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
明修還想再勸。
南宮曜已經抱着蘇小馨離去。
出了診所，南宮曜將蘇小馨放到後車座上，自己寸步不離地守在一旁。
蘇小馨雖然醒了，可是臉色還是很不好看，她現在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這一大一小要是出了什麼事，南宮曜恐怕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蘇小馨把手放到南宮曜的臉龐上，手指撫平他皺緊的眉頭，“害你擔心了。”
“是我沒保護好你。”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堅持來的。”
“我不該由着你。”
南宮曜主動承認錯誤的態度實在足夠誠懇，弄得蘇小馨哭笑不得，她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我剛剛是怎麼了？情況很危險麼？”
南宮曜嗯了一聲點頭，“修叫你好幾次，你都沒有醒，還一直在哭。可把我嚇壞了，還好你醒了。”
原來這個催眠術，還是存在一定風險的。
患者沉浸在過去痛苦的記憶裡，無法醒來，卻也不能強行喚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蘇小馨心亂如麻，真是不清楚自己這個決定是對是錯。
可記憶一旦甦醒，就很難停止。
她想到夢境裡的可怕一幕，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爲什麼會出現在她的記憶裡，如果是，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上官煜爲什麼要對她下殺手。
想到平日裡看起來那麼陽光明媚，一塵不染的男人，竟然背地裡是那麼陰暗冰冷，蘇小馨只覺得手腳冰涼。
如果真的是那樣，也難怪南宮曜不肯她接近他。
“老婆。”
南宮曜喚蘇小馨。
蘇小馨這纔回過神來，驚覺自己又想遠了。
“想到什麼了？”
南宮曜不放心。
蘇小馨搖頭，“就是覺得累，想休息，老公，你今天別去公司，在家陪我。”
“好。我哪兒都不去。”
南宮曜同意了。
***
家常菜菜館裡，黎詩語拿着抹布細細地擦拭桌面，並將上面客人吃剩下的菜打包好，跟着，拿到菜館後廚的走廊裡。
那裡有一兩隻流浪貓，她將剩菜放在地上，餵它們。
看它們吃得津津有味，眼睛都眯起來，黎詩語的脣角也彎了彎。
離開南宮別苑，她就來到這家餐館做服務員，薪水不高，但是包食宿，勉強可以幫助自己度過困難的瓶頸。
還有，躲開那些人。
“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
一個聲音從她身後響起，跟着走出來一抹高大筆挺的身影，那身影卻形如鬼魅，彷彿來自地獄。
黎詩語後脊發涼，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我已經完成你交代的最後一個任務，和組織再無瓜葛。希望主上，能夠信守承諾。”
她身後的人冷冷地笑，“你以爲你離開了獄，就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別癡心妄想了，夜魅，你的手上沾着多少人的血，沒有了獄，誰能保證你的安全。”
黎詩語冷笑，“哪怕是過幾天平常人的日子，也是好的。請主上安心。”
她身後的人恨鐵不成鋼地怒道：“夜魅，你永遠別想擺脫過去的生活，就像你姐姐，她不還是一樣，和仇人的兒子睡在一起。想想你們的父母，你就不想報仇麼？”
黎詩語狠心閉了閉眼，竟內心涌起的波瀾壓住。
“想。可是，他們已經在一起了，而且上一代的恩怨和南宮曜並沒有關係，他對姐姐也很好。”
黎詩語渾身顫抖，可是對方卻不給她思考的機會。
“別忘了，當初是誰害你被仇家找到，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恐怕已經被那些人給殺了。”
那聲音提醒着黎詩語，她曾經經歷過怎樣的背叛。
但她不爲所動，冷冷地道，“這些年我也替你做了不少事，甄老爺子一家人的命是我替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我希望你不要食言。”
說完，她離開原地，進了後廚。
家常菜菜館裡已經沒有什麼生意了，過了飯點，就幾乎不會再有客人來。黎詩語提前脫下圍裙，準備去外面走走。
老闆吩咐她去外面訂購些食材，她便準備去菜市場逛逛。
菜市場的大媽大嬸不斷向黎詩語投去異樣的眼神，怎麼瞧着黎詩語就很像短視頻的某位大網紅。
由於黎詩語戴着口罩，她們並不確定。
“不可能的，那個星耀夫婦老有錢了，怎麼會跑到這裡買菜，只怕他們的南宮別苑裡就有莊園，裡面種的也都是有機蔬菜。”
“可不是，可是看着側臉，還有眼睛，真是像呢！”
黎詩語不管別人的議論和菜販子定好菜，並且留了菜館的地址，就匆匆離開。
這時，有幾個流裡流氣的小混混跟在她身後，尾隨她來到一處無人的地方。
那是一條巷子，巷子盡頭是堵牆。
黎詩語停住腳步，只見身後三五個混混就迎上前，將她團團包圍。
“小妞，身材不錯啊，還戴着口罩，讓我們幾個看看，到底長啥樣？”
說着，就有一隻手伸過來，要摘去黎詩語的口罩。
黎詩語不躲不閃，任由那隻手將口罩摘除。
她的眼裡露出冰冷的光芒。
“呦，長得真不錯，白白嫩嫩的，別動，跟那個什麼南宮太太怎麼長得一模一樣。”
很快，幾個人都發現了。
接着，幾人都不敢有所動作，原本想調戲的心都抽緊起來，那個摘掉黎詩語口罩的人，趕忙將口罩還給了黎詩語。
“那個，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沒能認出您，希望您高擡貴手，放過我們。那個，我們，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您散步。”
說罷，幾個人逃也似的走了。
放眼全城，也沒人敢動南宮曜的老婆，那個寵妻狂魔，知道他們要動了他老婆，想對他老婆耍流氓，還不閹了他們。
同時，黎詩語眼裡的殺意收斂，彷彿什麼都沒發生，帶好口罩離開巷子。
說也奇怪，從那以後，黎詩語再去買菜，大家都對她恭恭敬敬，不敢有半分逾距。
原本很貴的蔬菜和豬肉，忽然就變得很便宜，幾乎都是半價賣給她。
若不是都是新鮮的，她真懷疑這些人是以好充次。
菜館的老闆倒是高興都來不及，因爲黎詩語的存在，生意都好了不少，可是他的菜館實在太小，哪裡容得下這尊大佛。