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去想象,我甚至感覺我的的呼吸都要暫停,肺緊緊的揪成一團,呼不出,進不去,就如同一個易碎的玻璃瓷娃娃,我和秦淮的感情再也經受不住一星半點的打擊。
早已破敗不堪,千蒼百孔。
安頓好小糰子,我跑到程安易的辦公室,卻發現大門緊閉,沿途跌跌撞撞搬到一個護士,護士一看是我連忙道歉,我也顧不上禮貌,抓着小護士的肩膀,單刀直入的直接問,“程醫生呢?你知不知道程安易到哪裡去了?”
小護士一臉惶恐,顫顫微微的伸手指了一個病房,我說了聲謝謝,就連忙跑了過去。小護士看我放開她,兩忙收拾掉落在地板上的病例,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我一個一個病房的找,終於在一個病房裡找到了程安易,程安易正在和一個女病人低頭交流些什麼,看樣子因該談論的有關術後恢復的問題。
我推門而入,站在門框那裡,叫着程安怡的名字,“程安易!”
病房裡的兩個人同時回頭看我。
女病人的臉上滿是驚訝與好奇,而程安易的臉上分明寫着的是怒不可遏。
程安易壓下心中的火氣,對女病人說,“抱歉,等一下我再回來跟你說,先失賠了。”
說着轉過身大步向我走來,扯着我的手腕幾乎是拽着出了病房門,一路上,我看到程安易額頭上的青筋在不停的跳動着,顯然是怒極,我也開始後悔剛纔的莽撞,我從來不曾見過程安易發過這麼大的火。
這還是頭一次,他在我面前的時態,沒想到是對我,我心中有幾分害怕。
果然,程安易一進辦公室的門,就把門給關上,狠狠甩開我的手,我被推的跌坐在地。
程安易面色慘白,“李默,你憑什麼這麼囂張,你憑什麼可以這麼囂張就爲了你自己一個人的私事而去到繞那麼多人的休息。”
我扶着牆根,慢慢的站起來,小聲爲自己辯解,“對不起,我只是關心則亂,一時沒想那麼多.........”
“你有心別人難道沒有心嗎?”程安易指着我的鼻子,“你知不知道,剛剛那個病房的女病人,剛剛流產,她還指望着用這個孩子來修復她和前夫之間破裂的婚姻。本身情緒就不穩定,沒想到她自己連個睡覺安靜一下的時間都沒有。”
“你有一個健康漂亮的孩子,你有一個疼你愛你的丈夫,你爲什麼還要去剝奪一些比你更加可憐的人的生活。”
我沉默的低下了頭,這次的事情真的是我不對。我不應該那麼莽撞,我想起了那個女病人,在我進門之前眼睛裡流出的一到奇異的光。
我一驚,連忙拉住程安易的衣袖,“程醫生,那個女病人......”
話音未落,一個小護士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對程安易說,“程醫生,不好啦,231病房的那個女病人跳樓啦!”
我還來不及反應,程安易立刻掙脫我的手,跑出了辦公室,“她現在在哪裡?我問你,她現在在哪!”
程安易已經由最初的詢問,變爲最後的聲嘶力竭。
我跟着他們身後跑出病房,卻只看到一羣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擡着一個蓋着白布的東西走了出來。
程安易就在他們之間, 滿眼通紅,臉色慘白,緊緊地盯着那塊白布,眼睛裡不知道在想些社麼,面如死灰。
他經過我是,他長長的衣袖剛好擦過我手,卻是像沒看見我一般,堪堪從我身邊路過,甚至於連眼皮都未曾動過一下。
我驚恐的捂住了嘴巴,拉住一個站在一旁的小護士,“請問,那個病人爲什麼要跳樓啊?”
小護士還在整理現場,“那個病人有很嚴重的心理障礙,今天本來像往常一樣,程醫生給她打了麻醉劑,結果後來不知道她爲什麼又醒了,又剛溜了孩子,心裡一定不好受,就一時沒想開,跳了樓。”
“謝謝啊,”寫過護士,我踉踉蹌蹌的鄒輝自己的房間,那個婦人的死真的是應爲我嗎?我心裡裝滿了濃濃的愧疚之意。本來無心害人,沒想到最後卻會是這個樣子,這種讓人心酸的結局。
程安易早晨照例到我的病房裡來,但卻是僅僅抿了脣,一句話都不跟我說,只是聊聊交代了幾句,都是關於小糰子的,比如小糰子每天進食多少,又喝了多少水,我主動找他說話,他也只是簡簡單單的回答幾句。
倒是秦淮知道那天的事後,每天晚上睡覺前又跑來了一趟,每天我可以見到他兩回,小糰子也逐漸將秦淮是做生活的一部分,每天早上起來,大眼睛在病房裡滴溜溜的轉,到處找秦淮。
沒找到秦淮,還要一個人很沒良心的哭上一會。
我看到秦淮,比以前更憔悴了幾分,明顯他家人那邊很不好搞定。
第三天上午,這是秦淮給我許諾的最後期限,他在上午打電話來,讓我好好準備一下,說是中午讓我跟他回家一趟。
中午果不其然,有一輛黑色的加長版的林肯停在醫院的大門口,司機下了車,打開車門,垂下頭,在一旁俯首等着我,卻並不進醫院裡來。
我抱了小糰子就要坐進去,卻被程安易一把攔住,幾日沒跟我主動說話的程安易,幾天倒是破天荒的開了口,“把小糰子給留下。”
司機在我的身後叫我,卻仍是低着頭,“李小姐,太太再三囑咐要我把小少爺給帶回去。家裡老太太特別想見小少爺一面。”
程安易從我手裡接過小糰子,厲聲道,“不要想就這麼輕易地把孩子帶走,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些什麼,要記得你們一家之前反映過我的話。”
司機臉上的失望轉瞬即逝,只留下一副撲克臉。
程安易抱着孩子轉身,到我身邊,對我說,音量很大,像是故意讓那個司機聽見,“今天的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你若不想去,就留在這裡,他們在這裡不敢爲難你。”
這是這幾天,程安易對我說的最長的一段話,平時那幾天,程安易對我說的話,加起來也沒有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