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瑤瑤說笑了一會,劉欣便直接去了中富廣場,把車停在大樓下停車場,然後在一樓的麥當勞裡等丁順過來匯合。
丁順今天出去拜訪客戶,正好在這一塊,劉欣變過來接上他,準備去和黃主任下圍棋。
兩人在麥當勞大啃着漢堡,丁順突然問他:“老大,如果喜歡一個女孩子,要怎麼去追她啊?”
劉欣大口咬着最愛的鐵板燒漢堡,頭也不擡地問:“看上誰家閨女了,哥哥幫你搞定。”
丁順還不意思地吱吱唔唔,卻又鼓起勇氣看着劉欣,說道:“老大,你和辦公室的……李副主任,不是男女朋友吧?”
劉欣剛吃了一口漢堡,聽到他的話,差點就噴出來。無奈的小了笑,一巴掌排在他的肩膀上,笑道:“誰說她是我女朋友了?”
“公司裡都這麼傳呢。”丁順的語氣有點低。之前他也是這樣認爲的。不過當看到劉欣與瑤瑤每天在一起時,便有所了悟。於是,才大膽的提出了這個問題。看他略微有點激動地表情,劉欣便知道這小子是真的喜歡上了小李。
想到小李一直單身着,也應該幫她找個男朋友了。於是便笑着說道:“看上她了?”
丁順臉色微微一紅,哪怕他是業務部的尖子,頂樑柱,而且平日裡非常活躍。但是畢竟是和與小李有緋聞的老大在探討愛情的問題。難免有所尷尬了。
他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點了點頭。
劉欣突然起了一個念頭,要把他們倆撮合在一起,其實也不錯的。丁順這小子就是油嘴滑舌一點,但是挺有原則和正義感的,在業務部的風評也好。最主要的是,這孩子誠實,所以業務一直是業務部最好的。
讓他和小李在一起,話說回來倆人還真蠻般配的。
劉欣雖然明白小李對自己也有意思,但倆人終究不現實。便點點頭,笑着說道:“你放心吧,那都是公司人嚼舌根呢。小李是個不錯的姑娘,我還沒有禽獸到那個地步。你如果真喜歡他,我幫你撮合一下。”
丁順感激的看了劉欣一眼,說道:“謝謝老大。”
“咱倆你還可以。”劉欣淡淡一笑。
吃完東西,劉欣便開着車,拉着丁順去了西湖棋社。
今天老黃單位大概也沒有什麼事,他早早就到了棋社。
劉欣見狀捲起袖子,搖起前幾天黃主任送給他的紙扇,和他撕殺了起來。
但今天劉欣明顯不在狀態,連輸了兩盤,當第三盤結束,兩人正準備算雙方目數的時候,老黃扶了扶眼鏡,搖着那寫有“叩橋不渡”的紙扇,慢悠悠地地說:“小劉,今天有心事吧,棋行得亂,心亂棋必亂。”
劉欣擡頭看着老黃那細小的,睜大眼睛人們還以爲他閉眼的小眼睛,這小眼睛裡平日充滿着智慧,現在則充滿了疑問。
劉欣搖搖頭說:“工作上的一些小事。”
他本想就着他的話頭把話引到項目上,但又覺得太唐突,所以又把話活生生地吞了回去。
老黃在點目,擡眼看了看劉欣,什麼話都沒說又低頭在點目。
“黑勝半目。”老黃點完後說,劉欣又輸了。
“白棋在佈局的時候是以大優勢領先的,但你處處都想要佔先機,每個局部的戰爭,你都想要打得對手落花流水,如果對手實力差距比較大,是可以實現的,但如果對手實力相當或更高,這是很不理智的下法。孫子兵法裡說過,‘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老黃搖搖扇,指着劉欣右下角的棋繼續說:“這裡在佈局的時候,是你實地最多,勢能最大的區域,如果你立足於這個區域的根基,慢慢地擴大優勢,優勢最終將成爲勝勢!”
