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巴車沿着鄉村公路,打算直接繞過江北城區,有些地方路已經完全沒有了,中巴車就直接開過去,硬生生壓出了一條路來。
但就在這時,前方卻忽然出現了一些籬笆和鐵絲圍成柵欄。這種柵欄對中巴車根本沒有什麼阻攔作用,就在江流石準備直接開過去的時候,冉惜玉卻忽然說道:“這裡有人。”
江流石放眼望去,以他敏銳的視力,隱約看見有幾個人躲在不遠處的一間農房裡,正通過窗戶朝着他們這邊眺望。
“原來這裡還有幸存者。”江流石有些意外地說道。
他停下車來,看着那些自以爲很隱蔽,但其實已經暴露了的倖存者,猛地按了兩下喇叭。
嘀嘀!
農房內的倖存者們頓時嚇了一跳,這還隔着這麼遠的距離,而且還有那麼多荒草,又有窗戶遮擋,這車上的人是怎麼發現他們的?
一名男性倖存者回過神來,問道:“他們會不會是隨便按一下喇叭?”
但是話音剛落他就被另一名相對強壯的倖存者瞪了一眼:“你腦子沒問題吧?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不然怎麼會有人隨隨便便弄出這麼大動靜?”
不管是喪屍還是變異獸都對聲音很敏銳的,這名強壯的倖存者也是皺着眉頭看向了那輛中巴車。
就算是發現他們了,這中巴車的行爲也太草率了,不知道上面都是什麼人。
末世之後的這段時間,這周邊還有什麼活人早都各自躲起來了,越往後越難看到生面孔出現,這些人開着車是從哪裡來的?
而這時,在中巴車上的江流石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他又按了兩下喇叭。
這要是再不出來,他可就直接撞開柵欄了,這些人弄的柵欄擋住了他的去路,這周圍也沒有別的路,真要是開到田野裡去,那就連方向都不知道了。
那些倖存者正在議論,陡然聽到又是兩聲汽車鳴笛聲,在這荒野中聽着格外刺耳。
那名強壯的倖存者直接就頭皮都炸了,他剛剛纔說了除非是想死纔會隨便製造出這麼大動靜,結果轉眼間這中巴車就又按響了兩聲喇叭!
“這下是隨便在按了吧?”剛纔被瞪了一眼的倖存者,有些不太肯定地說道。
“出去吧,看來不出去是會一直按了。你們兩個留下,不要全都出來,留點人讓他們搞不清我們到底有多少人。”強壯倖存者還是有些心眼的。
他提起一把槍走了出來,這槍可是標準的95式,還是他們在收費站附近撿的。當時收費站附近落下了不少槍支彈藥,後來喪屍數量不多後,他們這一批倖存者就去將這些武器都收了起來,不然他們也沒辦法在這裡站穩腳跟。
強壯倖存者帶着兩個人小心翼翼地走出了門,結果他們剛要踏出門那汽車喇叭又響了一聲。
“臥槽!”強壯倖存者真的是要抓狂了,尼瑪能不能不要按了啊!這要是突然衝過來幾隻變異獸怎麼辦!
“你們是什麼人?這裡是我們的生存基地!”強壯倖存者問道。
“這柵欄能不能開一下?”張海吼道。
強壯倖存者看到張海一隻手抓着窗戶,半個身體直接吊了出來,心中一跳,異能者?
他們生存基地也有異能者,那比他們這些普通人要強多了。
“你們是哪裡來的?想投靠我們生存基地?可以是可以,不過我要先去問下我們基地管事的,才能決定。”強壯倖存者回答道。
以前也有幸存者……準確地說是逃難的那些人,會來到他們的生存基地尋求庇護,強壯倖存者對這種事倒是見怪不怪的。
而且這支隊伍有異能者,強壯倖存者覺得,管事的應該還是比較歡迎這些人的。
“你們也算找對地方了,我們生存基地,在整個江北都是數一數二的……”強壯倖存者一提到他們的生存基地,那還是很有自信的,“你們肯定是聽到了我們生存基地的名氣,所以特意趕過來吧?”
