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是教授!
穎茜眯着淚水模糊的雙眼,一瞬間的訝異之後,猛地撲到來者的懷裡,哭得像個孩子一樣,毫無顧忌地發泄她心裡的苦痛。
“媽!媽!我該……該怎麼辦啊?!他走了,他不要我了……”抽抽噎噎地低糯嗓音,淚眼模糊地委屈哭訴,此情此語,任誰見了恐怕都要爲之肝腸寸斷。
“穎茜乖,不哭了,我回家好不好?!”李美琴心疼地拍撫這女兒抽噎的顫抖的後背,柔聲勸慰,聲音裡竟也透着哽咽。
自從穎茜懂事之後,這是她這個當媽的第三次見穎茜哭—汊—
第一次是爲了留下肚子裡的孩子跪着求她時……
第二次是在產房,穎茜對麻藥過敏,又是雙胞胎加胎位不正,不能順產,只能生生地拉那一刀時……
第三次就是這一次,前兩次穎茜都只是流了淚而已,而這一次卻哭成這樣,就像是個被父母生生遺棄的孩子一樣,那樣的悽楚,無助朕。
李美琴心疼地直嘆氣,可又勸說無用,忍不住擡眸,瞪一眼罪魁禍首的父母。
而被瞪的兩人,有些尷尬又無奈地互望一眼,他們也實在沒想到自己的溫文儒雅的兒子生起氣來會這麼狠心啊!
看到母親瞪向任高歌父母的含怨的眼神,王穎楠不禁輕顫了一下,驀地上前一步,從母親懷裡接過哭得幾乎無力自持的妹妹,說道,“媽,我們還是先帶穎茜回家吧,這麼大冷天的,別再生病了!”真是抱歉哦,始作俑者是她哩!
中午接到女兒的電話,王穎楠還激動地以爲終於可以“好事將近”了呢,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真是造孽吆,如果她知道事情會弄到這個地步,打死都不能讓任高歌“偷着”去家裡啊?!
“對對對!我們還是先回家吧!這裡離高歌的公寓很近,穎茜也一直都在那邊住着,不如我們還是先去那裡吧。”高瑩立即說道,“而且,高歌現在也放假了,人一定在公寓裡了,我們一起過去,好好地教訓教訓他,爲穎茜出口氣!”聲調驀然間揚高,語氣竟有些發狠。
“對對對!我們一起過去,好好收拾收拾那個臭小子,絕對不會讓穎茜受委屈的,美琴姐你放心好了。”任禹之義憤填膺道地附和道,哪還有一點省長的樣子。百分百地一個爲自己闖禍的兒子向受害者道歉的卑微模樣,還帶着一種迫不及待去教訓自己兒子的憤慨。
“我看還是算了吧。”李美琴想了想,沉聲說道,“事情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了,如果我們就這樣過去,怕是不好吧?!”雖然她也很想去修理任高歌沒錯,可是男人都是愛面子的,這麼一大羣人氣勢洶洶地衝過去,估計倆孩子不散也得散了。所以她這當媽的爲了女兒也只能忍了。
“有什麼不好的啊,”王穎楠說道,“兩個人總要當面把問題說清楚纔是啊,!當面鑼對面鼓,要麼合,要麼散!這樣算怎麼回事啊?!”任高歌要敢說散,那就別怪她下手狠了!
李美琴看着大女兒一副恨不得揪住人就揍的表情,皺了皺剛想說什麼,卻見穎茜突地掙脫姐姐的懷抱,猛地就要跑開,心頭一跳,慌忙緊走兩步,拉住穎茜。
“穎茜,你要去哪?”
“媽!我要去見他,我要去跟他解釋!媽你知道我不是故意騙他的,我都是爲他想的啊!我不想……不想自己跟孩子成了他的拖累啊!”穎茜使勁拽着母親的手臂,仰頭望着母親,抽抽噎噎地哭求道,“可是,可是,媽我後悔了,我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偉大,我愛他呀,我沒有辦法離開他!我不能沒有他,所以,媽,我求你,帶我去找他,我要跟他解釋,我要求他原諒我!媽!~”
“好!媽帶你去,媽這就帶你去!”
