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天見到我一個人出來,倒也沒有多問,小羽也趁機找了個理由走了,我讓她去盯緊阿尼拉,現在好不容易這個阿尼拉自己找上門來了,而且,她來得這麼急,應該是因爲在聽了週一天所說的話之後,心裡有了答案,在週一天這件事上,我絕對不允許再橫生枝節了。
所以,最後上車的,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一個小時之後,我們來到了以週一天的名字命名的小學,叫一天小學,我看到週一天的眉頭微微一皺,有些不悅的看着吳成。
吳成說道:“身爲一個名星,你可以做好事,但是,做爲你的經紀人,我有必要讓你做的好事讓大家都知道。這對你以後的發展有很大的幫助。”
“你也應該記得我跟你說過,我不想把我的一片真心,用來當成鋪墊成爲我功成名就的踏腳石。”
我後來才知道,週一天其實是一個孤兒,在他成名之後,便捐了很多所小學,就是因爲他不想還有人跟他一樣,過着那麼痛苦的童年,但是沒想到,吳成居然爲了擔心有朝一日,週一天是孤兒的身份泄漏出去,掉粉,便乾脆利用這件事來大作文章,爲以後做好了鋪墊。
兩個人的角度不同,看這件事的方法當然不同,我只是一個局外人,便只當沒有聽見。
整個活動都進展得很順利,除了週一天連一個笑容都沒有的臉,從始至終都戴着超大的墨鏡,按着主辦方的要求上前講話,致辭,最後,還帶了一些表演,纔將整個活動的氣氛推到了高潮。我聽到吳成正在跟主辦方的人說,週一天身體情況已經在漸漸的恢復當中,今天也確實是帶着病來的,所以精神狀態纔不是很好。
做爲一個經紀人,吳成確實做到了處處都替週一天考慮,擔心那些媒體會因爲今天週一天只是敷衍這次的慈善活動,只爲作秀和上頭條纔來的,會亂作文章。這樣的解釋合情合理,而且,週一天生病是人所周知的事。現在他全程無笑臉,就被吳成這麼一說,變成了帶着病體來參加慈善活動,一定能夠感動到不少的人。
在休息的空當裡,我和週一天一起坐在休息室裡,吳成要出去應付那些記者和主辦方,沒有功夫管我現在一個人留在週一天的身邊,算不算得上是明智了。
週一天輕聲說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我總覺得我和吳成之間的心結越來越深,藝人與經紀人之間的關係應該是最爲親密的,這樣子的工作,讓我很不開心。我甚至在想,如果當天不是這麼想要功成名就,我現在過着的,就是一般人的生活,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結婚,生子,爲了生活每天在外面打拼,雖然辛苦,可是,卻很滿足。而這些,離現在的我遙不可及。”
我笑了,“那你又知不知道,你現在的生活,也讓很多人覺得羨慕?其實,每個人都有一個故事,你只是因爲身在自己的故事裡,纔會覺得這一切都讓你
太過辛苦。吳成與你本來就是很親密的關係,只是你們的出發點不同而已。還有,吳成到底有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直到現在,我們都只是在猜測,沒有真憑實據。做人,很難,人生,很短,所以,在這有限的時間裡,不要再讓自己難上加難。想得開了,便就簡單了。其實在你最初對吳成妥協的時候,你自己心裡也是有答案的,你和阿尼拉,根本就不可能走到一起。
別的原因或許因爲你們瞭解的不夠,現在還沒有發現,光是憑你們的身份,就很難。況且,現在你的身上已經確認被人下了蠱毒,就算不關阿尼拉的事,也與她脫不了關係,到了這種地步,你還會像之前那樣,單純的去心疼這個女孩嗎?”
週一天短暫的沉默之後,突然看着我笑了:“其實歐陽大師的年紀應該比我還要小些,但是卻好像看透了很多事。”
“你跟他們一樣,叫我阿彩就行了。你給錢,我幫你辦事,如果可以的話,還可以當我是朋友。而我也覺得你是一個值得我去幫的人,纔會跟你說這麼多。”
週一天看着我的肚子,有些心疼的皺了一下眉頭,“真的很抱歉,你懷孕,你的先生一定很擔心,但是你爲了我的事,還不得不回來。”
“這是我的職責,況且,你出手這麼大方,一舉兩得。”我現在也發現週一天是一個很能給自己揹包袱的人,好像很喜歡把所有不好的結果都推到自己的身上,能夠在這一行裡混了這麼久,還保持着這麼單純的初心,確實不容易。所以,我一定不能讓他有事,便是我現在唯一的想法。
因爲擔心小白,我有些坐立不安,不斷的看着手機上的時間。
“阿彩……其實,是不是小白大師他出事了?”