然而他還沒有說完,就被張海粗聲粗氣,不耐煩地打斷了:“我尼瑪,過個路還要申請?這路你們修的?”
“什麼?”強壯倖存者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我們要從這條路過去,你們這個破柵欄擋住我們的路了!”張海吼道。
本來挺簡單的一件事,結果這個傢伙說什麼要申請,然後在那囉囉嗦嗦地說起了什麼生存基地。
“李哥,他們好像是說要過路。”之前那個倖存者又在強壯倖存者耳邊提醒。
“我聽見了!”李哥又怒瞪了他一眼。這些人居然是過路的?他們準備到哪裡去?
一般倖存者都是逃難,原來待的地方變得更危險了,沒辦法呆了,就換一個地方,遇到合適的地方就趕緊抱團住下來,這些人怎麼好像另有目的地的樣子?這可很少見了。
“原來是要過路,不過你們從這裡往前走,就是我們的生存基地,我們基地裡那麼多人,還有很多婦女兒童,總不能讓你們隨隨便便就這麼過去,萬一出點什麼事可不好說。而且我們也不是故意攔着路,但是都末世了,誰還管路不路的,更何況這是鄉村小路!”李哥還保持着安全距離,跟張海對話。
“真麻煩!”張海無語了,他本來就是暴脾氣,只是過個路就這麼囉嗦,他已經要罵人了。
江流石坐在車內皺了皺眉頭,如果只是這些人那他就直接闖過去了,不過如果前面就是生存基地的話,他也不是那麼蠻橫的人。
“張海。”江流石將張海叫了回來,然後打開了車門。
李哥看到從車上走下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還神情放鬆了一點,那個粗漢感覺太暴躁了,難以打交道,這個年輕人看着倒是挺好說話的。
“剛剛從那間屋子後門溜出去的人,是去通知你們基地的老大了吧?什麼時候能有迴音?”江流石開口問道。
李哥頓時臉色一變,他剛纔偷偷打了個手勢讓人去喊人去,結果這人都知道了?
看來他是想錯了,這個年輕人一副淡定的樣子,更加不好打交道。
這個年輕人能知道這些,他不是異能者,那他的車上也肯定還有異能者。
“很快,很快。”李哥已經徹底放棄動手的念頭了,他感覺自己的一舉一動好像都被這個年輕人盯着,就連他提着槍的手都覺得不自在。
不過李哥可不會因爲這個放下槍,有槍在手纔會安心,而且這畢竟是95式,威懾力十足。
“那我們就等着吧。”江流石說道。
這點時間他還是等得起的,早一點晚一點到江寧都沒有什麼關係。
這些人在偷偷摸摸搞些小動作,卻不知道他們的所有動靜都在冉惜玉的精神視野範圍內。
而且冉惜玉的精神視野一直向前延伸,很快連他們的生存基地所在位置都已經探測到了,他們的所有東西都完全暴露在了江流石的眼皮底下。
那生存基地就在一公里外,人口還算密集,就像是個小村子。
很快,幾輛摩托車和一輛皮卡車就開了過來,皮卡車是改裝過的,在車廂部位加上了很粗的鋼筋籠子,車頭也被鐵皮和鐵籠子覆蓋着,看上去風格很粗野。
鋼筋籠子裡站了好幾個人,每輛摩托車上也坐了兩個人,呼嘯着就來到了柵欄跟前。
“怎麼回事?”皮卡車的車門打開,一名穿着皮衣的男子走了下來,皺着眉頭看着中巴車問道。
他接到的消息是說有麻煩上門,但是來到這裡,看到的卻只是一輛中巴車,還有一個年輕人氣定神閒地站在那裡。
“林威大哥,他們說要從這裡經過。”李哥連忙說道。
江流石看着這個姓林的男子,一名異能者,實力還不錯,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生存基地的老大,不過是不是都沒關係,只要能做主就行。
林威看了一眼江流石,又看了一眼中巴車,忽然眉頭一跳。
好幾股異能波動!
這車裡,這麼多異能者?