李美琴應允道,然後擡頭悌一眼圍着她們母女倆一臉愧疚又茫然的任禹之夫婦。
“啊!往這邊走,美琴姐。”
高瑩立即會意,踹一腳“傻子”一樣的自家來頭,然後上前一步跟李美琴一左一右攙着穎茜往任高歌的公寓裡走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衝到任高歌的公寓,可公寓裡清清靜靜,壓根就沒有人來過一樣。
穎茜驀地想到了什麼,慌慌張張地跑去書房,卻赫然發現書櫃上邊的那個黑色的大皮箱不見了,心裡驀然一空,纖細身子不受控制地軟了下去,被身後的母親慌忙抱住。
“媽,那個大箱子不見了!”好委屈地哭喃。
“什麼大箱子?!”李美琴不解,穎茜不會是急糊塗了吧,這會不找人,找什麼大箱子?!
“……他跟我說過那個大箱子裡有他在國外所需的所有證件。他走了,提着大箱子走了,他大概是……再也不要回來了吧……”穎茜呢喃着,聲音越來越小……
“王穎茜!王穎茜!”王穎楠大叫着急匆匆地衝了過來,卻赫然發現攤在母親懷裡閉着眼睛的妹妹,兩手無力一垂,嘆口氣道,“暈了啊,也好,省得還得再哭!”
“你慌慌張張大叫什麼呢?先幫我把穎茜扶到牀上去。”李美琴沒好氣地說道。
“我看還別往牀上扶了,還是直接回家吧。”王穎楠從母親懷了接過妹妹,順手遞給母親一張紙,“喏,自己看!”
李美琴疑惑地接過,立即把紙張舉到眼前,清婉挺秀的幾個字,卻個個力透紙背——穎茜,對不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什麼意思?”李美琴皺眉,靜一靜就靜一靜白,“對不起”什麼意思?!
“我哪知道?!”她還想知道呢。
“你瑩姨她們呢?”
“打電話呢,說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個不孝子給揪出來!”“不孝子”耶!這對夫妻還真是敢罵?!
“走吧,我們回家。”李美琴說着,把任高歌留下的紙條仔細地摺好,放進衣兜裡。
李美琴現在已經不是那麼擔心了,畢竟那個字條上的意思很明白,那個孩子只是想靜一靜,卻沒有說任何有關分手的話。
發生這樣的事情,兩個孩子都該好好靜一靜,這是必須的不是嗎?!
二十天後……
“王穎茜!你有沒有搞錯啊?!”
莫天琪沉聲低吼道,當然,能讓莫大老闆這樣失態的只有一個人。
身着大堂服務員員工制服的王穎茜,兩隻小手交疊在腹部,立姿標準地側站在莫天琪對面,精緻的小臉坦然又恭敬。
“莫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大吼大叫什麼,你才搞錯了呢?!
“王穎茜,我在問你話呢,你不是收銀員嗎,幹嘛跑來當服務小姐?!”
“莫先生,請問您需要酒還是咖啡?”怪事了,他問,她就要答嗎?!他才小姐哩!
“你故意的是不是?!”他說東,她就說西,整個一風馬牛不相及!
莫天琪一下子急了,霍地起身,伸手就要去拉穎茜的手臂,卻驀然被一股力道給摁了回去。
莫天琪倏地扭頭看向來人,卻只是皺了皺眉,不情願地看向窗外,沒有再說什麼。
難以想象的,跟那個男人第一次見面就是拳腳相向,而且一連打了兩會,卻沒想到後來竟成了好朋友,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打不相識。
要說情敵見面應該跟仇人似的“分外眼紅”纔對不是,可他竟然還跟曹逸飛做起了朋友,還有了事後他越想越不公平的約定。
想想也許是因爲兩人“同病相憐”的緣故吧,雖然同是愛着一個女人,但也同是自作多情啊!
在莫天琪起身欲拉她的時候,穎茜就已經很靈敏地向後閃躲,卻還是被人給拉住了手臂,不過拉她的人是曹逸飛,她也就沒有掙扎,任由曹逸飛拉着走人。
又上了二樓,曹逸飛的專屬空間,穎茜也不侷促,自行走到沙發上坐定,她現在一站就是十幾個小時,也真是夠累的呢,小偷個懶也不錯。
話說,這是第幾次曹逸飛找她談話了呢?!這個人還真是執着呢!
曹逸飛關了門,習慣性地去倒了杯水遞過去,開門見山道,“去找高歌吧,穎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