週一天很細心,這是我早就發現的事實,現在他這樣問,我也沒有多加隱瞞,“我們世代爲陰陽師,到現在已經一千多年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奇怪的事情,不僅僅是你,還有柳家,現在就連小白也……”我擔心得緊皺着眉頭,有些不想再在這件事情上繼續說下去。
“那個小女孩……不管怎麼說,那也是一條人命,我之前不應該躲起來,害得你一定在他們的面前說了不少的好話,他們纔沒非要讓我出來作證。你應該知道我的難處,如果我跟命案扯上關係,對我今後的影響,一定很大。”
“這件事本來就跟你沒有關係,我還應該向你道歉纔是,沒有得到你的同意,就隨便收留外人,現在還給你帶來了這些麻煩。”想了想,我才繼續說道,“其實早在很久之前,A市警局就已經成立了一個專案小組,這個專案小組就是專門針對靈異案子,也就是說,現實中沒有辦法解釋的案子。而這次這件事,就是由這個專案小組負責的,所以,才能這麼順利的說服他們離開。”
“我知道你的事,你以前是一名很出色的法醫,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到了後來,你
居然轉行當了陰陽師,而且,還轟動天下。”
用轟動天下來形容當時的我是有些誇張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都只是儘自己的本分而已。”
這時,吳成走了進來,“柳自立來了,他是受主辦方的邀請來參加這次的慈善晚宴,但是,他的家裡纔出了事,連家都沒有回便趕了過來,所以你無論如何也應該出去打個招呼。”
我心裡微微一怔,暗地裡衝週一天使了個眼色,他才站起身走了出去,我今天的身份就是他的貼身保鏢,自然要跟在他的身後。
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一家人都死乾淨了,除了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還存活之外,而且,連死因也不知道,作爲一個當家之主,必定應該先去警局來一通質問,又或者回家裡去緬懷一下過世的親人,他怎麼可以因爲推脫不掉而趕到這邊來?況且,以他的身份,還有什麼是推脫不掉的?
我遠遠的看着跟週一天說話的柳自立,從頭到尾都顯得有些沒有精神,甚至是有些沮喪,這時,我看到週一天手指着我的方向,柳自立朝着我看了過來,最後,點了點頭。
柳自立今年五十歲,因爲當過多年兵的原因,神情很嚴肅,個子魁梧,總是能給人一些莫名的壓迫感,週一天朝着我招了招手,我雖然很不願意,但是也不得不走過去,“首長。”
週一天對着柳自立點了點頭之後,走開了,但是因爲我要負責保護他今天的安全,他也很懂事的沒有走太遠,剛剛到一個聽不見我們說話,但是我卻可以看到他的位置坐了下來。
我坐在柳自立的對面,看着面前這個近處看,便能看出一些老態來的柳自立,在面對我時,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既非富,又非貴,他才顯出一些真實,“聽說,我家的事,你是最清楚的人?”
“算是。”我不冷不熱的回答,對於這個柳自立,我現在已經沒有半點的好感。
“你是因爲我現在還有心情到這裡來參加這個活動而鄙視我?”柳自立一針見血,我也沒有否認,他苦笑了一下,“其實我與周先生早就認識了,當初他出資建這所學校的時候,我就在旁邊,很敬重他的爲人。”
柳自立對一個晚輩,居然用到了敬重這個詞,我開始對他有些另眼相看了起來,連我自己都鄙視自己這麼沒有立場。
“這次活動的主辦方負責人,是我的老戰友,早在上個月他就跟我說好了這件事。家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回去了,除了徒添傷感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辦法。與其這樣,不如做些有意義的事情,等警方能夠早早的破案。”
其實以他的身份,根本就沒有必要跟我解釋這些的。
柳自立接下來的話,纔算是讓我明白他爲什麼這麼看重我對他的看法。
“但是,我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是因爲你!”
我有些怔愣,不解的看着柳自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