林威本來是已經想要拒絕了,但是這時候卻是不好草率地決定了。
他本來帶了十幾個人過來,以爲應對一點小麻煩是綽綽有餘了,沒想到對方實力挺強的。
“你們從這裡過,對我們造成不小的麻煩,要適當給予一點補償。”林威猶豫再三,說道。
“你要什麼?”江流石淡淡問道。
如果這林威獅子大開口,那他就懶得跟這些人廢話,蠻橫也就蠻橫了。
林威想了想,他估計一輛中巴車應該也裝不了什麼東西,畢竟還有那麼多人在上面,不過一些必備糧食肯定是有的。
“就要二十斤大米。”林威說道。
大米?江流石神情變得有些古怪。
“怎麼?你嫌多?”林威有些不悅地說道,“那十五斤,不能再少了。”
這下江流石的表情變得更古怪了,還帶自己砍價的?
其實大米的儲存江流石還有不少,而且大米對他們根本沒什麼用。
但是看這林威,他們的糧食有這麼缺?
江流石也無所謂這十五斤大米,他隨意地點了點頭:“那就開柵欄吧,我們過去的時候就給你們。”
“行,老李,帶人過去把防護帶先拆開一段。”林威說道。
聽到林威對柵欄的稱呼,江流石的腳步又停頓了一下。
這比破籬笆還要破爛的玩意兒,居然叫防護帶……
這些柵欄並沒有設置開口處,所以李哥等人都是徒手拆開一段的,一會兒還得重新折騰回去。江流石也是知道這一點,因此那十五斤大米他纔會同意給。
不然就算是一粒米,他不想給也不會給。
林威一發話,李哥等人立刻手腳利索地將柵欄拆開了,等了七八分鐘後,中巴車總算開了過去。
近距離看這輛中巴車,林威其實感覺這車挺特別的,表面有種科技的金屬質感,跟他印象中的中巴車不太一樣。
不過這車窗從外面看都是一團漆黑,林威也看不到車內的情形,他隔着車喊道:“你這車跟在我們後面。”
讓有異能者的倖存者經過他們的生存基地,林威自然要隨行跟着,他可不能冒太大的風險。
不過這些人真要做什麼,他們生存基地也不是吃素的。
很快在中巴車前方就出現了一個是小村莊,其實原本的二層小民房只有幾棟,其他都是搭建起來的草棚什麼的。
在村莊外還有一圈磚混水泥砌成的圍牆,圍牆上方也修建了塔樓什麼的,塔樓內都有槍口對準着外面。
這村莊因爲是末世後擴展搭建起來的,所以這條路算是都被佔了,江流石他們還是要繞一截農田才能過去。
村莊的人都看到林威突然帶着人出去,這時候又看到一輛陌生的中巴車跟着林威過來了。
一時間不少倖存者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紛紛望了過來。
江流石放眼看去,這些倖存者確實都是窮得很,一個個連衣服都穿不好。
這些人都在幹活,旁邊還有監督他們的人,看那趾高氣揚的樣子,估計是沒少對這些倖存者頤指氣使。
不過這些事情,江流石就算覺得不齒也管不過來,這些普通人在末世求生十分艱難,現在雖然過得苦逼點,但至少能保證基本生存。
就算把這些對他們態度不好的人解決了,他們還是要繼續依附其他人。
“這裡就是我們基地了,你們繞過去,然後我把你們領出去。”林威停下來說道。
江流石打開了車窗,將一袋米拿了出來:“既然你講信譽,那這米就給你了。”
他也順利地過來了,而且這林威也沒有要耍花招的意思。
其實江流石也不擔心林威耍花招,他真要動手的話,吃虧的只會是他自己。
“好。”林威一招手,立刻有人過去將大米接了過來。
就在江流石準備關上車窗之時,他忽然聽見了一聲遲疑的喊聲:“江流石?”
“江流石!真的是你!”
江流石循聲望去,看到一個蓬頭垢面的人很是激動地衝了過來。
這個人臉上黑黢黢的,頭髮都不知道多久沒有打理了,長得跟亂草一樣,江流石一眼看去,根本就沒有認出來。這人誰啊?
“是我,是我啊!”說着,這人連忙將自己的頭髮撥開了,還使勁地擦了兩把臉,“江流石,你仔細看看我!”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