老黃喝了口鐵觀音,繼續說:“但是在你的策略卻是全面進攻,四處進攻別的地方的棋,不知不覺卻把自己的根基給消弱了,最後因爲水平相當,你的進攻沒有特別成效,老巢卻被我乘勢打壓得不成樣子。小兄弟,要記住過猶不及,有些時候需要有‘能而不爲’的清醒頭腦。”
劉欣點了點頭,有所感悟,聯想到公司的項目,他突然覺得老黃話裡有話。
“老黃,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既然大家實力都差不多,你覺得這種情況下,我應該怎麼做最明智?”既然老黃話裡有話,劉欣也以話入話地問。
老黃眼裡閃出狡黥的光芒,他知道劉欣聽懂了他的話,也知道劉欣在問什麼。
“你覺得你的優勢是什麼?”他問。這個問題問得很狡猾,可以問劉欣的棋力也可以問別的,但劉欣知道倆人一起下棋的時間有日子了,他很清楚自己下棋的優劣勢。
“和其他幾家比,我們在安全方面的技術有優勢,系統沒有特別的優勢。”劉欣看着老黃的眼睛,單刀直入的回答,這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崇尚“叩橋不渡”、小心謹慎的老黃給他唯一的機會,雖然問得是這麼晦澀,比起古代小娘子答情郎還含蓄,但劉欣知道這機會稍縱即逝。
老黃打開扇子,笑了笑,劉欣在他眼裡看到了讚許。
“這次項目的重點就是安全,我詳細研究過你們的產品和方案,應該說是非常符合我們的要求的,你們上次給的資料裡的‘平臺檢測’的方面不夠詳細,什麼時候給我一份更詳細的。”老黃說。
這是這一個月以來,他第一口主動開口談項目的事,搞得劉欣心裡不由得一陣狂跳,但他臉上還是保持不動聲色,回答說:“沒問題,明天送到您辦公室。”
老黃起身捶了捶腰,站直了身,拍了拍劉欣的肩膀,說:“小夥子,有前途,這麼沉得住氣,一個月前我就在等你問我項目的事情。”
劉欣笑了笑,什麼都沒說,心裡在暗暗慶幸自己當初的判斷是正確的。
老黃說:“我先走了,小劉,明天記得把資料補給我。”
說完又用扇子指着右下角的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回家去了。
當老黃的背景消失在棋室後,劉欣立即跳了起來,給陳斌和公司另外一個工程師王大勇分別打了個電話,讓他們馬上召集公司幾個工程師,按照公司最近研發出來的微信盒子,再加上原本就有的配套系統,立即重寫方案,把重點集中在安全方面,突出藍狐的優勢。
陳斌說這兩天通宵加班也會把全新的方案做出來,王大勇則說晚上加班加點把“平臺檢測”方面的資料重新整理出來。
劉欣感激地掛上了電話,平時光芒都在銷售身上,軍功章真是有他們的一半,也有這些幕後英雄的一半。
劉欣一邊激動,一邊盤算後面的步驟怎麼走。今天的收穫太大,這個項目總算找到突破口了。
劉欣忍不住跳了起來,朝天空重重地一揮拳。
劉欣給瑤瑤打了個電話,和她分享自己的開心,電話那頭瑤瑤比他還興奮。
和瑤瑤約好等會接她出來一起吃燒烤,以慶祝項目有了進展。
丁順因爲要趕一個客戶的場子,便先回去了。劉欣開車將她送過去,然後去了瑤瑤住的小區。
在瑤瑤她們住的地方樓下,接上了瑤瑤,本來他想讓瑤瑤叫上倩倩,後來想想,還是把話吞回到肚子裡了。
瑤瑤穿了件緊身運動套衫,下身穿了條寬鬆的牛仔褲,額前雲鬢有幾絲不經意散落在臉上,有點懶散,卻別有風味。
瑤瑤上車後,劉欣在她臉上輕輕地親了一口,她嫣然一笑,說:“倩倩已經睡下了,我拉她來,她死活不起來。”
劉欣轉頭欣賞地看着這個如精靈般的女孩,瑤瑤回眸笑着說:“看什麼呢?”
劉欣笑着說:“越看你越像燒烤鯽魚,看得我口水都流出來了。”
瑤瑤笑着用抱枕打劉欣,說:“能不能像別的啊,鯽魚這麼肥!”
劉欣一邊加油門一邊說:“那羊肉串吧!”
“不要!羊肉串這麼黑!”瑤瑤大聲抗議。
“雞屁股吧,這多好啊,白白嫩嫩的!”劉欣叫道。
“你想死啊,劉欣!”瑤瑤氣鼓鼓地看着劉欣。
“雞翅膀吧!我喜歡,身材又好,又好吃!”瑤瑤轉睛一想。
“好吧,就雞翅膀吧,雞翅膀,我最鐘意吃,可惜你老母不鐘意吃……”倆人一起大聲地唱起周星馳在《大話西遊》裡的雞翅膀之歌,飛奔臨河東路。
他們倆經常去的是臨河東路華苑橋旁的燒烤攤,那邊一般有兩、三夥,味道最好的是一對胖子兄弟燒的,大夥兒習慣稱之爲“胖子兄弟”。他做的最好的燒烤鯽魚、韭菜和茄子,最正點的是他自制的蒜茸醬,據他說,這個醬是經過幾年的研製和改良,味香而滋味足,淋在鯽魚上,真是百步飄香。
因爲經常吃,胖子兄弟和劉欣已經很熟悉了,一見到劉欣,就樂呵呵地大聲和他打招呼:“來啦,魚幾條,茄子幾個,韭菜幾串?”然後又神神秘秘地在劉欣耳邊悄悄說:“小兄弟,又換馬子啦,這個比上次那個正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