陵溪,魔君顧曜急忙就向安陵溪的方向衝去,他手中長劍如虹,揮劍之間,好幾個畫皮人的身體同時被斬斷,濃郁的鬼氣,帶着索命的氣息,在這陰森的叢林間蔓延開來。可在同時,因爲無心顧及蘇含煙的攻擊,顧曜的後背,也被蘇含煙狠狠地拍了一掌,鮮紅的血液,就順着他的脣角噴涌而出。
怕那些畫皮人會傷到安陵溪,我只能暫時先將安陵溪收到一個小瓷瓶裡面,我和顧長風的戰鬥力很強,而且,現在我覺得我越是跟人打鬥,身上的力量就愈加的源源不斷,很快,方纔如潮水一般涌上來的畫皮人,都已經被我們斬殺。我剛剛鬆了一口氣,誰知,這倒下的畫皮人,竟然又從地上站了起來,只是,這一次,他們的身上,並沒有再穿着一層皮,他們,都是一具具散發着幽幽的綠芒的骷髏!
鋪天蓋地的骷髏,向我和顧長風衝來,我拿着軒轅劍向這些骷髏砍去,可是,我剛剛將一具骷髏砍到在地,那具骷髏,立馬就從地上彈跳了起來。更爲詭異的是,我已經將一具骷髏攔腰斬斷,但是他依舊快速復原,向我撲來。
這些骷髏,怎麼跟打不死的小強似的啊!
顧長風也意識到了這些骷髏的特殊,他那好看得眉頭,忍不住緊緊擰了起來,他轉過臉,對着我大聲道,“暖暖,你先去一旁等着我,這些骷髏交給我解決!”
我知道,顧長風是害怕我被這些***的骷髏傷到,但是,雙拳難敵四手,顧長風一個人怎麼可能對付這麼多來勢洶洶的骷髏!我揮舞着手中的軒轅劍,剛剛砍倒一個骷髏,我身後的一具骷髏,就向我胳膊上抓來,我快速閃躲,但是胳膊還是被那具骷髏抓破。顧長風注意到了這一幕,他如同一道閃電一般來到我的身旁,我只覺得身子一輕,就已經被他給抱到了旁邊的大樹上。
將我小心翼翼地放在樹幹上面,他低下頭,就開始舔我胳膊上的傷口,似乎,已經好久沒有被顧長風這樣療過傷了,我心中還稍微有那麼一點的小扭捏,我急忙收回胳膊,不想要讓顧長風這麼做,顧長風卻是固執得緊,微涼的舌尖從我的傷口處滑過,帶給我一種顫慄而又刺痛的感覺,待他擡起臉來的時候,我胳膊處的傷口,早就已經消失不見。
“暖暖,在這裡等着我!”顧長風說罷,就快速從樹幹上跳了下去,我伸出手,想要拉住顧長風,卻是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沒有抓到。
有幾具骷髏見我坐在樹上,他們將手擡得很高很高,就想要把我從樹上抓下來,我手持軒轅劍,狠狠地將那具骷髏的手斬下,他如同野獸一般嘶吼一聲,跳得老高,另一隻手就猛地拽住了我的褲腳。
靠!這具骷髏,怎麼會有拽人褲子的特別嗜好啊!
我暗罵一句,握着軒轅劍再次向那具骷髏砍去,軒轅劍削鐵如泥,當然不會把這具骷髏的手放在眼裡,結局可想而知。
我以爲,軒轅劍將這隻骷髏的手斬斷之後,那隻手就會墜落在地上,誰知,那隻手依舊固執地拽着我的褲腳,而且,它還沿着我的褲腳一點點上衣,用力攥住了我的小腿!
使勁甩了幾下腿,我想要將這隻手甩掉,誰知,竟然不管怎麼用力,都無法把它給甩掉,它驀地用力,將我的小腿肚抓得生疼,我掏出一張符,大喊一聲,“流火!”那符就狠狠地將那隻手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