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場越來越像單方面屠殺的戰鬥，後金軍陣地上，守護在皇太極身邊的軍師範文程。一臉凝重的提醒道：“大汗，不能再打了，虎豹軍的火器，實在是太厲害了……再打下去，和送死沒有什麼區別？”
看到皇太極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因此而發生絲毫變化，范文程繼續開口提醒道：“大汗，我們出動的上萬汗八旗將士，已經快要損失兩千人了。而防守遼陽的虎豹軍，滿打滿算，也才損失兩三百人。幾乎七八個汗八旗將士，才能換取一個虎豹軍的性命。更加重要的是，這種進攻持續的時間越長，敵我損失比例就會越大……”
“大汗，快命令將士們進行撤退吧……這場進攻，我們又輸了……”
這個時候，一直關注戰場一舉一動，致使至終都沒有開口說話的皇太極，終於開口了。對着范文程和周邊部下，一臉不甘的說道。
“軍師你說得對，虎豹軍的火器實在是太厲害了……如果按照這種損失比例繼續進攻下去，就算把我們帶來的汗八旗將士全部拼光，也拿不下遼陽。”
“拿不下遼陽，也就沒有辦法消滅遼陽的所有虎豹軍駐軍，將遼東據爲己有……所以，爲了拿下遼東，拿下遼陽，即使知道繼續進行攻擊，是讓汗八旗去送死，這場進攻，也不能停下來。”
“不僅不能停下來，還要進一步加強進攻攻勢……”
聽到這裡，范文程臉上。直接流露出一副充滿不可思議的震驚目光。
皇太極的話剛剛說完。范文程就下意識開口追問道。
“大汗。您是打算……”
在十幾雙目光的同時注視下，一絲濃濃的殺氣，迅速從皇太極身上散發出來。而後，毫不猶豫的開口命令道。
“從汗八旗再抽調五千火槍手，加入戰場，向遼陽城發動攻擊。”
“雖然我們裝備的火槍在威力上，比不上虎豹軍。但是，我們可以在數量上。壓過虎豹軍……除了五千汗八旗火槍手外，再從鑲黃旗抽調一千弓箭手，混在火槍手中間，射殺城牆上的虎豹軍……”
看着面前匆匆離去的部下，皇太極繼續開口命令道。
“火槍手和弓箭手上了，炮兵也不能閒着……命令炮兵隊剩下的重炮，馬上對準城牆進行開炮，而且要全部使用開花彈……”
“只要能在遼陽城城牆上打開一道缺口，衝進城內。將所有開花彈全部打光，所有重炮全部被虎豹軍炸光。也在所不辭……”
“本汗就不相信，堅守遼陽的虎豹軍都是鐵打得。在開花彈。火槍，弓箭，這麼多遠程武器的攻擊下，都能不戰場崩潰……”
在進攻部隊已經衝到遼陽城城牆腳下的情況下動用重炮，而且還使用開花彈。這對於後金軍來說，沒有太多準頭的開花彈，也許大部分都會砸在汗八旗將士頭上。
如此一來，開花彈對汗八旗進攻部隊的殺傷，一定會比對虎豹軍的殺傷要多。
所以，皇太極的命令剛剛下達，汗八旗名義上的統領范文程，就提出自己的反對意見。
不過，就在他的反對意見剛剛說完，兩道充滿殺氣的目光，就向自己射來。
至於這兩道目光的主人，毫無意外，是軍令的下達者皇太極向外射出來的。
兩道目光射向自己的同時，一句充滿殺氣，而且非常冰冷的回答，也隨之從皇太極嘴裡吐了出來：“本汗的命令，什麼時候輪得上你一個漢人來質疑了。”
“爲了能夠拿下遼陽，拿下遼東，就算汗八旗所有將士全部死在這裡，本汗也不會皺一下眉頭……馬上去傳本汗軍令，炮兵隊，馬上開炮……”
“轟轟轟……”一盞茶功夫不到，轟鳴的炮聲，就從分散開來的炮兵陣地上傳開。
幾十枚開花彈，帶着尖嘯聲，越過戰場上大部分汗八旗將士後，毫不猶豫的砸在遼陽城城牆周圍。
范文程沒有說錯，在這場炮擊中，超過六成的開花彈，直接落在城外密密麻麻的汗八旗將士中間，在汗八旗攻城陣型中，瞬間掀起十幾朵夾雜了火光和硝煙的血花，非常耀眼和精彩。
至於剩下的四成開花彈，並沒有全部落在城牆上。
而是一半落在城牆上，一半落在遼陽城內。
不過，即使如此，落在城牆上的七八妹開花彈，也在眨眼功夫，給虎豹軍造成差不多四五十人的直接損失。
可以想象，這種無差別的覆蓋性炮擊，如果就這麼持續下去，用不了多久。堅守城牆的虎豹軍，就會付出非常慘重的代價。
