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就算我們想走,一時半會也走不了了。”李凡冷聲提醒道。
皇甫鬆這時也纔想起來,一旦進入迷域之中,唯有找到並通過特殊的位置,才能離開。
否則咫尺卻天涯,雖一步之隔、卻永世無法跨越。
瞬間,一滴冷汗就從他的額頭滴落。
“這……”
還是東方曜的膽氣足一點,他拍了拍皇甫鬆的肩膀,安慰道:“放輕鬆,皇甫兄。這裡雖然看上去有些邪門,但畢竟都是些死人。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你要是實在害怕,就躲在我身後。我來打頭陣。”他拍着胸腹保證道。
皇甫鬆連連點頭:“那就交給你了。不過你小心些,這裡……”
他猶豫了片刻,低聲道:“沒有感到一絲死氣。這些修士,說不定還活着。”
聽到這話,東方曜的身體霎時間顫抖了下。
“此等情況下,我等還是應當齊心協力、萬不可心生間隙纔是。”
而李凡表面只有元嬰修爲,卻能比化神境界的皇甫鬆更有“活力”一些,在此處死寂之海上反倒能堅持更久……
他不由看向了李凡:“不過,李凡道友,你怎麼……”
“不知道他們被冰封前,究竟看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真的是太猙獰了。”
“又是誰做的這一切?能夠將這麼多的數量的修士瞬間冰封,他的修爲……”
“奇怪,不像是活着。但跟死人相比,又似乎有點區別。”
李凡自是明白這個道理。他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兩位兄弟無須心生疑慮,或許是我之洞天法域是木屬性、所以生命力更將旺盛的緣故。”
藍色光芒閃爍,似乎已經運轉到了極致。
更何況,有着探索迷域獲得的青玄點,只要他們能從這裡安全返回,就已經是大賺了。
三人不斷用神識互相交流着,沒有誰輕舉妄動、試圖打碎下方的冰棺。
“皇甫兄,不出力就算了。話可別亂說啊。”東方曜視線掃過黑色海洋上的無數冰棺,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這還只是目前我所見到的。”
皇甫鬆他們知道,如果不能活着出去,什麼青玄點都不過是無法兌現的一堆數字,毫無意義。而若是此番能完成探索後成功逃出,哪怕在此後的行動中再沒有收穫。光憑這裡所得,也足夠了。
誠然,無數上古修士隨身攜帶的法寶、丹藥甚至功法看上去十分誘人。但誰也不敢保證,打碎冰棺的舉動會不會引發未知的變故。
他朝着下方的死寂黑海望去:“這片海洋,似乎正在抽取我們的生機。”
“皇甫,你沒事吧。”東方曜飛身來到皇甫鬆身邊,手抓住他的肩膀,查看起他的身體狀況來。
“到底……”
有萬仙盟的獎勵珠玉在前,古修士的珍藏也就顯得不那麼吸引人了。
三人不敢靠近海面上漂浮着的冰封修士,只是遠遠仔細打量着。
“我們是不是在同一個地方繞路了?”
片刻之後。
不由得皇甫鬆不懷疑。
李凡和東方曜先是愣了愣,對視了一眼,面色微變。
“奇怪,沒有什麼異常。但你剛纔那聲咳嗽是怎麼回事?”東方曜的面色十分凝重。
……
此處迷域的詭異,實在超出了他的想象。
李凡則是沉默不語。
三人將普賢真舟收起,聚成陣勢、在周遭佈下防護法陣。又將準備的諸多防禦法寶穿戴整齊,小心翼翼地在海面上空掠過。
就連東方曜,都知道有些不對了。
皇甫鬆也意識到了不妥,閉眼細細體悟之後,臉色陰沉:“我感覺,自己虛弱了一些。就像是,生機在不斷流逝一樣……”
入目所見,仍然是一具具冰封的屍體。
他們的感知中,足足飛行了數十天,卻仍然沒有飛到這片黑色海域的盡頭。
李凡不由向遠方望去,黑壓壓的冰棺漂浮在海洋上,仍然看不到盡頭。
量天鑑青光閃爍,收集、記錄路過區域的數據。
量天鑑與天玄鏡的聯繫似乎也被切斷,三人飛漲的獎勵點數只記錄在古樸方鏡中,並沒有完成同步。
“一共有二十六億七千九百八十萬修士長眠於此。”
畢竟,正是因爲李凡的指引,他們纔來到這處詭異迷域的。東方曜的體質特殊,皇甫鬆是清楚的。
皇甫鬆的眼睛也眯了起來。
“從這些人的衣着打扮來看,他們應該都是上古修仙界的修士。感應不到氣息,無法判斷他們的修爲。”
“不必自己嚇自己。既來之則安之,先搞清楚情況再說。”相比身邊二人,有着還真異寶,隨時可以跑路的李凡就顯得鎮定了許多。關鍵時刻站了出來,沉着指揮道。
或者說,即便有少數相貌一樣的被他忽略了。但此處死寂黑海中,他們所見到的絕大部分修士,都的的確確是單獨的不同個體。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得快點找到出去的路。”皇甫鬆說着說着,突然輕咳了一聲。
不久後,李凡發現了個讓他無比膽寒的事實。
“原來如此。我身子骨比你壯實一些,所以暫時還沒事。”說到這裡,東方曜話語忽的頓住。
所以幾人格外謹慎。
死寂黑海中,時間都彷彿陷入了靜止。沒有日升月落的變化,天空永遠灰濛濛一片。
他將腦海中化道石記錄的畫面,進行比對、重組。
實際上,目前爲止,他們所遭遇的冰封修士,似乎並沒有重複的。
皇甫鬆點頭同意道:“現在看來,似乎是的。雖然我們前進的方向看似是一條直線,但很顯然我們被此地的某種力量扭曲了感知。否則,我們這些天所見的屍體加起來,有數十億了。就算上古修仙界的修士全埋在這裡,也未必有這麼多。”
“皇甫兄你將我贈與你的長生丹服下,說不定會有奇效。”
見李凡如此坦然,皇甫鬆暫時將心中的懷疑壓下。取出玉瓶,吞服長生丹後,面色果然好看了一些。
“果然有用。多謝李兄了!”皇甫鬆面有愧色道。
“無妨。”李凡擺了擺手,似乎毫不介意。
“對於怎麼出去,皇甫兄可有思路?”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