不僅如此，剛剛還是非常嚴密的防線，也會被這些開花彈炸得到處都是缺口。
有人也許會說，後金軍進行炮擊的同時，汗八旗也在承受着比虎豹軍更大的損失。但是，你不要忘了，參與進攻的汗八旗總兵力，足足是虎豹軍的好幾倍之多。就算汗八旗在炮擊中，付出兩倍，甚至於三倍的損失，汗八旗也承受得了。
而這，就是後金軍皇太的陰險和毒辣之處。
面對後金軍汗八旗似乎沒有停歇的進攻，面對頭頂不斷落下來的開花彈。剛剛趕到城牆的一師師長，還沒有從得到總督府消息的驚喜中反應過來，就被眼前的壓力和變故給壓得喘不過氣開。
眉頭緊鎖的王波，帶着滿臉凝重叫道：“不能再讓後金軍的開花彈射向城頭了。我們的兵力有限，根本沒有辦法同城外的後金軍拼消耗。”
“重炮團，馬上聯繫重炮團，對後金軍的重炮進行反擊，一定要在最短時間內，將他們消滅……”
傳令兵匆匆離開城牆的同時，滿臉凝重的王波，繼續說道。
“後金軍的重炮太分散了……以重炮團的幾十門加農炮，就算轟上一個時辰，也未必能將他們全部摧毀……我們不能把希望，全部寄託到重炮團身上。”
“傳本將將令，兩個重型迫擊炮營，馬上給我吧所有迫擊炮全部架到城牆上來。以重型迫擊炮的射程，從城牆上進行開炮，剛好能夠到後金軍的重炮陣地。就算差一點夠不到，騷擾一下他們，讓他們射出的開花彈失去準頭也行。”
面對虎豹軍的反擊，特別是看到虎豹軍竟然將火炮架到城牆上後。皇太極充滿殺氣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嘴角迅速閃過一絲冷笑後，大聲命令道：“堅守遼陽的虎豹軍已經開始着急了……不僅如此，我們想要通過重炮，大量殺傷城牆上虎豹軍的目的，也達到了。”
“本汗剛剛認真看了一下，短暫的炮火打擊中，雖然只有不到三十發開花彈落在城牆上。但是，這三十發開花彈，至少給虎豹軍造成兩百多人的損失。”
“如果再加上後續火槍手和弓箭手給虎豹軍造成的殺傷。在這場進攻中，我們至少消滅了六百虎豹軍。而我們的損失，才三千人不到……”
“這個結果和前幾天的相比，絕對可以稱得上天壤之別。”
“既然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再進攻下去，就是徒增損失……本汗命令，馬上進行撤退……不要忘了，在撤退時，必須帶走戰場上的所有火槍……”
聽到這裡，就連自詡非常善於謀略的范文程臉上，也流露出一副對皇太極的欽佩目光。
因爲，在裝備不如虎豹軍的情況下，皇太極所使用的戰術戰法，無疑是最適合後金軍，讓後金軍損失最小的。
於是，皇太極的命令剛剛下達，范文程就帶着滿臉欽佩和恭維，對着皇太極說道：“大汗英明。奴才現在終於明白大汗您的苦心，請大汗原諒奴才剛剛的弩盲。”
遼陽城城牆上，隨着戰鬥停息，炮火停息，籠罩在城牆上的逍遙慢慢消散，一副充滿血腥的畫面，赫然出現在王波面前。
自從遭到後金軍的炮擊後，王波就已經感覺到，這場守城戰的損失，一定比這段時間的任何一場守城戰鬥要大。
但是，當他真正看到城牆上的慘烈程度後，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綿延兩裡的城牆上，隨處可見滿身鮮血的將士屍體。
在這其中，特別是幾十枚開花彈的彈着點附近，簡直可以用血腥，甚至於屠宰場這些詞語來形容。
除了各種各樣的屍體，還有大量被開花彈炸成零件的殘肢斷臂，幾乎隨處可見。
當然，除了這些屍體外，最多的就是，倒在城牆上，正發出陣陣哀嚎聲的傷員。
看到這裡，王波臉上的表情，直接被沉重給覆蓋。
因爲，剛剛結束的這場戰鬥，讓他隱隱感覺到，接下來的戰鬥，絕對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很快，戰鬥損失就被送到王波面前。
不到一個時辰的戰鬥，麾下將士，直接戰死五百五十三人，重傷失去戰鬥力一百九十五人。
面對這個結果，王波不敢想象，如果這場進攻再多那麼兩次，自己一個師還能剩下多少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